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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到一本杂疫经,想起之前辛羑说的话,问:“你学医,是因为你自己有病吗?”
辛羑道:“嗯,师父擅长医术,我是因病才寄居寺中,因而对医书注意多些。”
我问辛羑到底是什么病,他也说不知道,我严重怀疑他是给那位算命的老师傅坑了,我这么跟辛羑说,辛羑笑:“也没什么不好,我家里人多,少我一个也不少,离开了反而自在。”
辛羑要找一份曲谱,忘了放在何处,我认不得那东西,帮不上忙,就在书架间四处晃悠,随便瞅着什么东西翻看,于是最后我翻着了一本图册。
画上一男一女,花前月下,轻解罗衫,赤身裸体,鸳鸯相抱,一幕幕演示过来,那情境我也分明熟悉,在赵免跟前看了不少。
我再翻找了一下,没了,就这一册,其余的有几幅小小的山水花鸟图册。
我叫道:“辛师父。”
辛羑手里握着一卷泛黄的纸,边低腰排查书架,边往我这边过来,走近了,见我呆愣这,他侧头瞧了一眼我手上的册子,顿时笑了,道:“放着吧,没什么意思的东西。”
我问:“这就是你说的阴阳和合?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辛羑道:“还是有些不同的,我说的是广义,这画的是狭义,不过实质也差不多。”
我说:“我懂了,皇帝陛下每天都在阴阳和合。”
辛羑顿住了笑,伸了手在我脸侧似乎要摸,但又没摸,微蜷了五指又收回去。
“别说这种话,小姑娘家的。”
辛羑将我手中的画册收回去,放回架子,我追问道:“你不是不娶妻吗?”
辛羑在前,我紧跟着,他行动极快,走路的时候衣袂带起风动,有些仙气飘飘,我抓着他一只袖子,仍有些跟不上他,辛羑回头拉起我手,我问道:“你不是不娶妻吗?”
辛羑道:“以前画的,给我一个书坊做生意的朋友画的册子,印出来不错,便留了一本。”
第41章 酒后乱性什么的
辛羑继续翻找琴谱。
我在他旁边站了一会儿,我对辛羑那个一男一女搂一块的画并没有兴趣,反而一想到我见过的赵免,便觉得有些恶心不舒服。
我想,原来阴阳和合就是脱了衣服做那档子事,我还当是个多高深的词汇。
我说:“你不是和尚,不娶妻吗?”
辛羑道:“我不是和尚,难听,别瞎说,我并未剃度,只是寺中修行而已。”
辛羑回头看我木着脸,又笑道:“那个什么,并非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到深处,便生欲念,凡夫俗子,谁能免得了,再正常不过的。”
我说:“我懂了,可你是个和尚。”
辛羑再次强调说:“哎,我说了我不是和尚。”
“那你为什么不娶妻?姑娘们该伤心了。”
辛羑笑了一笑,避而不谈,我思索了一下,还是不确定他在哄我还是说的真话。
我发觉他太聪明,而我太蠢,他哄我就跟哄孩子似的。
辛羑找到了曲谱,面露喜色,立即紧跟着去书案上取了琴来抱在膝上,据席而坐,手指熟练利落的拨了两下,琴声先是铿然,继而圆滑流转,我坐到辛羑旁边去,他只兴致盎然的对着谱子试琴,完全不看我,那投入的模样,看起来是已经忘了我的存在。
我摇辛羑的手臂,他头也不转,只道:“稍候。”
辛羑竟然是个爱琴成痴的人,一个稍候也不知道候了多久,我先是木瞪瞪看他拨琴的手指,心想他手真白指头真长,是个练武的人,却并不骨节突兀肌肉虬结,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我看完手,又仰头一瞬不瞬看他脸,他眼睛奇异的亮,面孔很有光彩,整个人很有精气,神态有些说不出的,嗯,自信和傲气,我头一回发现辛羑身上有这种东西。
他平日看起来很谦逊,处事十分温和低调,这么看起来,似乎不尽然了,我估摸着,他这人并不谦逊,外面做的都是样子给人看,骨子里应该是相当的傲气。
自视甚高,不过他确实也有自视甚高的那本钱,不但自视甚高,赵免确实也高看他。
我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人比谢慕好看,但辛羑他还是很好看。
谢慕人有些冷,话不多,笑起来很温柔,但他不爱笑,性子冷,人也并不好亲近,生起气来很可怕,我总怕谢慕生气,他虽然疼我,但脾气并不是很好。
但辛羑跟谢慕很不同,辛羑似乎从来没有生气,或者失意的时候,随时都温和带笑,自信满满,做起事来全情投入兴致极佳,这人真是让人羡慕。
我仰望中口水流出,伸手擦掉。
流了几次口水后,我靠着辛羑的胳膊开始打瞌睡。
他的手臂结实而有力,人看着瘦,一挨上才感觉到肌肉很坚劲,硬邦邦的,而且坐的姿势端正,绷直了身体,像块铁板,并不是个柔软的好靠来睡觉的枕头。
然而他的衣服质地细腻,触感滑润,削弱了骨肉的生硬感觉,混着身体的温度和香气,也很是温暖,让人有些沉迷。
我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辛羑他腿上去,辛羑身前原本放着琴,等我醒来时,却发现换成了我,我偎在他腿上,面朝里贴着他腰,辛羑仍然是个抱琴的姿势坐着,不过并不端正,一面膝盖曲起来,枕着我头。
我我贴着辛羑的腰腹,嗅到他腰间衣上的香气,习惯性的伸手去搂住,又将头往里缩,窝在怀中。
辛羑的声音传来:“你困了吗?”
