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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西禹宫也因慧妃娘娘有喜这个消息而沸腾起来,由于皇上的特别赏赐和特别关照,凤宁宫又一次成为关注的焦点,前来拜访、巴结的妃子一批接着一批,凤宁宫的门槛都快被踏平了。她们带来了大量的礼品,也带来了更多的烦恼,那就是杂乱吵闹。一句句恭维的话让凤吟心生反感,一回回的迎来送去让她虚弱的身体疲于应付,整个凤宁宫的宫奴们亦是苦不堪言。当然他们是不会责怪主子的,而是怪那些前来奉承的妃子,不是一起来,而是一个接一个,一批换一批,真是折腾人。果然没出三天,凤吟就因身体见红,不得不静卧床上休息了。
丘昊然闻讯后急匆匆地赶来,他看着正昏睡着的凤吟,心疼之情油然而生,连忙询问情况。杨凌沉思了片刻,大胆地跪在地上,请求说:“皇上,微臣是个粗人,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朕恕你无罪,你快说说慧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丘昊然自然坐在了床边,大手紧紧握住凤吟无力的小手,说道。“皇上,微臣当初就说娘娘能得身孕实属不易,可这三天来,微臣看到娘娘着实无法好好休息,这宫中来来去去的人太多,娘娘的身体是不堪重负。今天的情况只是轻微的,尚不足成患,但是再这样下去,有可能胎儿不保!所以为了娘娘肚子里的孩子,还请皇上还凤宁宫一个清静!”说完,他虔诚地向丘昊然磕了三个响头,这里面其实也暗含着一位父亲对女儿的无私呵护。
丘昊然显然也被这一段话给愣住,但他转瞬间就醒悟过来,点点头说:“爱卿言之有理,朕知道该怎么做了!”
待寝室里的其他人都退下后,丘昊然才敢放肆地打量着床上的女子,心中涌起的是一种满足与自豪。不知什么时候,这个纯净如水的女子已走进自己的心怀,让他常常在不知不觉中念起她的名字。“凤吟……”一个充满豪情的名字!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从她饱满的额头到秀丽的鼻头,从润红的嘴唇到小巧的下巴,他的手抚过胸部,最后轻轻地盖在她的肚子上。这里居然孕育了孩子,而且是自己和她的孩子,真是太神奇了,太令人兴奋了!这种感觉好像和第一次得知念儿怀孕时感觉差不多。
鬼使神差般,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什么?自己居然把她和念儿摆在同一个位置,难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也爱上了凤吟吗?不行,我的心已经给了念头,再也容不下第二人,我不能再让自己陷下去了。
想到这里,他毅然放开凤吟的手,默默地注视了良久,然后一咬牙,转身坚定地走了。走出殿门时,他吩咐手下人好好服侍娘娘,同时下旨,禁止一切人来看望,还娘娘一个清静的修养之地。
面对凤吟怀孕这件事,留守在西禹国的刘思渺却左右为难。汇报给清言轩吧,担心他受不了;不汇报吧,天下皆知,总有一天会传到他的耳朵里,那时他会怎样?……思量再三,刘思渺决定向清方轩隐瞒这件事,本来失去心爱的女子已经够痛苦的,如果得知她已经怀上别人的骨肉,那将是一种遭到背叛的痛苦,对个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啊!晚一点知道也好,让时间慢慢冲淡他心头的疼痛,即使知晓了这事,也不至于那么苦啦!
这是刘思渺一厢情愿的想法,但现实却不愿意配合他。这天,东离国皇宫正在进行早朝。清言轩就一些重要的事情作了具体部属后,问道:“众爱卿还有什么事情要奏明的吗?”这时礼部尚书出列奏明道:“皇上,昨天西禹国主特派使者带着贺礼前来朝拜,现在殿外等候!”一听到“西禹国”三个字,龙椅上的清言轩只觉得自己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说:“请他进来吧!”
一会儿,一个精瘦的中年人就出现在眼前,他走到文武大臣的正中间,单腿跪地,身体俯在地上,高声喝道:“东离国大喜!本使臣特奉我西禹国国主之命,前来道喜并答谢!”“此话怎讲?”“东离国郡主和顺温柔,举止大气,远赴我国和亲,深得皇上宠幸,如今已怀有龙胎,故皇上特命本使臣前来告之道喜,并送上各色礼品聊表谢意!”听完他的话,所有的大臣纷纷表示祝贺。
而此时的清言轩却是坐如尖毡,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把他给打倒了,那使臣的一句句话语就像一枝枝利箭刺得他的心血淋淋的。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放开情绪的时候,所以他两只大手死死地拽住龙椅,而脸上则显得很平稳,他说:“这的确是一个令人高兴的好消息!请使臣转达我东离国所有君民的祝福!凤吟身子较为单薄,还请西禹国主多多费心!”
