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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敢说自己心里还有爱了,她只剩下为数不多的温暖情怀,给谁?
白兰摆手示意她轻声,一面后堂水榭指指。
临水架一小几,胤禛独自坐在案前抄书作画。
香炉里袅袅的绵厚之味渐次微弱下去。
宁儿示意湘琴留下,她轻轻走去,跪坐于香炉旁,将自己腰间所佩香囊抽开,取出一块小小的沉香脂丁,细细调理,慢火隔砂,渐次便有重重绵密幽潺之味习习而出。令人心神怡然一清。
胤禛住笔,抬头瞧她。
宁儿也抬头看着他,胤禛搁下笔,“朕的画,还缺个题款——”
宁儿看一眼纸上,一士人宽衣博带,意态含慵,又半含失意,倚窗望向半山斜斜烟雨。
宁儿注意到桌上的半盏残烛,蘸茶写下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胤禛怔怔的看着她,他只是随便的一画,她的题却深切到他心里。就像当年的她。
他把画推向她,意思她来题。
宁儿执起笔,还未下墨,胤禛轻轻的执起她的手,就这么手把着手的,写下了一联诗。
“时”字勾完,宁儿未动,却是胤禛,松开了掌心。
“朕,朕一时有些忘情了——”胤禛手滑落的时候触到笔锋,染上缕缕墨迹。
宁儿没作声,静静的拾起他的手,用自己雪白的手帕替他擦去指间的墨痕。
胤禛合起掌心,轻轻抬起她低垂的面庞。
他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再说出口。
“皇上,陈润林去了怡亲王那里——”陈润林轻声道,“跟吗?”
胤禛深深吸口气,“跟——”
胤祥眉头微拧,咬紧了下唇。
宁儿迈出的半步,又缩回来。
“你——”胤祥沉默良久,好容易开口却言不由衷,“他,他还病着,你不该在这里——”
他说着转过身去,似要离开。
宁儿几步上来,挡在他面前。
“你?——”胤祥摇头,“你走,我不要你!——”表情却不由自主的透着苦痛不忍。
宁儿的泪扑挞扑嗒的掉着,鼓起勇气拉起他的手。
“别这样——”胤祥说着,却没有拒绝,他只是偏过脸,“他知道了,你不好过——”
宁儿的泪滴在他掌心——他明明是那么在乎她,却一句实话都没有。
她在他掌心和着泪水写下一个问句,“那你呢?——你,好不好——”
胤祥的手心被她纤软的指间划的发烫——就算他拒绝了又怎样?!他不是一样难过,一样痛苦,他的选择,只能保护一个人,胤禛,还是她,他选谁?
眼前一片流光飞影——他和胤禛的打闹嘻笑,和他的甘苦与共,到今天的尴尬共处;那天的英雄救美,挣挣扎扎,到那短暂易逝的花好月圆,——梦幻逝尽,他究竟,想要什么?
他曾经是他最亲的人,可是为了一个女人,他依旧还是牺牲了他;而她,在这样的风口浪尖里,还是丢下安危,只为问他一句,你好不好——
她给了他一生最幸福圆满的时光,一个普通人最渴望的恬淡的幸福,如果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他愿意,带她,去遥远的地方,做一个最普通的农夫。
胤祥浓密的眉毛渐渐舒展开来,他挽住了她的肩。
两个人都在落泪。
只是因为,好不容易。
“皇上?”贺永禄看着胤禛回头要走。
“回家——”胤禛微微哽咽,轻声说。
“皇上的药,”白兰把药碗递给宁儿,“陈大人说,今儿,是最后一次啦——”
宁儿点头,接了药,端到他身边。
轻轻吹一吹,试了热度,递到他的唇边。
胤禛却握住她擎着汤匙的手腕。
“朕,有话跟你说——”
宁儿抬头看着他,她预备他说,朕会封你做妃嫔,以后留在朕的身边——她轻轻的吸气,她告诉自己,可以,自己准备好了。
可是他说:“朕错了。”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曾经有一个人,她带走了朕全部的幸福;朕不甘心,朕付出了很多,不该,是这样的结果;朕,现在想明白了,那是她和朕的恩怨——于你,于胤祥,无关;
