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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云。”
“嗯?哥哥,干嘛瞪我?”
“你的眼,太色。”
“切,你是怕我看上她,还是怕她看上我?”
“她看不上你,你看上她也没用。”
“哼。”
两人嘀嘀咕咕,玉心打发了那些文官武将,缓缓走下阶陛,也不理他们,径直向后殿去。
“哥,她目中无人。”
“玉氏之后,有这个资本。”
“唉,小弟我真担心你呃。”秦长云意味深长地看着昀少爷。
贺兰昀看着玉心的背影,神色平静。但他心中却极其不安,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女子,迷雾一般,似近还远。
“兰心,呃,郡主,我有机密军情禀告。”
玉心没有回头,只道:“后殿来吧。”
瑞祥宫还是未央城刚刚建成时筑造的一座帝王行宫,规模不大,毫无奢华之气却不失古朴庄严。
后殿中,玉心斜倚在榻上,苍白疲惫之色尽显,看着让人心疼。她指了指一边的软榻,示意兄弟俩就座。长云一点不客气,拉着贺兰昀坐定。
“兰心郡主。”长云拉长了声儿道。
“私下就叫我兰心,无碍。”
“好啊,还是兰心顺口。”长云笑。
“什么事?”玉心已经不耐。
“羽城有消息传来,拓跋崷终日惶惶食不知味寐不安寝,对我义师惶惧之极。如今瑶川大乱,天下豪杰群起争霸,拓跋崷回天无力却仍做困兽之斗。这回他钦点了一员大将,你猜是谁?”
玉心摇头。
“将门世家之后——贺兰昀。”
这三个字一出口,两个男人都不由自主地审视着玉心,哪知女子神色淡淡不为所动。
长云觉得无趣,接着道:“为了收买人心,拓跋崷将自己的爱女栖霞公主拓跋婉儿下嫁给了贺兰昀。”
终于,女子有些动容。
长云瞟了眼身旁的男人继续道:“如今贺兰昀临危受命,被封为讨逆大将军,率帝都守卫之师来伐你。嘿嘿,拓跋崷已无兵可调,帝都守卫之师都派来了。这一战,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大军早已开拔,已离此地不远,约莫十日后就到。”
“哦。”玉心若有所思,“怎么刚刚在大殿议事时,你不说呢?”
“兰心,这么重大的机密怎么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呢?”
“那你现在想说什么?”
“当然是请郡主示下,我们该如何破敌。”
“破敌?”玉心忽然莞尔一笑,那两人看了都是一呆,她又问,“拓跋崷放心贺兰昀独自统率大军吗?”
“怎么可能?孝王拓跋光监军,那个栖霞公主据说文武双全,也随他来了。”
“可惜了。”玉心低低地叹息一声。
“什么?”长云糊涂了。
“长云,那就有劳你走一趟。”
“走一趟?走哪?”
“你亲去迎迎贺兰昀,告诉他拓跋光一定要留活的给我,至于那个什么栖霞公主,虽然无辜可怜,但谁让她是拓跋崷之后呢?就让他阵前杀妻,临阵倒戈,威慑敌寇,大曦朝兴复,贺兰家建赫赫功勋一件。”
“你,你怎知贺兰昀会阵前杀妻,临阵倒戈?”贺兰昀不可思议地看着玉心。
“修衍,你忘了贺兰家族是玉部落的古老氏族了吗?拓跋崷篡逆,贺兰家族的手上没有沾一滴玉氏族人的血。贺兰杰平定边陲蛮夷侵扰建立功勋被拓跋氏封为睿安王,也是玉氏大厦倾覆后的事了。依我看,贺兰家一直在等待时机,为大曦兴复尽人臣之责。如今,天将良机,贺兰昀怎么可能不抓住呢?他不杀拓跋婉儿,怎么取信于我呢?他肯定会杀她的,而且必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杀她。拓跋婉儿,可怜可叹。”
贺兰昀愣愣地看着玉心,不再开口。
“呃,言之有理。”长云呐呐地道。可他怎么觉得女子的这番话中暗含讥讽呢?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可他又想不明白,“那,长云这就准备去走一趟。”
少年说着起身,又看了看身边的男人:“哥哥,走吧。”
而贺兰昀端坐未动,沉思地看着女子。长云愣了愣,伸手去拉他。哪知男人霍地立直身躯,径直走到玉心面前。
玉心仰起头,奇(…提供下载…)怪地看着他:“怎么,修衍?”
