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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儿!”萧天齐喊住我,“九方家人都不是好东西,你勿要与他太过亲近!”
我一怔,回身看定萧天齐,“兄长,此一事彼一事,九哥自与那些人不同。何况今次是九哥救了我,你我当感激他。”说完,我就独自走出帐外。
才一出帐,就见九方老鹰一身深蓝,孑然然傲立于骄阳之下,正默默对我笑着。我心里一缓,慢慢走近他,将他上下一打量:衣摆未遮住靴筒,他一抬手间,手腕也露了出来。
心里滑过一丝恼怒,正待问他话,却见明成太子和叶少皇也走了过来。
“太子表哥,”我问向明成太子,“皆言北齐人高大勇猛,难道全营上下都找不出一件合适的衣衫么?”
九方老鹰闻言,轻轻触碰了一下我,低声道,“福儿,无妨。”
我回身瞪了他一眼,接着又转回身去看定明成太子。
明成太子一愣,转眼看了看九方老鹰,随后脸上现出一丝尴尬,一时不知作何解释。
“公主误会子玄了。”叶少皇温润的声音插了进来,“今日太过匆忙,未来得及准备。九方将军伟岸,营内虽能找到合适的,然军装粗鄙,所以衢将自己的这套未曾穿过的衣衫送了去。将军若不喜,衢这就着人去城内买取。”说着一笑,看向一边的侍从。
“少皇客气。”九方老鹰抬手打住叶衢,道,“今日却是叨扰,稍后还要赶路,无须再换。”
我闻言一惊,转头看着九方老鹰,瞥了瞥嘴道,“九哥,我,我外祖母……”
九方老鹰看着我,轻轻点了点头。
我一愣,想必他已经听说我外祖母去世的事情了。我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九哥,我须往北齐奔丧。”
九方老鹰看着我,想开口,却终还是点了点头。
“如此,九方将军还是与福儿一起用些膳食吧。”萧天齐不知何时也走了出来。
拉着九方老鹰一起用了膳,然后看着那些侍从帮九方老鹰准备好干粮和水,我方止住心内的点点不舍——这些日子我与九方老鹰朝夕相处,我二人只管行路,全没有别的忧扰。一路上,他对我无微不至,从不曾让我饿着或冻着。他虽话少,却任我打趣撒娇,从不曾让我有半点压抑。原想他送我回东宇,可如今我要同兄长一起往北齐奔丧,他却要一人回卧龙关救刑思思。我们就此别离……
“九哥,干粮和水都在袋子内,马元帅也喂过了……”依着马元帅站在十字路口,耳边近旁的河水哗啦啦地拍响着,望着前面一条窄窄的小路,我紧握着缰绳不放。
九方老鹰自上而下看着我,眸光流转,半晌,才低低开口,声音沉着有力,“福儿,凡事坚强一些。”
“九哥!”我强忍着心内翻滚的酸意,对着他重重点了点头。
“福儿,”九方老鹰轻叹了口气,从我手里接过缰绳,道,“待战事结束,我就来接你。”说完,就翻身上马,幽幽的目光自上而下看了我一眼,而后打马远去。
我抚住心口,转身,看向近旁那随着大风骤起的河水,心里不禁跟着漾起一连波浪——我也要去北齐了,只是,北齐那边又会掀起什么样的波澜?
三十二.惊变
入夏的天都,蝉鸣四处可闻。
嬷嬷方才在外祖母坟前哭晕过去,兄长先行将她送回。我与月离将带来的纸钱烧完,也就在家丁的护送下回文定侯府。
“吱嘎”一声,马车停了,我挑了窗帘一看,原来是入城行检。那城门守卫一见了家丁递上的腰牌就放行了。马车一动,入眼的就是琳琅街市。我放下车帘,靠在一边的软枕上,闭眼沉默。
与兄长一行人一起快马加鞭回来,得到的却是昭帝昏迷不醒的噩耗。陈德说,在我们回来的前一夜,文皇后魂魄夜游未央宫,昭帝惊吓过度晕死过去,之后就一直昏迷。天都乱成一片。幸好我们及时赶回,明成太子主持天都事务,这才勉强稳定了人心。
文皇后……文皇后都已经死了十多年了,怎么会到现在还闹鬼呢?
想不通。
我原以为我一回来,长生就会来找我。可是,我都回来几日了,他却未登门。兄长一直都在帮明成太子打理事务,我命了小厮去请长生,却都被回绝说长生不再府上。小厮打听到,长生的阿母早我们一日到了天都,第二日递了呈子求见昭帝,却不料昭帝昏迷了。所以他阿母一直住在辰王府,等着宣召。只是,长生若不在辰王府,他会去哪里?不管他在何处,为何都不来见我?
