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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若真的是他——我心里一刺——若真的是他,那么我和他也算到了尽头了……
心痛如绞。我覆在床上,瞬间又一想,不是还有个昭帝么?
一定是昭帝。早在十多年前,昭帝不就想一统天下的么?后来被长生半路□去才罢手。昭帝利用兄长跟长生,将计就计让我入北齐,百花会上主动让我修剪丹朱华,却并不当场宣布我是皇娘。他定是要先找个借口,等到各国战起,他再借口我是皇娘让明成太子娶我,然后一统天下。
是的,就是这样的!
一方思索下来,我冷汗连连。这么大的事情,我得通知皇帝哥哥呀。
一夜睡得迷迷糊糊。早晨起来,吃过饭,一个汉人小厮求见。
西厥斐真是叫我哭笑不得——还真找了一个小厮来给我解闷来了!
本无心应付,但一想,我或许可以通过这个小厮给皇帝哥哥传个信,也不无可能。这么一想,我就放开心思,和这个小厮周旋起来。
“小人给公主磕头!”那个小厮倒也长得清秀。
“恩。你是汉人?怎么到了西厥来了?”
“回公主,”那小厮一见我问,就一脸谄媚,“我本是东宇荆州人士,祖上也是有钱人家。”
“哦?”
“公主不知。早些年,小人无知,冲撞了刑小姐,不料路上遇到那凶神恶煞地九方骠骑——”
“可是那九方诀?”我插问道。
“公主猜得不错。正是九方骠骑。”那小厮见我没问了,又接着道娓娓叙来。
原来,早在三年前,九方诀回京的途中,遇见正遭小流氓调戏的刑思思,然后英雄救美,将刑思思救下。这个小流氓,也就是现在的这个小厮,一看得罪了大人物,担惊受怕才别走他乡,来到西厥。
到了西厥后,被西厥斐买来做了解闷的小厮。然后见西厥斐猎艳,他就将刑思思推荐给了西厥斐。如此才有西厥斐独行千里寻美人的后话。
我心里一默,当初刑思思在东宇对九方诀示好,我还不解,如此说来,可不就是“救命之恩,以心相许”么!
那小厮从东到西,从南到北,滔滔不绝口沫溅飞,最后就直接弄成了西厥斐的歌颂大会。
我一皱眉头——难怪西厥斐糊涂,被人整天这么忽悠,不糊涂就怪了!
我心里暗道,指望这么个逢迎拍马的小人去给我送信是断然行不通的。
倒是方才听他提到九方诀——
“那九方骠骑可是镇守在卧龙关?”卧龙关离西厥很近,若是我能联系上他就好了!
“回公主,正是呢!那九方诀身长九丈黑脸圆目,长得可吓人了!西厥人都称他为‘苍狼’,上回我家六王爷就吃了他的亏……”
苍狼么?
我心里一笑,我只记得九方老鹰的那只藏獒叫“玉郎”来着。
三十.获救
整夜睡不着。
大漠果然与平原不一样,昼夜温差大,空气也干得很。
口内一阵饥渴,起来“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水后又爬上床。在床上翻了个身,听着帐篷外的虫叫,我只恨自己不是那虫子,能够蹦出去。我也曾尝试着逃走的,但是每次才掀了帘子就看见那个刀疤男挡在门口,只得耐心住下来。
这一住下来,就又过去了二十多个日子,成日里还只能在这该死的帐篷里活动。西厥斐从那一次来过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倒是那个汉人小厮每天都来,却只跟我插科打诨,至于正经消息却一点也得不到。我曾要求过要见西厥斐,却都被告知他不在。
唉!
清亮的月光透过毡篷,不厌其烦的虫鸣将夜拉得很长很长,一起一伏,一伏一起,无始无终,无终无始……
“福儿!”
正在我昏昏沉沉将睡将醒间,耳边却听见一声低低地呼唤。
我一震,猛然睁眼,看见一个手握长剑的高大黑影正站在我的床前。
“福儿,是我,九哥!”
我一愣,一咕噜爬起来,扶着他的胳膊,借着月光看向他:一双幽深黑亮的眼睛似曾相识,一个高高的鼻子却也见过,可是,可是那一脸密若矮苔的胡茬——
这是哪来的阿拉伯裔男子!
“你胡说!旺财怎么会是你这个样子!”微愣了愣后我朝他低吼道。
对方一僵,略低了低头似自问道,“我是老鹰啊,旺财不是玉郎么?”
