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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海蛎子,而他之前送来的干海蛎子也已经全部被乐乐熬出来,制成鲜香味美的蚝油,装进拳头大小的罐子,红纸泥封,一罐罐整齐的码在西屋,就等三少爷派人过来取了换银子。
进了腊月就是年,这个时候,最该忙碌的事情是什么?
置办年货。
喜欢打时间差的乐乐深知越是快到年底,有些东西就越贵,像糖果、炒货、还有鸡鸭各种肉类,这些东西在大冬天放上一两个月根本就没有问题,早点下手买能便宜不少。
至于说保存期特别短的各种点心什么的,乐乐已经跟顾氏学过很多,只要有原料自己做不是问题,所以在十一月底,乐乐已经开始着手置办年货了。
前几天,乐乐已经趁着价格还没涨上来,先将一些轻快的东西都买了回来,甚至连米、面、杂粮、油、盐、酱、醋什么的也让粮店小胖伙计全部送到了家里,把个挺宽敞的厨房装得满满当当。
今天的采购目标是肉类,按照乐乐列的单子,鸡、鸭、猪、牛、羊都要买一些的,反正还空着两口大缸,正好装这些肉。
可是,在集上却没买到什么合适的东西,乐乐常去的几家肉摊都没什么货,精明的不只有乐乐一个人。
挑了四只肥鸡,两只鸭子,买了两个又肥又大的蹄膀,又找店家下了猪牛羊的定金,乐乐和阿信这才往家走去。
看着阿信很轻松的就将这几十斤的东西拎起来,而且走起路来也毫不费力,乐乐根本就不去掩饰自己的崇拜,反而表现的更加夸张,两只肉肉的小手拍个不停,“哇,阿信你好厉害,真棒”
以阿信的经历,自然不会对乐乐这么夸张和明显的吹捧有反应,可乐乐却不管他,伸出手指头开始算起来,“一只八斤,一只九斤八两,还有两只七斤半的,四只鸡就是三十二斤八两,两只鸭子二十三斤。”似乎被自己的计算结果吓到,乐乐跟在阿信的身边,蹦蹦跳跳的,就像是个孩子,“哇,阿信 你只胳膊就能拎五十多斤的东西,真是了不起。”
这把,明知道有水分,可阿信还是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温柔的看了一眼乐乐,抖抖胳膊,问道:“要不,你帮我拿一只?”
“不用,不用,阿信你真棒,你最厉害,你最了不起,你一定能很轻松的就拿回家。”说着竖起大拇指,比画个不停。
到底还是小,心思外露的厉害,阿信瞥了一眼乐乐,心里下了一个评语,“行了,行了,甭再说了,不用你拿。”看那一脸小算计得逞的小得意,阿信忍不住笑骂道:“狡猾的丫头。”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三槐巷,眼看就要到家了,乐乐突然觉得身体有一种强烈的排水欲望,刚才真不应该在小摊子上喝那么多热豆浆的。
贴在阿信的耳边悄悄的道:“我要先回家。”
轻扫了一眼她怪异的走路姿势,前面还差五十来米就到家了,这一路不用拐弯,也没有阻挡的,很安全,阿信点点头,“去吧,路上小心点。”
两只手还抓着阿信的胳膊,乐乐笑着反驳道:“你都能看到还用小心。”
“走不走?”
见阿信瞪了眼,乐乐一吐舌头,“走走,我先走了。”
说的明明是走,可到了乐乐这里就是一路小跑,在后面慢慢走的阿信不得不喊道:“小心点。”
阿信的话音还没落下来,悲剧就发生了。乐乐正好走到狗儿家门前,狗儿家的大门打开,狗儿娘手里端了个盆子,一盆的东西劈头盖脸的泼了乐乐一身。
从来都没想过会遇见这种事情,乐乐大声尖叫,然后两只手不停的抹脸,嘴上还不停的往地上吐,想把嘴里的脏东西吐出去。
阿信跑上前,看乐乐只顾着低头吐东西,不像是有什么大事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站起身,冷冷的瞪着狗儿娘,“你想要干什么?”
声音冷冷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寒意,比房檐下闪着寒光的冰锥还渗人,狗儿娘立刻打了一个冷颤,却很快反应过来,嘴硬道:“能,能干什么,谁让她走路不看路,不长眼睛?”
