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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阿哥瘪了瘪嘴，本想梗着脖子争竞一番的，但一想起还在病榻上躺着的老九，顿时便失去了兴趣，瓮声瓮气的答应了一声，让八阿哥投去了诧异的目光。其他的阿哥一看康熙这次发怒似乎是针对欠款的事情，忙低下了头，生怕康熙也点着名让自己马上还钱。
但更让人意外的是，康熙竟然摆了摆手，让大家跪安了。阿哥们各自揉着跪的发疼的膝盖从乾清宫出来，全部都一头雾水。但大家都默契的没有互相讨论，默默的出了宫。八阿哥拉着十阿哥回了府，亲切的问道：“你手里的银子的可够？买火枪可不是笔小数目。“
十阿哥叹道：“弟弟现在哪里有心情想这些事情啊，九哥还病着呢，真不知道皇阿玛今天是唱的哪出戏。“八阿哥也叹道：”是啊，九弟的病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咱们也不好去探望，明日让你八嫂过去走一趟吧，九弟妹的病也不知道好些没。“
提起栋鄂氏的病，十阿哥顿时不屑的哼了一声，看见八阿哥不赞同的眼神儿之后，也什么都没说，就闷声的回了府。而此时颜炎正和何嬷嬷一起，帮老九用温水擦身子，颜炎的要求很严格，水不能热了也不能亮了，擦拭的速度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
擦拭完第一遍之后，颜炎还要求停了一会儿，才开始擦拭第二遍，在这过程中，王全儿和小丫头们就确保水桶里的水温度不变，最后颜炎又用干布将老九身上的水分擦干，换了干净的衣裳，才盖好薄被，请陈大年等人进来。
陈大年先是试了试温度，又把了把脉，低声道：“侧福晋放心，病情没有继续恶化的趋势。“颜炎微微的叹了口气，但立刻便调整了情绪：”现在没有恶化就是进步，对不对？而且，我没有被传染，是不是可以解除是时疫的话了？“
颜炎的确没有被传染，连续两天颜炎都用那法子喂老九吃饭，但自己却丝毫没有发热的现象。但饶是如此，陈大年还是要求颜炎及时吃药。不过让陈大年意外的是，老九的脉象的确平稳了很多，身上的热度也慢慢的退下来了。只是人一直不清醒，这让陈大年也渐渐的开始怀疑起老九生病的真相来。
深夜的乾清宫，武丹站在康熙的面前，低声道：“回皇上，九贝勒的病情已经好多了，这几日都在颜侧福晋的照顾下，吃了一些白粥。“
康熙敲了敲桌面，沉声问道：“可查到发热昏迷的原因了？“
武丹摇了摇头，低声道：“还不知晓，但陈太医和那位颜侧福晋似乎都已经有了怀疑，臣发现，这两日的药渣子之中，开始出现了清毒的成分，但剂量并不多，可能是因为还没能察觉出是中了何种毒素。“
康熙‘嗯’了一声，对武丹道：“这段时间盯紧所有的府上，朕倒要瞧瞧，这帮畜生要干什么？“武丹应了，但是却对康熙的反应有些担心起来。按说康熙不应该会直接怀疑到自己的那帮儿子上啊，怎么这次却如此肯定呢。
武丹不知道是谁触动了康熙的神经，康熙的一干儿子们也不知道。太子在毓庆宫见了自己的暗卫之后，也敲了敲桌子，低声道：“吩咐下去，这段时间，所有人都待命，不要轻举妄动。“
那黑衣侍卫疑惑的看向太子，低声道：“殿下是怀疑皇上知道了什么？“太子哼了一声：“不管知道了什么，咱们都要小心行事，依本宫看，这事儿八成是老八干的，为了达到目的，都有些不择手段了。”
黑衣侍卫立刻问道：“太子瞧，咱们要不要透露一些真相给十阿哥。”太子摇了摇头：“这段时间什么都不要做，等本宫的吩咐。”黑衣侍卫这才郑重的应了一声，消失在夜色中了。
☆、144。第144章 察觉（二更）
这日，已经是老九昏迷的第七天，颜炎半夜迷迷糊糊的醒来，习惯性的伸手去摸老九的额头。谁知道触手却是一片清凉，颜炎顿时清醒了，摸了摸老九，又摸了摸自己。才不可思议的笑了出来，叫着：“太医，太医快来看看。”
今日是陈大年值夜，听到颜炎的叫声之后，立刻进来了。何嬷嬷和王全儿也都惊醒了过来，都凑到了老九的病床前。陈大年先是摸了摸老九的额头，又仔仔细细的为老九把了脉，才对颜炎道：“恭喜侧福晋，九爷的脉象已经平稳了，若是不出意外，这一两天就会清醒了。”
何嬷嬷和王全儿顿时惊喜的笑了出来，颜炎却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低声道：“太医确定爷就要醒了吗？难道是说您前两日在汤药中加的解毒药剂起作用了？”