宁儿怔怔的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摆手。
——让朕说完——这几个月来,你给朕的,已经很多很多,你让朕,忽然又记起平静和快乐究竟是什么滋味——只是,那快乐,本来该是胤祥的。——朕知道被人夺走幸福的滋味,朕不该,再拿走别人的幸福——
宁儿看着他,本就红红的眼眶此时更加通红,几乎就要落泪。
——你回去吧。
他松开了她的手。
宁儿低下头,好一会儿,端起药碗,把药汤送到他面前。
胤禛却接过了药碗,“这一次,朕自己来——”说完,他端起药碗,将那最后一碗苦涩的汤药,一饮而尽。
“之前的事,是朕的不对,朕跟你们说声对不住,”胤禛看着面前的胤祥,映雪,他回头从贺永禄手中拿过一个长盒,“这样东西,朕留给你们——朕希望,你们以后,能真的过得好——”
胤祥要说什么,被胤禛挥手拦住,“慕慕,是你和映雪的孩子——”他不许胤禛开口问,“映雪是个好姑娘,你该相信她——”
接着,他丢下胤祥一个人原地发愣,瞧着映雪说,“朕的病,是你照顾好的,朕想赏你一样东西——”他顿一顿,有一点点难过的露出笑容,“——自由。”
这下,轮到她发愣了。
胤禛最后看她一会儿,“贺永禄,叫奶娘,把慕慕抱来——”
说完看一眼胤祥,“朕还有许多事要做,就,——不送你们了——”说完他快步的踱开。
再晚一步,就会被人瞧见泪水了。
“娘娘,”贺永禄叩首钮祜禄氏,“皇上说,叫慕慕到深柳堂去——”
钮祜禄氏点头,“知道了,”她起身叫晚玉,“跟周嬷嬷说,把慕慕抱来——”又向贺永禄道,“我亲自送去罢。”
“有劳娘娘——”贺永禄起身一边候着。
“主子?!”
看着晚玉惊慌失措,钮祜禄氏顿时心下一跳,“怎么了?!”
“慕慕不见了!”晚玉脸都白了。
141
141、 险情 。。。
“奶娘人呢?!”钮祜禄氏又急又气。
“我才瞧过,小阿哥刚刚还在的!”奶娘也分外惊愕,并夹着委屈。
“那他人呢?!”晚玉跺脚。“那么大个人就这么不见了?!”
这里正说着,忽然范鸿进来,皱眉低声道,“娘娘,您往山上走一趟吧。”
钮祜禄氏诧异道,“山,什么山?你说清楚!”
范鸿迟疑一下,“娘娘,宁贵人和小阿哥——在山上呢。”
钮祜禄一惊,立即起身,“现在就去!”
“雅桐——”钮祜禄氏着急,脱口而出,“你这是干什么呀!”
雅桐站在山顶,低头瞧她,“姐姐怎么有兴致来这儿逛——”
钮祜禄氏看一眼她身旁,宝珠正抱着慕慕,便上来到,“你先把孩子给我吧,这上面风大,当心慕慕伤风——”
雅桐却摆手拦住她,“姐姐若是想替我要回孩子,那便不要上来了!”
钮祜禄氏驻足正色道,“你想怎么样!”
“你叫他额娘来,我同她讲!——”雅桐也收起笑容。
“雅桐!”钮祜禄氏皱眉,“你不要胡闹!——”
雅桐冷笑一声,“怎么姐姐认为我是胡闹呢!”她摸摸慕慕的小脸——孩子怯生生的看着她,——回头道,“总之孩子在我这儿,没有他,只怕他额娘也出不得这园子吧?!”
“你?!——”钮祜禄氏说不出话,低头略一思量,低声跟范鸿说,“去找映雪来——跟贺公公招呼一声,半个时辰没消息,就叫皇上来——”
“知道了,”范鸿点头去了。
“怎么?就只有你们?——”雅桐看见宁儿,和一定要尾随而来的湘琴,她冷笑一下,“皇上一向那么护你,怎么这一下没有跟来?”
“现在她人来了,你想怎么样!”钮祜禄氏拉住宁儿,不让她贸然上前。
“你叫她过来,我自然有我的道理——”雅桐抱着慕慕,慕慕看见额娘,呜呜的哭起来。
宁儿有些急了,就要过去。
“别动!”钮祜禄氏知道雅桐是成心闹事,不会就这么罢休,不肯叫她冒这个险。
“你不过来,当心小家伙哭的我心烦,我不高兴,就把他扔了——”雅桐说着,真的作势要把慕慕丢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