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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桌上的纸张收了去,出了门,顺道将门带上。
“你这长乐宫何时变得这般冷清?”她一路走来,都未见着伺候柳渊的宫女和太监。卿笛不禁嘲讽的来了句。柳渊听了也不恼,道,“我同潇儿不日便离开皇宫。我已经拟好驾崩的圣旨。以及遗诏。”柳渊将桌子上一个黄锦缎包着的东西交给卿笛。卿笛也不避讳,当场打开。果不其然,是柳渊的亲笔诏书,只差玉玺。
“你将这交与我,是何意思?”卿笛皱眉。只是想着这一天总会来,却未曾想过第一日回到人界就接到这样的诏书。
“卿儿,你皇嫂如今好了许多。我只是想带她尽快离开这里。你大可放心,我已将人都作了安排。”话已至此,便已是留不住。卿笛将诏书放在袖中,拿出香囊递给柳渊。她道:“皇兄可还认得这香囊?”据说那时云氏很是得宠。但愿柳渊还对她有几分印象。
柳渊拿着那香囊瞧了许久,眉头紧锁,看上去想的有些费力。半晌,他将香囊推还给卿笛,又是想了一想,终还是摇了摇头。
“想不起来?这香囊的主人乃是墨儿的生母。”卿笛又是试着提醒。柳渊还是仔细想了一想,隐约是有了印象。他道:“你说的是墨儿的生母,云氏?”
卿笛点了点头,如获至宝。
“那云氏姿色极为普通。只是额角刺有一朵蔷薇花。”柳渊试着回忆。那云氏在后宫一时得宠,而那时阮氏尚未入主中宫。老皇帝又急着抱孙子,选了许多的秀女充实东宫*。个个貌美娇艳。只有那云氏因着额角生来就有一朵蔷薇花,异于常人。略显自卑。可是,这却让那时年轻气盛的柳渊合了眼,挑入东宫,一年后诞下皇长孙宣墨。只是那云氏命薄,封了妃位三年后就去了。宣墨也过继给了膝下无子的皇后阮氏,柳渊继位后,名正言顺的入了东宫,做了太子。
听着柳渊说起这段成年往事,话语中对那云氏的记忆很浅。柳渊笑了笑,道:“若不是你今日说起这香囊,我还记不起那云氏。”后宫妃子那样多,柳渊记得的,只有他的中宫皇后阮潇,仅此而已。
“也罢。”卿笛叹息,后宫中女子的命运多是如此。入宫时,壮志满酬,貌赛貂蝉。情随时迁,久了,性子也被磨平了。对着一级一级的妃位也就没了那般多的念想。若是命好,在宫中平安了却残生;若是命不好,则成了其他妃子争权夺利的牺牲品。卿笛感到阵阵寒冷,她拉紧了衣襟。
“那云氏是极爱绣这些东西的。朕也有一个。”说着就从腰间取下一个荷包。那荷包以黄锦缎为底,绣着一条腾飞的龙,龙的旁边种着一朵娇涩的蔷薇。但,到底,这株蔷薇未伴在龙的身边一生一世。
“宫中可还有其他的人有?”卿笛把玩着两个香囊。
或许是她自个儿想多了。这香囊不过是那云氏无意之间绣出来。
柳渊道:“有,母后有一个香囊,同你今儿拿来的这个甚为相像。还有潇儿,也有,不过香囊上绣的是一朵花,朕叫不上来名字。”
“可叫皇嫂现在拿来给本宫瞧一瞧?”