直到早朝结束,他来到御书房,才觉得浑身紧绷的弦松了下来,他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心里如蚕蚁吞噬般疼痛,并且这种疼痛随着血液向身体的四面八方涌动着,他觉得自己一下子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他挥着拳头,拼命捶打着桌面,嘴里低喊着:“为什么 ?老天爷,你为什么要如此的惩罚我?”他的眼前昏暗了,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人们常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今天的他却是泪流满面。
这泪是惭愧的泪,这泪更是一种绝望的泪。人总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而对他来说,这种代价未免太大了吧!当这个孩子出现的这一刻,不就预示着两人从此真的行同陌路,而心爱的姑娘却与另外一个男子有了一条千丝万缕的纽带,有了一段割舍不掉的亲情,那她将会越走越远!
以前,或许他还信心十足,有朝一日能求得心爱的姑娘的宽恕,迎接她回朝;可现如今,一切都不可能了,纵使千般风情,也无缘相见了,叫他怎能不伤心绝望?可这一切都怪谁呢?怪自己!这大概就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报应啊!他无力去反抗,就让哀伤、落寞、痛楚、绝望笼罩着自己的全身,从早晨到中午,从中午到傍晚,他就一直呆呆地坐着,默默地流着泪……
第四十七章 合谋
夜色渐渐加重,整个东离宫中的宫灯都亮起来了,但御书房里却是一片昏暗,御前服侍的宫女几次想进去点灯,但都被清言轩那沉闷的声音给阻止了。就着昏暗的光线,清言轩的大手轻轻抚摸着画绢上的微尘的画像,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在绢纸上打下了一个个黑晕。良久,那绝望的如野兽般哀鸣的声音响起来:“尘,你真的不要我啦……”
可是那画绢上的人没有回应他,含情脉脉,依旧美得那么动人心魄。他再也看不下去了,猛地将画绢揉成团,举起来刚想扔了,可是手臂却无力地垂落下来,那张俊脸上的神情也是在不停地变幻着,绝望、愤恨、痛楚、后悔、怜惜……一一在脸上闪过。他小心翼翼地将揉成团的绢纸展开,一点一点地,细心地抹平,那种专注,就像在尽心呵护着自己心尖上的宝贝,嘴里还在喃喃自语:“尘,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他慢慢地俯下脑袋,将脸轻轻地贴到画像上,微微闭上了眼。“长相思,几回梦里相见,烟锁重楼!”朦胧中,他来到了风景如画的无忧谷,顺着哗哗流淌的黑龙潭,映入眼帘的是满山的映山红,大片大片的,如火一样灿烂,如霞一样明媚。这时他看到一位素衣女子,青丝微挽,裙裾飘展,皓腕轻摆,舞姿翩跹,那如画的眉目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微尘。“尘--”他兴奋地大叫,可是那女子却朝他嫣然一笑,然后毫不留情地翩然离去。他撒开腿跟在后面追着,可无论他怎样用力,两人之间始终相距着一人宽的距离--原来就在转身之间,她已远离而去!“尘!尘--”无论他叫得怎样撕心裂肺,可前面的她就是无法回头。“尘--”在惊慌而无措的叫声中,他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被黑暗包围住了……
“吱呀--”一声响,御书房的门被打开了,伴着宫灯,走进来的是端庄的方太后。她听到吟翠的汇报,了解到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事,很不放心清言轩,所以特地来看看。她看到了什么?黑暗中,清言轩像只受伤的孤狼一个人在默默地舔着伤口,整个人受了重重的打击,精神萎靡不振。方太后是过来人,自然了解情伤是对一个人最深重的打击。说实话,今天她听到微尘怀孕的消息着实吓了一跳,但转眼也为她感到高兴,因为她知道,在后宫一个女人无论怎样受到恩宠,但最终能够依靠的只能是自己的儿子。
可是当她看到清言轩这个儿子正沉浸在爱人离弃的打击中,整个人不言不语,只有两行清泪顺着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