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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若要放弃,她又能说什么
三夫人声泪俱下,说得字字带血。
“娘生下你时正值盛夏,屋子里太热,是以门窗都开着,这才给了贼人可乘之机。想来,那些人应该是与你爹爹有仇,这才撸了你去。”
如意想,如果她是个普通孤儿,应该会很高兴被这样一户人家认领,从此有爹疼有娘爱,还有一生取之不尽用之不完的钱财。
然而,她不是。
她清楚地记得八年前的那个冬日,她是在一伙人厮杀过后的一片血泊中醒来。
有一个与她现在的模样有几分相像的妇人紧紧搂护着她。
面前这个欲认她为女的年轻妇人竟扯出盛夏时节,显然是因为她根本不可能记得自己的出生,和婴儿时期那段本不该有记忆的成长。
如意低下头,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也不明白。
再抬头看向院门口那一抹紫影时,唇角扬起一个无奈的苦笑。
何必呢!
想要放弃就直说好,何必要费这样的力气再为她安排一个富足至此又看似美满的家……
虽说有过承诺,虽然说过那承诺重若千金。
但他要放弃,她又能说什么?
“我知道了。”如意淡淡出声,“父亲,母亲,还有后面这些亲戚,日后你们再慢慢给我介绍吧!我……饿了。”
似没想到她这样就信了,萧氏一家其实还准备了很多很多说辞,甚至三夫人还想过她若不信,自己可以哭瘫在当场。
但是她就这么信了!
没有一点挣扎,也没有一点质疑。
安安静静的,接受了一个新的身份,新的人生。
只是,她也没有高兴,一个才八岁的孩子,在找到了爹娘之后,不是应该与亲人抱头痛哭的吗?
果然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剧目呢
为什么这个女孩如此淡然,如此不喜不怒不疑不问?
萧老爷子搞不明白了,下意识就回过头往门口望去。
只这一个动作,如意突然就想大笑。
虽然院门口一直站着的那个人已经离开,萧老爷子看个空,她却瞧得实实在在。
昨天晚上折腾一宿,怕就是为了一起演出这一场认亲大戏吧?
“孩子!”到还是三夫人打破僵局,主动上前来拉了如意的手,“不是说饿了么,走,娘带你去吃饭。”
如意没动,被拉住的手轻轻一甩便收了回来。
然后再开口,还是那样淡漠的语气——
“不能吃饭,给我些水果吧!”见三夫人微怔,便又把话对着萧老爷又说了一遍,最后又补充:“昨天问你我这病要治多久,你还没回答。”
萧老头咽了咽口水,只觉得面前这个孩子与昨日大不相同。
此刻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了那份能跟陶然居的尊主有说有笑的嚣张。
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份跟那尊主一模一样的冷。
甚至……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觉得那种冷并不只在她的声音、表情。
而且从骨髓中点点湛发出来,透过身体,让一种冰气渐渐罩满了这个小院儿。
“大,大概要两年吧!”这话说得没有底气。
就准备再肯定地重复一遍,却听得面前女孩轻声说:
“我知道了。”而后转身回屋,“砰”地一声,房门重新关起。
门外的人面面相觑,冷场的尴尬点点蔓延,让屋子里的女孩笑得更甚。
“果然是一场精心编排的剧目呢!”如意轻语,却不愿再去猜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总有一天,她卿如意不会再是别人…
反正走不了,反正她的确需要萧家的照顾。
好在才只八岁,她的人生,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挥霍和等待。
总有一天她会健康,等到她能够展翅飞翔,卿如意就再也不是别人的负累。
所有事情,别人可以,她也一样可以!
……
今冬的雪天来得早,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配合一个八岁女孩纷乱的心绪,明明是风往北吹,那些雪花却飘得乱七八糟,一点也没有章法。
孟子歌在萧府又留了两日,终是在一个天还未亮的早晨无声无息地离开。
还是来时那辆马车,还是十名黑衣护卫,但马车里,却少了一个八岁女孩,这一整行人,便也少了几分笑语。
萧府人未送,只萧老爷在院子里冲着门口磕了一个头。
孟子歌临行前往如意住着的方向看了一阵,半晌,终还是挥了挥手上了马车踏雪而去。
这条小巷极长,一行人还没等拐到街上,府门那边就已经看不到踪迹。
只闻得有阵阵马蹄声渐远,雪地上留下的轮子印便也跟着渐浅,不一会儿就被漫天的飞雪层层盖住,掩去了所有来去痕迹。
……
“尊主。”马车忽然停住,赶车的人回过头来,冲着车帘里头道:“姑娘……姑娘在外头。”
孟子歌轻闭住眼,继而一声低叹。
到底还是没躲过这一见,他之所以这么早就出门,便是打定了避而不见的心思。却没想到……还是没避得过。
车帘轻启,紫袍男子弯身而出,再跳下车来。
那等在巷子口的女孩儿头上已经盖了厚厚的一层雪。
孟子歌拧了下眉心,然后快行两步上前,伸手就往她头上扫去。
怎么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
那层雪落,打在如意眼里,那感觉就好像是八年前她刚刚睁眼时,也有片片雪花冰凉而入,逼得她不得不再次闭上一样。
她不喜 欢'炫。书。网'这样的回忆,只因为一想到那片迷踪森林,就会连带着也想起他对她的承诺。
什么一诺千金,到今天,还不是要一拍两散。
“我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女孩抬头,直对上那一双深邃的眼。
她现在已经不再怕他,前世那个潇洒绝代的卿如意重新回归,就算这个人气霸天下,她也能一笑对之。
只是就有一种不甘窝在心底,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弃她。
明明都还好好的,怎么只睡了一觉的工夫,这个世界于她来说就翻天覆地了呢?
“怎么走了都不告诉我一声。”她决定不问那个最想知道的问题,只是淡淡地说:“好歹相识一场。”
孟子歌把头垂下,卿如意一身淡紫在这种月日交辉的清晨,显得有些耀眼。
从打天玉山上下来,她就执着地也选择紫色穿在身上。
那些从天玉山上带下来的衣裳统统不要,一路上只挑热闹的镇子一头扎进去,直奔成衣店去选各种各样的紫色。
他也不拦着,就由着她折腾。
对于这个女孩,孟子歌简直是能宠就宠,能惯就惯。
手臂侧扬,一把取下身后的披风包住如意小小的身体。
孟子歌的声音很低,但如意听得清清楚楚,他说:
“我想让你再多睡一会儿。”
她动了动唇,有一点委屈——
“根本就没睡,猜到你要走。”再盯看他,认真地问:“你想让我留在萧家吗?”
不得不面对分离一场
她不说直接拆穿直接说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家人,只是问他:
“你想让我留在萧家吗?”
孟子歌的回答是:
“我只希望你能有一个安稳的家,好好调养身体。怎么看,萧家都是最适合的。”
又是沉默半晌,然后便听见如意开口,喃喃地说:
“萧三夫人说我生下来时,后背有一颗菱形的红痣。巧合的是,我还真有。”说着,苦笑摇头。“看来离烟帮我换衣裳的时候,还真是细心。”
一句话,清楚点明她知道是离烟露了这个信息给他,也摆明了告诉他,真真假假,其实她心里是有数的。
女孩话音没停,只是声音越来越低——
“如果你愿意,那我就留下。但是孟,我得告诉你,共实我很喜 欢'炫。书。网'天玉山上,很喜 欢'炫。书。网'魅月,她是我第一个朋友。”
其实……我也很喜 欢'炫。书。网'跟在你身边。
这句话在心里,终是没能说出。
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