被泼了一身的脏东西,还被骂说走路不长眼睛?乐乐觉得好委屈,“阿信,我……”话没说完,又有东西流进嘴里。
从袖子里掏出帕子,递给乐乐,阿信温柔的说道:“擦擦脸。”
狗儿娘是个什么货色,跟她打过几次交道的阿信深有体会,干脆也不再跟她费话,直接问道:“你家男人呢?叫他出来。”
虽然大冬天,家家户户都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可乐乐之前那声尖叫实在音频太高,好多人家都听到了,再加上隐隐约约狗儿娘的动静,于是就有好奇的冒头出来看。
最先出来的正是大有打工的那家铁匠铺老板娘老五婶,老五叔是这一片的里长,三个儿都战死在西边的战场之上,家里只剩下老两口儿,闲来无事,就对别人家的事情格外热心。
老五婶出来一看这架势,立刻就做出了正确的判断,“狗儿娘,你这又找什么事儿?”
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的,哪有千年防贼的道理,再说,阿信也厌倦了狗儿娘三番两次来找事儿,想着找里长出来,彻底解决了,于是客气的对老五婶说道:“老五婶,拜托你把五叔请出来。”
乐乐的头发已经湿了,见她不停的发抖,阿信轻声问道:“身上湿透没有,里面湿了没有。”
湿不湿的现在已经不是乐乐关注的重点了,她只关心一件事情,“阿信,臭。”
经乐乐这么一说,阿信也发现味道不太对,冷冷的一眼扫过去,“你泼的是什么?”
狗儿娘的腿都软了,却靠在门框上,强撑住了,撇撇嘴,“没,也没什么,就是洗菜水。”
五年来,在和西月国做战的每一场战役,都会死去大量的士兵,而阿信是在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平时隐藏的很好,让人感觉不到,可是到了现在,那股子杀气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眯着眼睛瞅着狗儿娘,“洗菜水会是这个味道?”
狗儿娘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是个死人,胳膊腿儿,都有些不听使唤,狠狠的咬了一口自己的嘴唇,才活过来,“那我怎么知道。”接着就一屁股坐到地上,大哭起来。
这真是恶人先告状。
寒冬腊月天儿,她愿意躺地上受一身的病,阿信觉得也不错,便不再答理她,冲着狗儿家的院子喊起来,“狗儿爹,你现在就出来一趟。”
这么一热闹起来,其他几户人家也坐不住,第一个出来的是刘二嫂的男人,身上披了一个棉袍子,刘二哥露了个头,“阿信兄弟怎么了?”待看清乐乐身上的惨状,立刻往回跑,爬在大门口就喊起来,“孩儿他娘,快点出来看看弟妹这是怎么了。”
刘二嫂手里拿个锅铲急匆匆的来到乐乐身边,却又远远的停了下来,“妹子,你这是?”
老五婶这会儿工夫也回来了,“唉,别提了,狗儿娘又不知道左什么疯。”
老五叔咳嗽了一声,跟阿信点点头,算是打了这个招呼后,立刻展开自己的本职工作,“刘二哥,狗儿爹不在家吗?”
3107字。
85。 祸从天上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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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祸从天上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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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本没电了只剩4,偏偏充电器跟着捣乱,没办法充电,还差二百多字,实在来不及了,就这样吧,明天补上。】
老五叔在三槐巷还算是有身份的人,话音刚落,刘二哥就走上前,恭敬的回答道:“在家,我刚才还看到他了。”说完,拍拍狗儿家的大门,扯着嗓子喊道:“狗儿爹,出来看看你家媳妇惹的祸,这快到年关了发的什么疯。”
等了半晌,只有狗儿娘躺在地上放泼,狗儿爹连个影都没有。
老五叔是里长,还是被阿信请过来的,上来就没镇住场子,突然就觉得很没面子,老脸一板,吼道:“刘二哥、陈吉顺,进屋去,把赵大桥给我拎出来。”
陈吉顺就是陈家媳妇的男人,赵大桥便是狗儿爹,两人得了吩咐就往狗儿家走。
娶妻当娶贤,无论是哪一个世界,娶一个好媳妇都是格外重要的事情。
狗儿一家在这条巷子住了这么多年,本来跟所有的邻居就相安无事,相处也能算得上融洽,自从狗儿出生,狗儿娘自觉有了依靠后,全变了。
眼见推脱不得,狗儿爹从院子里跑了出来,“来了,来了,来了。”拖着一条瘸腿,狗儿爹尽可能快的来到老五叔面前,一边搓着手,一边干笑着看着众人,“五老叔,这是干什么?”
阿信冷着脸,一言不发,背着手站在老五叔身边,所有的人心里都有一种莫名的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