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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陈秋娘知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事。以至于柴瑜要去偷馒头,常年被人打。但柴瑜不说,她亦不追问。只是说:“你要见的人,就是你母亲的丫鬟吧?”
“是。她叫云萝,我叫她云姨。她身体很不好。”柴瑜语气里又全是担心。
“你好好养伤。等过午,苗翠回来。我们再看看情况。若是不行,我去瞧瞧云姨。”陈秋娘说。
“不可。你忘记朱文康是什么人了么?你那是送羊入虎口,千万不可以去。”柴瑜着急起来。
陈秋娘安慰说:“你放心了,我自有分寸的。”
柴瑜还是说什么都不答应。倒是那苗翠从外面“唰”地蹦跶进来,说:“你总算是说了。云姨是吧?你放心。我好好给你照顾着。”
“你偷听人说话。”柴瑜有些发火。
陈秋娘其实知道柴瑜发火的是那谈话内容,在他看来陈秋娘是乡野丫头不懂得什么,而苗翠则是将门里成长的女子,怕会听出些什么来。
“我正大光明站在外面。怎么算是偷听呢。”苗翠笑嘻嘻地说,尔后又道,“我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子,化妆到他朱府作丫鬟,也算他朱府的造化了。”
“你不准去。”柴瑜火了。
“懒得理你。我找云姨去。”苗翠耸耸肩就走了。
这变动来得快,去得快。陈秋娘与柴瑜面面相觑。柴瑜才来了一句:“秋娘,你快去叫她回来。朱家不是她想得那么简单。”
“好。”陈秋娘连忙追出去,苗翠已经都步入大街了。
“苗姐姐,柴瑜说有话跟你说。”陈秋娘连忙喊住她。
她停了步子:“不就是让我别去么?”
“不是。他是要告诉你一些关于朱家的事,让你回去一下。”陈秋娘连忙说。
苗翠半信半疑地回去了。柴瑜这时异常冷静,对苗翠说:“你去帮我瞧云姨,我谢谢你,但朱家并不是省油的灯。你张府是将门,做事是将门的那套。朱家是商贾,更趋近于土匪类的。他们家的手段,你将门之家比不得。”
“那我打得。”苗翠笑着说。
柴瑜扫了她一眼,摇摇头,说:“你不要尝试。朱府藏了多少能人异士,你想都想不到。而且,你最好不要为将军府惹麻烦。毕竟你们家将军是后周的殿前都检点,祖籍又是在这蜀中,无论从哪里看,都得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的。你一个小丫头,就更不能做事不分轻重。给你家将军惹祸了。”
陈秋娘从没听柴瑜说过这么多话,如今一说这么多,却是对于政治的透彻。果然是帝王之后啊。陈秋娘与苗翠都不由得吃惊了。
“想不到你小子还看得挺透彻的嘛。”苗翠愣了几秒,哈哈哈地笑了。
“所以。你要不动声色,去帮我瞧一眼云姨的情况,就回来。你要闹出动静,就真的是给你家将军添了莫大的麻烦了。”柴瑜很认真地说。
苗翠点点头,柴瑜则就开始为她介绍朱家府邸的构造,护卫人员的巡逻特点。云姨住的地方,以及朱家很危险的一些人物,其中就包括那个念奴。
陈秋娘在一旁听着,也越发觉得朱家果然水深得很。只不过,她又想朱文康那样子能拿捏得了朱家这么大的一个盘子?