颜炎这话一出，何嬷嬷和王全儿的神色都紧张了起来。当初陈大年要在老九的药里加解毒的药他们也是知道的，但却没有想到颜炎会在这个时候提起来。
陈大年却淡然一笑：“侧福晋果然聪颖，微臣想，是可能的。”颜炎又抿了抿嘴，看了一眼何嬷嬷，才对陈大年道：“那么，我有个不情之请，请陈太医在爷彻底清醒之前，不要对外公布爷的脉案，可好？”
陈大年有些疑惑的看向颜炎，颜炎的表情却非常的肯定。陈大年半晌才道：“侧福晋放心，臣本来就没想报上去。”颜炎这才放心的笑了笑，低声道：“还请陈太医继续给爷的汤药里加解毒汤剂才是。”
“是，微臣明白！”陈大年答的很谨慎。其实他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听这个侧福晋的，只是当时觉得自己若是不答应，就有违一个医者的道德，现在想起来，这位侧福晋的确是个很会戳人心灵的好说服者。
这事儿还要从三日前，陈大年值夜的那日说起。那一日，老九在吃完太医煎的药之后，出现了一阵短暂的痉挛，把当时守着的颜炎和何嬷嬷都吓坏了。
陈大年没办法，只好给老九扎了几针，好控制老九痉挛的现象。谁知道因为老九的挣扎，陈大年手一个不稳就刺伤了老九的皮肤，流了一点儿血沾到了银针之上，就在陈大年刚要换一根银针继续的时候，不禁吓得怪叫了一声，银针也掉在了地上。
何嬷嬷和王全儿都看到了那银针上的黑色痕迹，顿时都捂住了嘴巴。还好当时已经是深夜，屋子里只有她们几个人守着，并没有其他的丫头在。
颜炎镇定的捡起了那只掉在地上的银针，诧异的对陈大年道：“这个样子代表，爷其实是中了毒是吗？“陈大年瞪大眼睛看了半晌颜炎，才普通一声跪了下来：”臣失职。“
是的，如果说老九是因为中了毒才昏迷了这么多天的话，那么第一个失职的就是他们这些太医。因为他们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出来。这些时日，陈大年带着太医院的半数精英，成日的守在九贝勒府，不管是呕吐物，还是排泄物都检查了一个遍，竟然都没有发现老九是中毒了，可想而知这毒隐藏的有多深。
颜炎并没有让陈大年起来，不过也没有指责陈大年，而是指着那银针上的血迹问道：“陈太医能从这些血液里查出爷中的是什么毒吗？“
陈大年摇了摇头，觉得这位侧福晋还真是异想天开，连呕吐物和排泄物里都查不出来，又如何能从血液里查出来。颜炎似乎也想到了这个答案，微微的叹了口气，低声道：“查不出来的话，陈太医可以为爷解毒吗？”
陈太医虽然不太明白颜炎要做什么，但是却猜到了颜炎的意思，半晌才道：“可以用一些清毒的草药，虽然不对症，但是会起到一些作用。”
颜炎立刻道：“那就好，从今日开始，爷的药剂里就要加上这解毒的草药，配药的工作，请陈太医亲自来做，不要经过任何人的手。”陈大年看着颜炎，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
颜炎也没等着陈大年表态，而是看向了王全儿：“王全儿，我知道你是和爷一起长大的，交情自是非比一般人。明日你亲自去找王公公，这书房里所有的茶具都要悄悄的换一遍，所有熏香都撤出去。“王全儿郑重的点了点头。
颜炎又看向何嬷嬷：”请何嬷嬷亲自修书一封，让何贵儿亲自给爷张罗吃食，所有他经常采购的地方，都不要去。买完之后，就直接交给王公公。“
何嬷嬷疑惑的道：“侧福晋这是担心，有人故意给爷下毒，而且是咱们府上的人？“
颜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些难受的道：“嬷嬷，我和爷坐同一辆马车回京，同时进的二门。我被禁了足，爷去了福晋的院子用饭，然后回了书房入睡。第二日就晕倒在早朝之上，嬷嬷认为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有谁能够给爷下毒？”
颜炎这话一出，屋子里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颜炎知道，她不用说服何嬷嬷和王全儿，他们都是老九的心腹。她现在要说服只是陈大年。
所以颜炎又看向了陈大年，轻声道：“陈太医，你能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