我摇头说:“不困,睡醒了。”
辛羑手落在我耳畔,轻轻拨了一下鬓发,没再移开,就在那掌着。
“辛师父,你好香啊。”
辛羑笑:“我没熏香,可能是这屋里的味道。”
我有些留恋他的手臂和怀抱。
辛羑问:“你满十五岁了吗?”
“满了,我的生辰在八月初九,谢慕也是八月,不过他在十五,到八月,我就十五了。”
“你在宫里没有过过生辰吧?”
我说:“谢慕陪我过,阿西还给我送过长寿面。”
辛羑又摸了摸我头发,他手指滑过我的脸颊,有些柔和的痒意。
我问:“你为什么要在宫里呢?外面多好。”
“我觉得宫里很好,很自在,也清静。”
这大概就是人跟人的不同,我和谢慕觉得这大雍宫是囚牢,想尽办法想离开,辛羑他却觉得这里有自有,有清静。
辛羑的怀抱有些陌生,不同于谢慕的温暖安全,我抱着谢慕的时候,便想永远给他抱着,一直不离开,在他怀里活着,或者就在他怀里死去,但辛羑,让人有些新奇的心动。
我抱着辛羑靠了一会,他像抚弄小狗一样抚弄我头发,最后我腰疼了,便起来,天色已经不早,辛羑道:“我送公主回去吧。”
我说:“明天还来看你。”
辛羑点头:“好。”
辛羑在我身侧稍后,我突然想起一事,扭过头笑道:“辛师父,你不是说不让我抱吗?”
辛羑低头浅笑道:“公主睡熟了,自己要伸手过来,臣推都推不开。”
我跟谢慕睡惯了,确实有这个毛病。
不过我还是有些喜,辛羑他并没有像上次那样拒绝我。
不过可能是他也觉得前后两次拒绝一个姑娘实在是过意不去。
我说:“你这人真有意思。”
回了云阳殿我便问绿衣,谢慕回来了,他往常这时候还不在,我十分惊喜,连忙去看,谢慕却正趴在榻上睡着,衣服还是早上出去穿的,也未换过,我走近了去,嗅到他身上一股酒气。
谢慕很少喝酒,不知怎么醉了。
我责问绿衣怎么也不服侍谢慕沐浴更衣再睡,绿衣面有难色,我将头凑过去盯谢慕的脸,拍他背,哪知手刚触到,他就立刻喝骂道:“滚开!”
我吓的一哆嗦收回手,再看绿衣,她立刻点头。
我轻叫道:“谢慕。”
谢慕应了一声,突然翻过身来,面朝上,睁了眼看我,不过他那眼神木着,也不知道认没认出我来,我伸手在他脸前晃想试试他。
谢慕没反应,眼睛都没眨一下。
绿衣准备了醒酒汤,不过谢慕醉傻了,不肯喝,我让她将汤放在榻前小案上。
赵免过来,见谢慕在床上躺着,有些喜笑,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谢慕也没反应。
赵免道:“不理他,咱们吃饭。”
我心里想着谢慕,没怎么吃东西,只陪着赵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