头疼——我转了个身,靠向另一边,不料马车一晃,我歪偏了。脑袋一个空磕,我睁开眼睛,发现马车停了。
“赶车老哥儿,能否让个道儿,让我家公主先过?”
我正要叫月离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却听见赶车大叔粗犷的声音传来。
月离低捻了车帘子,我片头一看——原来行到一个小巷子内,与另一辆马车迎头相对了。
我起身掀了两边的窗帘子一看,都只余一人一马的空隙,两辆马车并排,却是十分困难。我又够着脑勺儿地往车后一看,我们如今已经行了巷子的一大半,若退回去,确实让的道儿要多。
“为何不是你们给我们让道?”
还在犹豫要不要让赶车大叔退回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时,那边的车夫却操着一口糟糕的雅言嚷道。
“哈哈!”赶车大叔爽亮一笑,“我们是文定侯府的马车,拉的是东宇公主,哪有给寻常人家让道的道理!”
“哼!”那边的车夫一嗤,阴阳怪气的接道,“我们可是辰王府的马车!拉的是盘郡老夫人!”
辰王府!盘郡老夫人!长生阿母!
我一个激灵,按住正要掀帘子的月离,心内波动起来。再一次透过车帘子细看了看——两匹马的四轮马车,此刻正岿然不动地停在小巷子入口处。仅一个大胡子车夫,却也是一副万夫莫开的架势。
好你个盘郡老夫人!居然是来找茬的!
我双手一握,火气便窜了上来。自从长生跟我提过他阿母,我就对这个老太婆没甚好印象,后来我遭劫,我本无处找罪魁祸首,她就出现了。她一出现,昭帝又昏迷不醒,说不定这一切,都是她在捣鬼!
哼!我不去找你,你倒来找我了!
我双眼一眨,拍了拍月离,示意她下车。
“大叔,”我掀了车帘跳下马车,冲着大吃一惊的赶车大叔叫道,“解下一匹马来!”
大叔微愣,在月离的提醒下方急急动作开来。我晃晃胳膊摇摇腿,斜眼瞥见那边的车帘子也被轻挑开来。
我心里一乐,对月离笑道,“月离,今日叫你见识一下我的马术如何?”
与九方老鹰呆在一起,成日里赶路无趣得很,央着他教我学骑马。这可不,如今我应该是会骑了吧。
我心里一打鼓,暗道,定要稳稳当当上去才好,不然可要叫月离笑话了。
“好咧!”月离先是一愣,看到我正朝她挤眉弄眼便牵了解下来的马,爽爽利利将缰绳递过来。
接过缰绳,我冲赶车大叔嚷道,“大叔,你去前面茶铺喝口茶,待有了路再将马车赶回去。”说完就又冲月离一眨眼,见月离丢给大叔一块银子方满意地点头。
一切完毕,我抬了抬手,拉着马儿,带着月离和四名家丁,从余下的空隙里大摇大摆走出了巷子。
哼,想要我给你让道,门儿都没有!想要我先开口同你说话,天方夜谭!总之,你要找茬儿,我今日还不高兴接招!
站在熙熙攘攘的大道上,回头看了一眼那辆堵在小巷口的马车,我直觉得今日的太阳是如此的明艳动人。
拍了拍身边乖巧的马儿,我捻了裙裾就要抬脚上马。可是裙摆太窄,脚抬得不高,一脚踩下去竟然踩虚了。
“公主!”月离于几个家丁都大呼着拥过来。
“啊,无妨无妨,我试试这马镫结不结实,嘿嘿。”对上一脸惊恐的月离,我吐了吐舌头。
“庆泽公主果然好本领!”
正在我准备再提了脚上马时,背后却传来一声悠悠的讥讽声。
咦,这就按奈不住了么?
我心里一笑,慢慢转了身,再慢慢放下裙摆,然后斜侧着身子站直,再斜着眼睛朝那边望去。
这个盘郡老太婆倒也算高挑,一身暗红色胡服穿得忒是硬朗。只是却梳了个汉式福髻,手里还握着一根龙头拐,显得极为不协调。我心内啧声一片,又耐着性子往她脸上细看去,乍一触及她的眼神,却见她一震,倒是吓了我一大跳。难免重新振作一番,重又气势汹汹地望过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