“还记得在羽山中你说的话么?”
“你指什么?”
“你说等我们下四灵关、克未央城后,让我摘下面具给你看。”
他见她不说话,又道:“你说你看了后,不会生气,不会怪我,也不会不理我。”
长云在贺兰昀身后站着,听他这话出口,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哥哥啊,太在乎这个女人了。就算她是圣武大帝转世、天命女帝,你也不用这样吧?他有心去拦,可拦得住么?再说,此时不以真面目示人,难道要等叶修衍来了偷偷换回身份?不,那样的话,哥哥做的一切,岂不全白费了?唉,就这样吧,就是此刻吧。只是这个女人的心思难猜,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
玉心一直仰着头看着长身而立的男人,什么也没有说。
贺兰昀也不想她说什么了,到了现在,他也不在乎她说什么了。他一把撕下了那张面具,只觉得清风徐徐拂过,无比舒爽。
他们彼此对视着,久久无语。他不想解释,若她要误会他,他怎么解释也没有用。他顶着修衍的身份在她身边,苦不堪言。他要让她知道,他是谁。他要让她知道,他的一颗真心。她知道了,如果仍不珍惜,他便弃她而去。贺兰昀下了决心,他不是贺兰悠悠,自然也不会重蹈悠悠走的那条路。
玉心缓缓站了起来,目光始终不离玉面少爷的眼睛:“叶修衍真有其人,对吗?”
“对。”
“他是贺兰修衍?”
“是。”
“那叶凤奇,也是贺兰凤奇了?”
“是。”
“三年前我在这座城中遇到的是你,还是修衍?”
“是修衍,也是他送你往鹤山去的。”
“那弘城醉东风……”
“是我,从那时起一直是我。”
“你们太像了,我看着他的时候,就觉得像见到了你。见到你时,再也辨不出真伪。”玉心低喃着。她早就有所怀疑,可她不愿去想,不愿去探问究竟。为什么?为什么?若是捅破了他的身份,是不是他就不能再留在她身边?其实在她心底深处一直有他一个位置,任是谁也无法替代。只不过她不愿承认、不能承认而已。
“你,不吃惊么?”贺兰昀紧紧盯着她,“你早就猜到了?”
“只是怀疑。”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那个,哥哥,你和兰心好好叙旧,小弟先走一步。”
这两个人别扭啊,看着真烦,长云抬脚就走,贺兰昀沉声道:“你派人给修衍送信,就按兰心说的办吧。”
看着长云快步离开,男人回首盯着女人,等她给他一个答案。
“贺兰昀。”她终于开口叫出他的名字。
他咬了咬牙,用不容置辩的口气道:“叫我昀。”
就像在安澜院时,他曾命令她“叫我昀”那般。看着女人身体一僵,他的心一沉,似乎一切又回到了最初,似乎此时他们正站在澜清轩中。
可女人望着他,开口了:“昀。”
这一声低唤,轻轻柔柔,暖了男人已经有些微凉的心。
“昀,你为我做的,我都知道,我不知怎么……”
“不说这些。”贺兰昀打断了她,“那是我愿意做的。你,你只要告诉我,你心里有没有我,就好。”
你心里有没有我,有没有?有没有?!
秾华如梦水东流 八
她心里有没有他?有没有?
那双蕴藉着点点金芒灼灼其华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里面藏着多少痛?似乎累积了经年的风霜,沧海都已变成桑田。那个玉树临风洒逸绝尘的少年,如今已如玉山伟岸若云鹤卓然,唯凝视她的眸光不再深邃窈渺,而是情浓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