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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是有点讳疾忌医,也实在是信不太过他们,得拖就拖吧,又死不了人。
四四来了,我便强撑着,他走了,我就睡觉。
还是柔儿看出来不对劲,那天悄悄问了问我怎么不'炫'舒'书'服'网'了。我笑着告诉她没事,也不许去惊动皇上,他见天儿的忙成什么样,我是知道的,虽然不喜欢他强留我在宫里,可是这样找麻烦的事我也是不做的。
继皇后来过之后,心里很久不能平静,有时一发呆就是一日,整个儿人都没精打采的。
岂料四四见皇后来时效果不错,接着又请了一位说客。
这日我一早起来便有些晕头转向,于是倚在榻上不愿意睁眼,突然响起柔儿的声音,福晋你看谁来了。
因我强迫柔儿还叫我福晋,四四曾发过一次很大的脾气,不过那也没有逼我改过来,那一次战争战况激烈,结果还是不错的,我赢了,现在大家都还叫福晋。
我懒洋洋的睁眼,现在没有什么能提起我的兴趣。
哪知一看真的惊呆了,来的人竟然是十三。
十三看到我微微一笑,笑容里还是有些尴尬的,不过掩饰得好,转瞬便不见了。
我起身,腿有些软,扔勉强笑着走过去,福了一福道,十三爷。
十三惊的连忙来扶我,手欲扶上时又慌忙拿开。现在的十三,多了很多苍桑的味道,我有多少年没有见过他了,连自己也记不得了,记忆里仿若上次见面是在草原?
我摇摇头,真的记不清了,我还没老呢,记性却没有了。
我们相视而笑,然后让了他,一起落座。
良久,十三斟酌着想开口,我明白他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我,但我想知道他的想法,这个称呼,很重要。我默默的等。
终于十三开口道:文心,好久不见。
我抬头盯住他的眼睛,轻轻却坚定的问道:你这声文心,是为了你的四哥,还是为了你自己。
十三一挑眉,看着这个熟悉的动作,心里一阵阵的泛酸,还记得他们意气风发的时候,十三爱这样的挑眉,十四喜欢斜睨,十六怒了会紧锁眉头,惊诧了会吊高两只眉毛,小小的年纪,额头就有细细的纹路。
心一软,我不再盯着他,十三道,何必这样问呢。
我道:若看在我们过去的友情上,你叫我文心我便应承着,可是若为了你的四哥,这一声我无论如何不能答应,我还是你的十二嫂呢。
十三低下头不语,沉默而且是难堪的沉默。我知道,我也不说话,心凉而且是愤怒的心凉。
十三霍地抬头道,是的,为了以往我们的友情,我还欠你一个承诺呢,记得吗。如今我愿意并也有能力实现这个承诺了。
我对着他开心的笑,他骨子里的大义凛然,英雄气概变不了,既使这么多年过去,我仍知道,不管是不是说真的,这一刻我也谢谢他。
我道:那个以后再说,现在我也没什么能求到你的,我的事你也管不了,今天见一面不容易,我们喝一杯吧。
说着叫小柔上了酒菜。
席间谈笑风生,冷眼看来,十三仍像以前一样能言善辩,知天晓地,可是我却无言了,他曾经的落寞和困苦,在字里行间,在他的眼角眉梢滴滴而落,而我,愧对于他,只顾了自己,我从未想过去帮助他,虽然我也没有那个能力,可是力所不能及和有没有那个心思,是两回事。
他看出了我的犹豫,笑道:如今沉默了许多,真的是长大了,还记得你刚刚入宫分到太后那里时,我们天天去找你,都是觉得你的言谈举止说不出的新奇,而且胸有沟壑,理论怪异,仔细想想,又十分的符合现状,听着你骂人损人都怪有趣儿的。现今大了,可再也听不着那样的欢声笑语了。
我笑,你别老土了,下一句又是要感叹人为什么要长大啊,不长大该有多好之类的话。
他哈哈大笑道,对啊,老土,老土,只有你说这个词儿,好久没听到过了。其实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我想你和以前一样,也是解释不出来吧。
我也笑道:还是那个解释,就是把很多年前的东西翻出来现在用,跟不上现在的花样了,怪不合时宜的。
他无奈的瞧着我笑,摇摇头,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不合时宜会叫老土。
谈谈说说,天很快便黑了下来,酒也唱的差不多了,我看得出他还有话要说,可是一直被我打岔,而且估计也是很难开口说出的话,就一直一直也说不出来。
可是现在时间也晚了,到了宫门上锁的时候,他还没有去意,也不禁让我有些诧异。
他看了出来,笑道:我今儿个歇在宫里,过一会子皇上那边还有些个事要说。
看我斜睨他,又道:不是关于你的事,不要想太多,现阶段国事还很忙乱,皇上他,很是烦心,我能帮上的便多帮帮他,毕竟这是爱新觉罗的天下。
我点点头,默然不语,他起身道,那么我便先走了,很久没这么舒畅过了,你也早些歇着吧。
我抬头看他,问道,你来这里没有别的事要做,没有别的话要说?