闻言,我大喜,完全忽略了他从一个腼腆少年到一个沧桑熟男的陡变,揪着他的胳膊叫道,“九方老鹰,果然是你!”
等了这么久,终于有人来救我了!虽然不是满心期待的长生,虽然不是理所当然的兄长,虽然不是曾有幻想的叶少皇,但是总算有人找到我了呢!
见我悲喜交加的样子,九方老鹰先是一僵,接着又松了松,默笑着对我点了点头。还未待我开口,他周身猛然一紧,提了气丢下一句“等我”就闪身出帐了。
我激动得不行,爬起来将鞋子和衣服重新穿好,才站直身就听见外面叽哩哇啦一片吵闹。偏头一看,焰红焰红的火光将我的帐篷都映得红堂堂的,亦将我的心映地红彤彤的。
“福儿!”眼前一闪,九方老鹰就站到我旁边,将我上下一打量,接着就从旁边的木床上卷起一条毯子,拉住我的手腕道,“跟我走!”
我一阵兴奋,抱着他的胳膊正要抬脚,脑中却记起还有一个刑思思,只得收回脚,对着九方老鹰道,“刑思思也被掳来了!”
九方老鹰将毯子夹在腋下,手提着剑,低低回道,“我知道。”
“那你先去找她,我在这里等你们,”又想到那个小丫鬟,“哦,对了,记得不要落下她的丫鬟!”说着,我就松开九方老鹰的手。
见我松开手,九方老鹰却不动,低头思索了片刻方回身看着我,道,“知你被掳,北齐与东宇已对西厥开战,刑小姐被那西厥六王带在身边。”
“啊?开战了?”我大惊。
“恩。”九方老鹰侧耳一听,接着就拉起我边跑边说,“福儿小心跟上!”
被九方老鹰一带,我也来不及考虑怎么救刑思思了,只得跟着跌跌撞撞往前跑。
远处的火光没了,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熏烟味,呼叫声渐渐弱了下来。九方老鹰一面观察周围,一面小心带着我或走或停,好不容易才走到旁边的一片小树林里。
“嘘——”
九方老鹰低低吹了一声口哨,片刻静寂后就听见一阵萧索的马蹄声自远而近行来。
一匹黑马跑到九方老鹰身边,撒欢似的腾空蹬了蹬两只前蹄。九方老鹰一拍那马头,那马儿就温顺地低下了头。
“福儿!”
九方老鹰轻呼一声,双手朝我一伸,就从我腋下将我提起来,放到马背上。
突然来到高处,我有些眩晕,还未坐稳就觉得后背一股热量传来。
“福儿坐稳了!”说着,九方老鹰双手自上而下一放,然后将手中毯子一展,就将我脖子以下裹得严严实实。
“将军请留下公主!”
九方老鹰正待打马动身时,突然被一个沧桑的声音打断。九方老鹰一震,握着缰绳的手将我往怀中带了带,另一只手将长剑提到前面。贴着他的心口,只觉他的心跳仍然搏如钟摆。
来人正是那个刀疤武士。看着他,我不禁心跳慢了一拍。虽然我也同他说过话,但是一见他发狠的样子,我就不寒而栗。
如今九方老鹰要护着我,还要应付他……
我还在兀自忐忑不平,那个刀疤男却已提刀上来。九方老鹰双腿一夹,也就打马迎了上去。
“当当当当”“叮叮铮铮”
一正刀剑的碰撞声,激得我闭了眼睛,侧身搂住九方老鹰的腰。
九方老鹰一僵,似是感到我的颤栗,抬手将毯子拉到我的脸上,轻叫一句“不怕”然后猛然调过马头。眼前一黑,我只觉身下的马头一抬一落,接着又听见“咻”的一声出剑的声音,然后就嘎然而止,只余九方老鹰强烈的心跳隔着衣物声声稳健。
我松开手,轻轻将毯子拉下,露出一只眼睛,往前一看,不禁吓了一大跳——九方老鹰的剑直指那刀疤男的眉心,而那刀疤男一动不动,手中的大刀垂到地上。
那个凶如罗刹的刀疤男居然就这样被九方老鹰打败了!
犹自惊诧间,又见九方老鹰握剑的手一翻,说着就要手起剑落。那冰冷的剑光将我眼睛一刺,我一个激灵后方惊恐出口,“九哥剑下留人!”
九方老鹰一顿,那剑就停在刀疤男的头顶上,只听见“啪嗒”一声,刀疤男的发箍掉在地上。
一片凝寂。
我“咕咚咕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