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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拉着他满镇子乱逛,看见结冰的河不觉得冷反而兴致勃勃,异想天开用剑在冰上挖一个洞,然后捉鱼来烤着吃;看见满林子的梅花,她也没有风花雪月的心肠,反而昂着下巴很骄傲的说江北的沙漠才叫壮观,日落时分像满地的金子在流动……
他本以为自己喜欢的是梨儿那样温柔娴静的女子,而不会是像殷无双这种恣意飞扬、安静不下来的姑娘,但奇异的是,看着她,他无法将自己的目光移开——殷无双身上有旺盛的生命力,她不多愁善感她也不喜欢伤春悲秋,但就是这种豪爽干脆让她显得与众不同。
面对着宋仰秋的沉默,殷无双追问:“你为何不回答?你喜欢我的对不对?”
她还是这么自信满满,宋仰秋牵出一抹苦笑,为她穿好鞋袜,起身退开一步,“无双姑娘,我——”
“你想说你不喜欢我?”殷无双也站起来,红色裙裳艳烈如火,“如果你不喜欢,为何不拒绝我去找你,为何不拒绝跟我出游,为何不直接告诉我你不愿意?”她紧紧的盯着他,像要看进他心里,“你——喜欢我的,是不是?”
宋仰秋全身一震,嘴唇动了几下竟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话,这个姑娘还是这么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但又该死的一针见血,不容人反抗。
就像她所说的,如果他不愿意他可以拒绝,但他没有,每一次他都心甘情愿的随她出去了,有时候见她过了约定的时辰还没来,甚至会忧心她是否出了意外。
这种心情,本以为只会因梨儿而产生,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殷无双有了朋友之外的别种感情。
宋仰秋心思百转,末了终于慢慢吐出一口气,“是,我喜欢你,但是,”他唇边的苦笑蔓延进清明的眼里,“你知道,我配不上你。”论家世才貌,相信有很多男子比他更合适。
殷无双明艳的凤眸里闪过惊喜的光芒,听到他后面一句却嗤之以鼻,“我不管什么配不配得上,只要你也喜欢我,我就要嫁给你。”
宋仰秋看着她灼亮坚定的眼,失神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摇头道:“有些事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儿女婚事本就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特别是姑娘家,哪能凭她一人做主呢?
“反正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会解决的。”殷无双挥挥手,咬咬唇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等我回来,回来我就嫁给你。”她回名剑山庄一趟,然后就再也不走了。
什么?宋仰秋愣愣的她,殷无双脸上有点红,看来是第一次主动去握男子的手,但眼神还是那么耀眼,仿佛她说出口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两天后,殷无双果然又驾着马车风风火火的离开了,陆明旸对着马蹄扬起的灰尘喃喃自语:“终于走了,养这匹马不知费了我多少功夫……”果然什么人养什么马,跟殷无双一样难伺候,不是好饲料还不肯吃。
温宛梨在一旁听见了,忍俊不禁,扯了扯他的袖子,“好了,回屋吧。”这男人有时候真像个小孩一样,不知他们的孩子长大后是否也像他?
“遵命,娘子。”陆明旸现在是唯妻命是从,宛梨叫他往东他绝不会往西。
这两人甜甜蜜蜜,宋仰秋却只觉怅然若失,这一次与第一次分别时不同,他望着殷无双逐渐远去的背影,有几次都想开口唤住她,但话到嘴巴却叫不出来。
是胆怯,怕她一去不回?还是害羞,不敢当众表露自己的感情?抑或是心怀期待,觉得她终会带着好消息回来?