“你不要惊动任何朱家的人。朱家贩卖北方货品。能走北方,肯定是跟官家通的。你若是走错了步子,就是给将军府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柴瑜又叮嘱。
“我知道了 ,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好了,我去看云姨了。你等我好消息。”苗翠不耐烦地跑了出去。
陈秋娘从没见过这样的柴瑜。以前的他给她的印象,就是一个腼腆的少年,极少言语,倔强而有很明亮璀璨的眼睛。而今跟苗翠说话的他,表述准确,逻辑思维清晰,分析事情到位。这真正是一个少年英雄的模样了。
“怎么了?”柴瑜看陈秋娘瞧着他,便是问。脸上又是那种腼腆的神色。
陈秋娘轻轻摇头,说:“没什么的。我只是在想,若是你能顺利脱离得了朱家,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难。”柴瑜丢了一个字,并没有说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积极想拌饭。总是可以的。”陈秋娘安慰他。
柴瑜摇摇头,苦笑着说:“比登天还难。”
“为什么?”陈秋娘询问。
柴瑜只是认认真真地瞧着她,亦不答话。
“怎么了?你怎么奇奇怪怪的。”陈秋娘问。心里也料定朱家必定掌控着什么,或者想从柴瑜这里得到些什么。
“秋娘。”他喊了一声,却又不说话了。
“嗯。我在,你说。”陈秋娘连忙说。心里再次涌起对这孩子的疼惜。若他真是柴荣之后,是作为帝王继承人培养的那个人,丧父丧母,又东躲西藏,最终以为落得安稳时,又入了狼窝,在这西南小镇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像是永坠地狱一般。
这些加在柴瑜身上与心上的伤痛,不比原来的陈秋娘来得少。再说,原来的陈秋娘不过是承受了大半年,而这柴瑜整整承受了十年。
十年,足以让一个人磨灭了希望,亦可以让一个人性格扭曲。但眼前的少年,虽然倔强沉默,但知恩图报,不曾愤世嫉俗。若是当初他爹爹不曾去世,他将来继承帝位,又是如何的一个帝王呢。
陈秋娘思绪万千,柴瑜却只是看着她。
“你怎么了?”陈秋娘不由得问。
“若是有朝一日,我能脱得苦海。想要过的生活,不过是跟心爱之人一起。耕田劳作也好,游山玩水也好,只想安宁平静地过这一生,不去理会这世家的纷纷扰扰。”他缓缓地说。
“这样甚好。”陈秋娘点点头。
他脸上却露出悲戚的神色,然后垂了眼帘,说:“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好好去做事,不要来看我了。”
“我得了空就来看你。”陈秋娘回答,她觉得眼前的少年神色语气有些不对劲儿。
“不要来了,你走吧。”柴瑜别过脸,不看她。
第079章 水深商贾
“你怎么了?”陈秋娘追问。
柴瑜别过脸,挥挥手,说:“你走吧。我不愿你身处险境,亦不愿你成为我的负累。”
陈秋娘一愣,亦没有过多的歇斯底里。她是聪慧的人,何况还有三十多年的人生经验作为基础。她结合柴瑜的话语,大致能清楚朱家定然知道柴瑜与云姨的身份,并且想从柴瑜与云姨手中得到什么,才将他们带回蜀中。云姨被幽禁,柴瑜碍于云姨的生死,亦只能受尽凌辱。
当然,陈秋娘判断朱家并没有得到什么,因为柴瑜还活着。
如今柴瑜对她的态度与举动,陈秋娘也完全明白。他是怕两人接触过密,被朱家的人知道,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朱家的人也可能用她来威胁柴瑜。
“好。”陈秋娘只回答了一个字。
柴瑜诧异地抬头瞧她,问:“秋娘,你不怪我怕你拖累我么?”
“你这么做,定有你的道理。不过,今日我好歹等苗姐姐回来。”陈秋娘笑着说。
柴瑜点了点头,陈秋娘便叮嘱他认真照顾好自己,不到万不得已,切莫与人做玉石俱焚的傻事。只有照顾好自己,活着,才能有扭转乾坤的希望。
“人万不可以眼前的处境来判断自己的将来。未来是看不到的。目前的处境确实艰难,但焉知转角之后,不是另一片姹紫嫣红的美丽呢?小哥哥切记要珍重自己。”陈秋娘又说。
柴瑜一直静静听着,期间只是点头,不再说什么。
陈秋娘也算是对这个不幸的少年尽最大的努力了。她希望这样的劝说会有一点的作用,会让这个承受了诸多苦难的少年能在遭遇绝境时,不那样情谊放弃自己。
两人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沉默了,周遭只有风吹动珠帘轻摇的声音。陈秋娘觉得这安静得太不自在,便开始说最近在云来客栈做事,过一阵子云来客栈要重新开张,她可是掌厨的人呢。
“你做得菜好吃。”柴瑜说。
陈秋娘掩面笑:“你都没吃过。”
“我吃过那锅盔。”柴瑜立刻回答。
“那不过是家常之物。饭店、酒楼可不一样。”陈秋娘笑着说。
“管中窥豹,家常的能做出那样的滋味,复杂的必不在话下。就像我以前的夫子说的‘管中窥豹’。”柴瑜回答。
陈秋娘却有些愣了。这柴瑜如今的举止谈吐与以往大大不同,或许是因为吐露了心事。便不在她面前刻意保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