柳渊道了声“好”,就出门去寻阮氏。片刻之后,柳渊拿着香囊回来,递给卿笛。香囊以浅青色为底,上面绣得那朵花,卿笛是再熟悉不过。她无意识地抚了抚额角,半晌才想起,如今是在凡间,而额角那朵花早已被隐了去。
“这香囊暂且先放在我这里,待你们走之时,我再将这香囊还给皇嫂。”卿笛看上去很急,她抓起两个香囊就快步离开。心中已是乱成一锅粥。
花苑消失数千年,曾经老天帝在位时没少派遣人去搜寻。天上地下,碧落黄泉,竟无一人见过花苑。而那时嚣张一时的花羽一族因为族长消失,十二守护花羽星殒人间而渐渐没落。卿笛清楚的记得,那时自己接过花羽令时,花羽一族是居住在洪荒以北,最为荒凉的地方。这几千年来,所有的人都在猜,为何,花苑会在一夜之间消失,丢下族人不管。她本就是仙,就连天帝都寻不到她的下落。
花苑,花苑。卿笛口中不停地呢喃着这两个字。想的太过入神,进了兰裕殿就连安雅的再三呼唤都没有反应。直愣愣地盯着两个荷包,想了半晌,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有时,一个画面闪过,总是会带动许多记得却从未想起的事情。安雅方一进屋,就瞧见卿笛旋身,变作少年模样从窗子跳出。安雅连忙施了灵术,设了结界,确定没有人瞧见卿笛这幅模样才松了口气。安雅亦是不放心卿笛独自外出,念了咒,隐了身形,跟在卿笛身后。
这里是如此的荒凉,没有人烟。四周树林阴森。时不时飞过的乌鸦啼叫,让人阵阵心颤。云氏的坟墓孤零零地呆在那里,墓碑都已倾斜,坟上杂草丛生。卿笛从未想过云氏会被葬在这般荒凉之处。卿笛走上前去,将墓碑扶正,意外地发现,墓碑上竟然没有一个字。
“她的墓碑上本就不会有字。”
卿笛闻声回头,果然,是涯。卿笛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今日一别,她以为他已回到西延国。此刻会面,超出卿笛预想。
“云氏一事早已引起帝君注意。所以这些年,涯特奉帝君之名一直在追查云氏来历。”原来是奉了慕容夜玄的旨意。卿笛的心至少安了下来。
“原来如此。”这慕容夜玄还真的是很会保密,半点都未透露。
“帝君只要您可照顾好自己便可。花苑族长之事,您便不用过问。”
“好。”卿笛捏紧了手中的香囊,一步一步,小心至极地离开。
涯看着卿笛转身离去,才看着从一颗树后走出的玄衣男子。那男子眉目如画,好生俊美。眉宇间的忧愁泄露他此刻心绪。他看着卿笛身影消失的方向,收了折扇,向相反的方向离开。那人不得有半点闪失,涯来不及想什么,就跟了上去。
回到宫中。卿笛瞧着桌子上那两份诏书,又是一阵心燥。卿笛命安雅取来玉玺,盖下印章又命安雅将诏书保管好,明日早朝宣布。
翌日,早朝之上。
谦帝柳渊驾崩,新帝燕帝继位,镇国公主柳卿笛为辅佐大臣。
时年,谦和三年。翌年,改国号为天庆。
☆、第伍话 岁煞之十载
03
十年后。
东程国,皇宫。
醉芷阁。
一转眼,又是十年光阴。
卿笛在南书房和宣墨一起,与几位辅政大臣商量着昨日的八百里加急快报。
“不知裴相有何看法?”十年前,那一日林路叛变后被杀后,右相之位就一直空缺。近两年卿笛才寻到了合适的人选。是三年前的殿试,由宣墨钦点的状元郎裴剑。裴剑年轻气盛,朝中多少有人不大服气,但摄于卿笛的地位,也不好说些什么。
“承蒙殿下信任,臣至今未想出有什么好的法子。”裴剑也是同卿笛一样,方才才听到的这消息。一时半会儿,也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那皇上呢?可有什么好的方法?”卿笛将问题抛给宣墨,谁知宣墨竟盯着自己出神。
十年光阴,将卿笛雕刻的愈加美丽。额角出现的花,也只让人想起十年前右相林路谋反,九殿下奋力反抗,在额角留下一道疤痕,每日以花为饰,做了掩盖。今日,她穿了件湖蓝色的纱衣,头带翡翠簪。不施粉黛,美的不可方物。浑身散发出盛气凌人地气息。
卿笛轻咳了几声,好在及时拉回了宣墨的思绪。宣墨尴尬道:“方才众位爱卿同公主可想出了什么法子?”
阮洪和裴剑很是有默契地将余光投在卿笛的身上。卿笛的表情已经有些难看,她右手腕一转,阮洪和裴剑又是有默契地向后挪了几步。这些年,卿笛在朝政上废了不少的心思。可宣墨的心思却不知在何处。
卿笛冷言道:“皇上以为呢?”
这事说大不算大,说笑亦不算小。只是晋州一处名为凉献的县城天干,已是三月未见一滴雨。而凉献又是晋州有名的穷乡,凉献的知县无路可走之下找到了晋州刺史,托刺史给朝廷带了个话,请求朝廷拨款赈灾。可,宣墨继位十年,东程国各地异姓王蠢蠢欲动,大大小小的战役数百起,再加上减负减税,国库已是入不敷出。
“这并不是一笔小的数目。”快速看完整个信件的宣墨这样来了一句。
“皇上说的是,若是一下子拿出几万两来赈灾,着实是一件困难的事。”裴剑身为右相,主管国库,对于国库的情况再清楚不过。裴剑和阮洪看着一直沉默坐在椅子上的卿笛,等着她做出什么决策。许久,卿笛只道自己身体有些不适,由安雅扶着出了南书房。
十年,宫中的宫女多了许多陌生的面孔,都是如花的年纪。醉芷阁也多了不少的新人,有时,卿笛连他们的名字都叫不上来。从她身边走过的宫女、太监,皆道一声“九殿下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