宋仰秋心乱如麻,却真真正正的是失魂落魄了,给病人把脉时也会忽然发起呆来,惹的医馆上下都忧心忡忡,要知道他们少爷从来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宋老夫人听闻之后,是一半担心一半欣慰:看来秋儿终于从梨儿的情伤中走出来,能够为另一位姑娘牵肠挂肚了。
虽然还没见过那位殷无双姑娘,但孙儿喜欢的也该是好姑娘吧,只盼她不要让秋儿失望吧。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宋你忍忍,很快就给你个老婆~
霸王滴筒子们偶尔浮一下水嘛,宽面条泪
那年月光
日子一天天冷下去,逐渐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陆明旸生怕温宛梨受寒着凉,盯着她穿了很多层厚衣裳,如果不是宋仰秋说适当走动对身体有益,大概他会硬逼着她天天裹着棉被躺在床上。
其实她现在已经很像一个圆滚滚的棉球了,温宛梨看着身上的厚棉袄叹气,端着刚出炉的一笼包子走进大堂,墨寒正坐在里头喝茶。
墨寒穿的跟陆明旸一样单薄,薄薄两件夹棉的袍子,陆明旸说他们有内功护体,不怕冷。
也许他们真的不怕冷,但同样会受伤会流血。
温宛梨的视线触及到墨寒袍子下的腿,他坐着的时候看不出什么异样,但她知道这份恩情他们一辈子也还不了。
温宛梨暗暗吸了口气,平复起伏的心情,微笑道:“墨寒,吃包子吧。”
墨寒抬起眼,看见摆在面前的热腾腾的包子,圆圆胖胖,就像一只饱满多汁的桃子,单单闻着那面香味,就让人心里也暖了起来。
“谢谢。”墨寒放下手中的茶杯,拈起一个包子,慢慢咬了一口,香软温热的触感瞬间充满齿颊,刹那间让人想起一些同样温暖而美好的回忆。
温宛梨扶着腰缓缓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到墨寒眸里隐约露出的一点怀念,忽然心有触动,生出一点酸一点苦,“墨寒,真的很谢谢你救了明旸。”如果没有他,明旸大概就再也回不来了。
但墨寒却因此而瘸了一条腿,墨寒从不说他恨不恨怨不怨,但一个正值年青力壮的男人,就这么瘸了难道真的连一点遗恨都没有吗?不管如何,是她和明旸欠了他,对不起他。
墨寒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你不必谢我,我和陆明旸之间,不讲恩情。”
什么?温宛梨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墨寒却沉默着,只动了动漆黑的眸子,看向门外的院子,院子里落了积雪,水井边陆明旸正挽着袖子洗衣——井水太凉洗衣又费力,所以他不再让宛梨动手。
衣袖虽然挽起,但还是被水打湿了一半,笨手笨脚又喃喃低咒的样子,实在不像一个无情的杀手。
事实上,陆明旸从来不无情,他杀人只是因为他别无选择,他原本就是个心肠很热的男人,善良、明朗,并且不吝于付出。
他们虽同在无极门,但各自有不同的师傅,井水不犯河水,没有相交所以并不相识。
后来之所以相识,是源于陆明旸的“多管闲事”。
墨寒眼神有些悠远,想起那刻骨铭心的一日。
那天他没有完成严沛交待的任务,所以被当众罚以三十鞭刑。
三十鞭刑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来说并不轻,但他跪在那里只是一声不坑,满脑子想的还是那笼子里的小牛犊。
那只小牛犊刚出生不久,皮毛是柔软的淡黄色,一双眼很大很清澈,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天真孩童。
而那天的受训任务就是将小牛犊杀死,并且将皮完整的剥下来。
严沛训练人的法子一向如此,无情到冷酷,但这是他们的师傅,比他们强大比他们地位高,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资格和余地。
这个任务的重点不在于考验他们的刀功和谨慎,而是想断绝他们的同情之心,教他们即使在面对无力反抗的对手时,也要狠下心去杀人——比强大的敌人更可怕的是柔弱的对手,因为面对他们,你根本不忍心去伤害。
他杀死了那只小牛犊,但终究没有将它剥皮,当时他沉默了很久才进了笼子,然后一进去就将它一刀毙命,死亡来得太过迅疾,那只牛犊的双眼里甚至还保留着前一刻的明亮欢快。
他不是仁慈,他只是害怕看见恐惧、哀求以及绝望。
他没有完成任务所以要接受鞭刑,严沛没有亲自执行,只是点了两名弟子给他施鞭,然后就转身走掉了。
他跪在地上,默默数着落在腰背上的鞭子,极力忽略那痛楚,数到“十八”的时候,有人扑过来挡在他背上,他愕然抬头,就见到一张笑吟吟的脸,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