他的眼神幽深幽深,看不到尽头,我有些惊心,转瞬那眼神却散了开来,移到别处。
过了半晌,十三道:文心,你不是个傻孩子,所有人的心思,你都能猜到几分,你只是不愿意说不愿意做,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可是事事不由人,老天安排的事,无法挽回,你不能只顾你的心。
说毕起身离去,我黯然伫立,良久不语。
…………………………
十三走后,我的头更疼了,强撑着身子跟他拼了些酒,酒气上涌,整个儿的身子又冷又热,像在热火和冷水里乱翻,一阵冷一阵热。
脑子里昏沉着一会儿是皇后庄严的脸,一会是十三无奈的脸,一会是四四渴盼的目光,一会是十二脸上的泪珠。我猛然惊醒,十二在哭,十二在哭呢,我真是该死,我怎么能让他为我那样哭。。。。。。
迷糊间有双手轻轻握住我的手,那手太温暖,忍不住靠了上去。
嘴里喃喃的在说着什么,自己也听不清楚。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几天后了,小柔告诉我我昏迷了足有四天,把皇上急坏了,太医都撤职查办了好几个,头一天晚上烧的太厉害,差一点就转成肺炎,那样可就真的救不活了,我笑笑,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也不太在乎是不是她在危言耸听。
知道我醒转了,四四慌忙下了朝,奔到我这里,进来的时候气息还不太稳。
握着我的手,把脸贴在我的手上,他低着头,声音有些哽咽,道,我不逼你了,你不要再吓我。说完紧紧握着我的手不再出声。
我伸出另一只手扯住他的衣袖,被他弄的也着实有些伤感,突然想,若就这么死了呢,最伤心的会是谁。
或者,便真的是眼前这个人了,真的是他,最伤心。
这么一想,心便好软好软,软的不敢碰触,于是安慰他道:和你没有关系,不是因为见到他们才病的,这一向便有些不'炫'舒'书'服'网',只是没和你说起罢了,你这么忙,我以为是小毛病,没理会变成大病了。不要自责了,我知道你想要我一句同意,不过我不能应承,你若愿意,就这么样过下去吧,十二那里,十二那里,你好好的给再娶个福晋,我这一辈子,只不出这个门,也就是了。
他蓦然抬头,有些不能置信的看着我,惊诧的张大嘴好像要把我吃掉。
我笑道,谁还有我这么幸运,能看到皇上的这幅呆样,让我一辈子在这里,也值得拉。
他有些迟疑,有些慌张似的,站起来走走,又回身看我,问,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这么想。
不待我回答,又转过身走走,边走边道,不行,不行,这怎么行呢,怎么能这样委屈你,我一定得给你个名分。
我板起脸,道,若想和我在一起,就只能这样,我不想要名分,你能给我当皇后吗,你级不要后宫佳丽只得我一人在身边吗,若不能,就现在这样,已经很好,我喜欢这样没有人打扰的日子。
四四道:文心,我不负你,以往娶的,自然是不能再休掉,这是要她们的命呢,想来你也是不忍心的,可是以后我不会再娶,她们是我的皇后和妃子,可是你,是我的妻子,是我的知己,是陪伴我一生的人。
我深深的看入他的眼睛,周身泛起无力的,罪恶的欢喜,这一刻的答应,是那顺其自然的冒出我的口,根本没过脑子,只听任了自己的心,我忍了多久,控制着自己不能答应他,不可以答应他,怎么能答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