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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定定神，她装作若无其事的道，“那么……至少，要让我自己澄清我没有做过的事吧。”
本以为，玉千尘会无法反驳。却没想到，他竟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单手便死死钳住她的下颚抬起，迫使她对上他冰冷深邃的眸子，“若是要澄清，为何当时不说，宁愿被我抽筋，宁愿自杀也要守住的秘密，今日便愿意说出来了？”
雨然登时哑然，背后冷汗津津，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会，你是我的徒儿，我怎能不了解你？宁死都不愿意说的秘密，你又怎会如此轻易的说出来？”雨然第一次觉得，玉千尘冰冷的面容，其实是那么骇人。
“你只是想找一个可以离开的时机，澄清……哼，怕只是借口罢了。”说罢，看着面目呆滞的徒儿，玉千尘撒手离去。
“若是你想将那秘密永远都保留在心中，那么……你便永远都不要离开勾陈殿。”随着冷风传来，是让心，让身皆堕入冰窖的话语。
脑海中一片轰鸣，仿佛有什么在脑海中爆炸开来一般，一片雪花，然后……什么也看不见了，满眼金星，目眩不能自持。她不得已依靠在床头上，大口的吸着气，满目皆是一片白色。
不知过了多久，雨然瘫软在床上，空洞的望着床顶的白色帷帐，不知在想着什么。
门，被推开了，一名青衣小童轻手轻脚的走进来，走到雨然的床边，看着雨然，他的表情是复杂的。
“你何苦这般伤人又伤己呢，你可知，仙尊已经将你放在了心尖。你可知，他有多么害怕你出事。你又可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怕你受到伤害啊。”
雨然的眼睛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她缓缓转过头，看向翠篱，“怕我收到伤害？”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竟笑出泪来。
“将我幽禁在这冷如冰窖的勾陈殿，就是为我好？为了逼我说出不想说的秘密，就要困我医生，就是为我好？”第一次，雨然对玉千尘所做之事不提出异议。
翠篱轻轻叹气，“为什么，你就是看不透呢？”雨然对上他的眼，竟看到一派怜悯之色。
“看不透？”看着翠篱，雨然迷惑了。
“你认为仙尊为何留你在这勾陈殿？说是为了逼出你的秘密，你却是不懂他的用心良苦……”翠篱不赞同的摇摇头。
雨然听出他话中有话，未语，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你可知……欧阳珩萧再有权有势，他不过是一界凡人。你既是拜入蓬莱，资质又优于常人，那么……你可想过，你总有一天，会历经天劫，登天为仙。”
雨然垂下头，什么都没有说。
“仙尊将你关在勾陈殿，只是怕你陷得太深啊……欧阳珩萧只是凡人，寿命终究有限。可你……待你历经天劫之后，至少也会是个仙人。他百年之后，若是你能遗忘还好，你又是多情之人，怎可能轻易忘怀？仙尊已经料到结局，才会阻止你与他见面。”
雨然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眼中隐隐泛着泪光，“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翠篱摇摇头，“你是他的徒儿，怎能不了解他？他要做什么，会告诉你理由吗？”
雨然张张嘴，再也说不出什么，只能苦笑道，“是啊，我怎么会没有想到……”
“你先安然的呆上几天吧，待仙尊气消了，再去向他赔罪吧。”翠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一脸严肃的道。
可惜雨然实在笑不出来，只能勉强的扯扯嘴角，“谢谢你，翠篱。”
翠篱有些不自在，“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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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更新时间2010…12…10 20：37：11 字数：3155
次日，玉千尘果然来了，依旧是面如寒霜，待雨然诚恳的道歉之后，他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只是淡淡道，“既是知道了原委，便勿要再想下殿之事。”
