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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可能就是这样了。
胤祈没有继续考虑是不是自己间接地杀死了二十四阿哥。他想的更多的是,历史是不是也会因为他的一些行为而发生改变。
他不是没有试过,他也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有改变什么的能力。
打从他会说话起,他就努力关注太后的身体状况,让老太太多吃些好克化的,对老年人身体好的东西。他拉着老太太锻炼身体,在宫里散步,晒太阳。
凡是觉得能做的,他都做了,可是太后一直瞧着身子都健旺,却还是在康熙五十六年的时候患病,然后就过世了。对比历史上,她连一年都没有多活。
太后的死,让胤祈对于自己对历史的影响能力不抱有希望了。太后是他穿越以来,离他最近的人了,可他却没能对太后产生什么影响。那些个离他更远的人,胤祈就更不抱希望了。
然而现在,他却得到了二十四阿哥的死讯。那个原本应该活到乾隆年间的,并且封亲王的小弟,却在现在,他才两岁不到,连名字都还没有的时候夭折了。
除了蝴蝶效应,胤祈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改变了二十四阿哥的命运。
这让胤祈不得不想,是不是别的事情,也会同样发生改变。
如果康熙活不到六十一年,又或者他活到了六十二年,以后的历史会是怎样的走向?
如果灵前即位的不是雍亲王,而是别的哪个阿哥,没有了雍正的清朝,日后又会如何?
如果弘历没有被康熙看中,带进宫里教养,又会对雍亲王的继位有什么影响?
如果,在雍正之后的,不是乾隆,那又会如何?
想到了日后可能会是多变的未来,胤祈有些害怕,也有些兴奋。他紧紧抓住了椅子扶手,紧皱着眉,嘴角却露出一个笑容。
被他的表情骇到了的青兰不敢说话,一旁的张振春却带着哭腔道:“主子!您可别伤心过头了!您这会儿的模样瞧着可真是吓死人了!”
胤祈回过神,揉了把脸,端正了面容,然后才喝道:“胡说什么!”
然后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对青兰道:“高慧她们几个还正收拾东西,你去着人备水,我要洗涮洗涮。再找件素淡的衣裳,待会儿去见皇上的时候穿。”
青兰应了一声,走了出去。
张振春方才挨了呵斥,退到了墙角,这会儿屋子里没了人,他又凑过来,道:“主子,您若是为二十四阿哥伤心,也是应当,却还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您也是大病初愈的身子,经不起大喜大悲。二十四阿哥,奴婢说句不恭敬的话,和咱们也没见过两面。虽说和主子是兄弟,可是他和主子也没什么挂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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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祈一怔,站在了原地。
好似是一盆冷水浇到了头上似的,顿时醍醐灌顶一般的清明。
正是啊……
二十四阿哥的死,和他没什么关系。
历史改不改,也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既是想好了日后就做个普通闲散宗室,那还管历史怎么发展?只做个旁观者就好了。
一时间胤祈也说不上来心里是轻松了,还是觉得遗憾,只是百般思量,滋味颇多。
他直到这时才察觉,自己并不是没有参与到历史当中去的心思啊。
原也是。穿越成了一个皇子,这世上还有哪个人能有这样的经历?而男人心里的宏图霸业,早就是根植于心的,真有机会站在顶峰,能淡然拒绝的,只怕只有真澹泊的人。
胤祈知道自己根本一点也不澹泊,他这个人现实得很。若是有机会,他也想操纵风云,也想呼风唤雨。做皇帝他的确是没有想过的,因为,做皇帝的成就感,还比不上改变了历史给人带来的虚荣感。
只不过现在他所处的地位,让他必须低调,必须淡然罢了。
长久以来,都以淡然自居,口口声声说着,日后只做闲散宗室,这会儿却自己发现了自己的心思,其实并不平静,其实充满了虚荣,这倒是让人觉得讽刺好笑。
胤祈叹了一声,是人就免不了贪心不足。他也算是了吧。