见雨然没有说话，用一双星眸委屈的看着他，玉千尘终究是狠不下心来，轻叹一口气，缓步走到雨然身边。
雨然一点点蹭到他身边，却依旧低垂着头，就像是霜打得茄子——焉了。
见她这副小媳妇一样委委屈屈的样子，玉千尘抬手摸摸她的头，“为师不会不怪你的，只是以后做事要想想后果，不能只凭直觉行事。”
雨然点点头，复又微微仰头，“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下殿呢？”
不待玉千尘恼怒，雨然慌忙解释道，“徒儿只是觉得偶尔也该下殿去见识下人间的风情，，绝对不是为了任何人，也不是要离开师父……”
本以为已经解释的很清楚，殊不知这样的说法却更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
玉千尘颦眉，眼里一派复杂之色，但最后，还是无奈摇头，“每年为师会带你下蓬莱游历一番，以此增长你的见识，也便于你了解人情世故。”
“真的吗？！”雨然高兴的差点没跳起来，可惜双腿无力，只能上半身弹一下就作罢。
玉千尘轻轻摇头，“不可再这般毛毛躁躁，”说着，他微微倾身，为雨然盖上被子，“过三日，待仙气完全与你经脉相接，为师自会解开你腿上的穴道。”
咦？雨然眨巴眨巴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师父，难道我能这么快就恢复，是因为你将仙气输入了我的四肢？”
玉千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淡淡道，“若非如此，光凭你的练习，想要恢复之前，怕是还要三年五载。只是输入仙气痊愈的速度虽然快，但过程中绝不可妄自移动，为师观你手臂已经恢复了八九分，因此只封了你双腿的穴道，以防你随意走动再伤经脉。”
噌——雨然的脸突然红了，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对不起师父，我还以为你是想关住我不让我下殿才……”
玉千尘摇摇头，张张嘴想要说什么，终究只是叹气道，“……毕竟，这也是我欠你的，是为师调查不清便随意定了你的罪……”他顿了顿，又道，“只是，既然事已至此……然儿……”
雨然抬头，好奇的看着他，“怎么了？”
“告诉我，你究竟是再替谁掩盖事实真相，又是为何要替他隐瞒？”一针见血的问题，让雨然的脸色猝然煞白如同一张白纸，她慌乱的别开头，不去触及玉千尘的目光，“我……我没有啊，当时在主殿只是被吓坏了嘛，我是被诬陷的啦……”
“那‘覆云寨’上下，又是你模仿谁的手笔所杀？”不待她说完，玉千尘冷静的打断道。
“没有！！！我没有！！！”雨然突然声嘶力竭的叫起来，如同杀鸡一般的尖锐叫声，让翠篱都忍不住龇牙咧嘴的捂住耳朵。
“你究竟在隐瞒什么？”玉千尘又向她逼近一步，面容更加严肃，更加冷酷无情，而此时的雨然已经几乎平躺在床上，双颊毫无血色。双眸不断的闪躲着玉千尘如剑一般的眼神，始终不敢与他对视。
看了她好一会儿，玉千尘突然又缓下神情道，“能有你这般维护之人，怕一定是让你很放在心上的吧，既然如此，想是为师怎么逼迫你都不会说的……虽然为师很想知道凶手是何人，但为师不想再将你逼走，所以……”
他轻叹，轻柔的将手停留在雨然的面颊上，“待你想说的时候，再告诉为师吧……”
雨然的小脸终于不再是青白青白的了，心中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望着玉千尘，她迟疑的点了点头。
……
三日后，玉千尘前来为雨然解开双腿的穴道，又留下几册精华了仙家之人常用心法的书册，交代雨然认真研读之后，他趁着雨然体力透支累极睡着时，又悄悄离开。
这一走，玉千尘便没有再来过。
起初，雨然是开心的，不用面对玉千尘，她便少了不知该多少的压力。
自从被带回勾陈殿，每每独自面对玉千尘，不知为何，雨然总会被那强大的气势给压的喘不过气来。
但是，雨然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知道他就在那里，知道他就在关心着她，却没有了他在身边，那么，她该是怎样的思念？
渐渐的，庆幸变成了煎熬，哪怕一分一秒，哪怕只是一片树叶飘落的瞬间，都成了煎熬。
可望而不可即怕是也比不上明明知道他就在那里，却无法看见他，连了解他的近况也做不到的无力。
思念一点点的将雨然吞噬殆尽，曾经，她询问过翠篱，师父去了哪里？为何多日都不曾上勾陈殿？
为了方便照顾雨然一直维持童子形态的翠篱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仙尊自是有事要忙，更何况你如今已经与普通凡人毫无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