不知道历史还是能够改变,不敢做些什么去改变历史的时候,就从没想过要改变什么,只想着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心满意足;可当知道了居然历史还不是历史,是可以更改的未来,并且这个未来,竟会在自己全然不察的时候就改变了,又动了心思,想要在历史中掺和一把。
若是想要自欺欺人,倒是可以说是有心改变日后中国的苦难史。可是胤祈自己心里清楚,他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只是他作为男性的虚荣心。
胤祈苦笑了一下。这不到二十天的日子里,他还真是收获颇丰,认识到了自己的两种丑恶,自私与虚荣。
最折磨人心的,也就是自己的丑恶了。胤祈只是想想,就觉得如受鞭笞,难受得很。
怪不得天主教徒经常去忏悔。将自己的罪恶说出来,听听劝解的话,心里自然要好受些。只是现在可没有神父,也没人能听胤祈的知心话。
胤祈又叹了口气,瞧见张振春担心的模样,又觉得好笑。这人傻乎乎的,心思纯白,想的东西少,也是好事呢。
像是张振春,本人没什么坏心思,也没有对自己丑恶的认知,多好。
这时候青兰招呼着几个小苏拉把水送了进来,还连带着一个大桶。胤祈从刚睁眼就被人伺候着洗澡,早成了习惯了,也没了什么羞耻心。当下小苏拉们都下去了,胤祈让青兰伺候着脱了衣裳,站在凳子上爬进澡桶里。
不过是洗一洗身上的灰尘,不多时胤祈便从水里站了起来,让青兰把他抱出去,擦干身上的水,换了身里衣。
重新穿好了衣裳,胤祈想了想,特意将太后留下的那块血玉戴在了脖子上。那玉按在他手心里,还真是分毫不差地吻合。只是奇了,这些年他的手也长大了,那块红记却没随着手掌变大而长开,仍旧是那么殷殷的一片。
胤祈心里也觉得奇怪,不过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将血玉端端正正地搁在了胸口前。
脚上蹬上了这几日青兰才做的新靴子,胤祈从踏脚上跳下来,道:“张振春跟着,去养心殿给皇上请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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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显然也是知道了二十四阿哥夭折的消息,一张脸板得和雍亲王有一拼,眼睛里还带着残存的悲伤和愤怒。
见到胤祈,他脸色缓和了些,却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忽的变得更加愤怒。
胤祈小心翼翼地请安,然后道:“儿臣却是来得时候尴尬,皇阿玛还没得休息吧?儿臣只是两日没得见皇阿玛了,有些思念,就贸然来了,皇阿玛恕罪。”
康熙一手支住额头,道:“你是惦记着朕,有什么贸然的?若是还没用晚膳,就跟着朕一道吧。”
摆饭前,康熙瞧着精神很是不济。斜靠在软枕上,闭着眼睛也不说话,也不动弹,似是睡着了。邢年在一边伺候着,李德全从殿外对胤祈招招手,胤祈点头,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李德全是康熙身边的老人了,比邢年还得康熙的心意。只是前阵子太后还在时,他不知做错了件什么事,康熙一怒之下免了他养心殿大总管的职务,把邢年提了上来。
不过眼瞧着康熙如今气也消了,怕是李德全又要上来了,胤祈历来也不敢对他不恭敬,这时候也有些好奇,李德全却要和他说什么。
胤祈出了门,李德全便凑到了胤祈身边,弓着身子小声道:“奴婢大着胆子,是有件事儿想求二十三爷。”
胤祈忙道:“李谙达哪里的话!跟我还用得着一个‘求’字么?李谙达尽管说,但凡是我能做的,必定不推辞。”
他特意学着粗豪的样子,李德全忍不住笑,然后才道:“却是这么个事儿。二十四阿哥的事儿,二十三爷可知道了?”
胤祈点点头,叹了口气,李德全便道:“皇上今儿听说了二十四阿哥的事情后,心绪却是不好。半天没展颜了,眉头一直都是皱着的!方才说用膳的事儿,奴婢们劝了半晌,皇上只是摇头。还是二十三爷来了,皇上这才说用膳的。”
“那李谙达的意思是……?”胤祈抬头看着李德全。
第十二章 做伴
第十二章 做伴
李德全道:“待会儿摆上饭食,还请二十三爷多劝皇上两句,好歹吃些东西……奴婢们都心疼皇上身子呢。”
这几句话说得倒是情真意切,胤祈知道这李德全跟了康熙几十年,主仆间感情深厚,他这时倒也不是作假。便点了点头,道:“我必然会劝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