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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娴一听,立即睁开了刚闭上的眼睛,“如何?”
“如主子所想,令妃与愉妃的确在宫外便相识,他们的阿玛也是相交数年。”
“本宫便想,依愉妃的性子,如何与令妃相处甚欢,原本认为是借她凑近皇后,可现下皇后不在了,他们还能吟诗作画,若是无昔日的情谊怕是早就翻脸不认了。”她缓缓思索,手指触碰到榻边的紫檀木雕花角,刺得指尖一痛,忙缩回了手:“令妃必定是个不容小觑的人。”
静娴这边将令妃打听的一清二楚,嘉贵妃那边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她听见聘竹带回来的话儿后,折腾的一夜未睡,这是一个绝好的时机,若是将这个高居于自己头顶的女人拉下来,胜算便近在咫尺,至于纯贵妃,她根本未将她放在眼里。
嘉贵妃派人打探好却有其事后,便在佛前上了三柱香,转头划过一丝自信的笑容。
自从封为皇贵妃以来,静娴并未正面见过弘历,两人已然有些形同陌路,他们的心里都有一个节,解开了是伤口,不解开是伤疤。她以为她的后半生就会这样不知其味的度过,可未想到,刚安稳了不足月余的生活,又被掀起了一道惊天动地的巨浪。
许久未迈进永寿宫的弘历,穿着一身龙袍又怒气冲冲的踏进殿内,毫不迟疑的将奏折扔在了静娴面前的楠木桌上,“你做的好事。”
“都给朕滚出去。”弘历面红耳赤的冲着旁人吼道。
静娴已经见怪不怪,她淡定拾起散落在桌子上的奏折,每扫一行面色便苍白几分。这是在奏请皇上处罚结党营私,收受贿赂之人。而那用朱笔圈起来的名字让她背后发凉,“大清祖制,三年选秀,那尔布有女参选,为让其女落选而施贿于内务府陈福,事有蹊跷,其女得封于四阿哥侧福晋。然施贿之事亦属不争之实,立朝以来,大清遵循先祖之德,若文武百官不严于利己,大清基业不稳,望皇上严惩不贷,如此才可杀一儆百,立国安邦。”
孙晋维,居然是他上奏,他是皇上的肱骨之臣,皇上对朝臣作奸犯科之事一向不会手软,这次又是这样重要的老臣提议,恐怕……
“你连这样的祖制都敢违抗,还有什么是你做不出来的?”
静娴不忍阿玛在天命之年再有牢狱之宅,只好委曲求全:“皇上,这是有人栽赃陷害。”
弘历无动于衷,只是讥讽的笑了两声,“初选时,皇阿玛已是天命之年,明眼人都知晓是为适婚皇子选福晋,你阿玛串通内务府为的是让你落选后自行婚配,朕不明白,你这样做,是在拒绝朕还是拒绝旁人 ?'…'”
皇上乃九五之尊,是万里挑一的人上人,即使皇子也是尊贵非凡,众人为进紫禁城都想破了脑袋,可竟然有人施贿要落选,这瞬间让皇家颜面荡然无存,更让自命非凡的弘历怀疑了自己的能力。他多疑的性子让此事越来越乱,心高气傲的他怎能忍受别人对他不削一顾?
此事牵连甚广,静娴只好斩钉截铁的回答:“臣妾没有。”
弘历的面色瞬间转阴,浓密的眉毛高高翘起:“纸里包不住火,你再隐瞒下去,朕便不会顾及昔日的情分了。”
这句话让人听了想笑,他若顾忌昔日情分便不会三番五次将她打入“冷宫”,也不会在生死关头瞻前顾后,从头至尾,他便是这宫中最冷血的主人。
“朕再说最后一遍,你休怪朕无情。”
寒森森的话语回荡在殿中,如钟鼓罗鸣般震耳。
弘历瞥了眼静娴,坚定说道:“传那尔布去养心殿。”
第99章 (九十八)却道故人心易变
乾隆十三年八月,京城的晌午阳光最毒,宫门的铁锁链闪着耀眼的光泽。
几个奴才在墙角阴凉处小声嘀咕:“哎呀,这次陈公公的老命可是要保不住了。”
一个年纪稍大的奴才环顾四周后,低头凑在他们面前道:“私改秀女的名册,就算他是宫中的老人儿,也留不下半条命了。唉,小心隔墙有耳啊。”说完他忙摆了摆手,遣散了聚在一起的奴才们。
永寿宫的地下落着几朵花骨朵儿,像是早早夭折的希冀,静娴毛骨悚然的站在原地,直到看着那抹明黄淹没在了艳阳里,才晃过神,紧追着弘历跑了出去。
养心殿中,那尔布信誓旦旦的跪在殿上,故作镇定:“皇恩浩荡,小女有幸临选亦属万幸,怎会欺上瞒下有负皇恩。”
“朕念你是老臣,你若从实招来,朕便从轻发落,你若孤注一掷,朕也只好对不住孝敬宪皇后了。”
“臣对大清忠心……”
弘历气的大拍了声桌子,怒吼道:“那尔布。你不要考验朕的耐性。”他凌厉的瞥了眼在殿门前气喘吁吁的静娴,不理不睬,只是对吴书来说:“你去看看陈福。”
养心殿的院内一声惨叫震得人背后发凉。晌午的阳光烤的人面颊绯红,陈福被固定在铁板上,散乱的头发显得面目狰狞,脸上几条血痕可看出受了不少皮肉之苦,干裂的唇惨白惨白。
那尔布双手紧紧握拳,他这一生最怕欠人情债,可陈福终究是受他牵连。多年前他曾经帮过陈福一次,但竟未想到他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宁可流血断头亦是不招供。那尔布的心有些动摇,但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女儿,却再次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若招供,便会害她于万劫不复之地,他只能愧对陈福了。
左右为难间,却听一声清脆的环佩叮当之声越来越近,他颔首从身后恍恍看见嘉贵妃盈盈而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向来是火上浇油的主儿。
“皇上,臣妾的兄长进宫时撞见了小八子,这是从他怀中掉出的信笺。”
小八子用愧疚的眼神偷偷望着静娴的身影,伏地间已是满身冷汗,“这……不是……皇上……”
静娴心生疑惑,看着嘉贵妃得意自信的笑容,便莫名其妙的颈后冒汗。
弘历看了后,原本阴沉的脸更如黑云压城般让人窒息,他举起手中的信笺晃了晃,冲静娴说:“这便是你说的,你没有做过。”他转头冲小八子吼道:“是谁让你将此信送给那尔布?”
“奴才……奴才不知这是何信,只是有位宫女让奴才将此信送到府中。”
“是哪位宫女?”
“奴才……奴才当时急着给令妃娘娘办差事,并未细心询问。”
“谎话连篇。”嘉贵妃皱眉鄙夷道:“皇贵妃用奴才竟然用到了延禧宫,这小八子,原本也在长春宫侍奉,谁知晓是何时开始为皇贵妃办事了?”
嘉贵妃话里一挑,弘历的目光更加怀疑几分。静娴紧紧扣着牙齿,信笺中都是以自己的口吻提醒阿玛事情败露,小心行事,连这笔迹都极相似,她看着小八子满头大汗,全身颤抖的样子,突然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别人布的局,无论她如何解释,早已成定局。
“奴才……奴才没有为皇贵妃办事……皇上……明鉴。”
静娴摇了摇头,他知晓小八子是好心,不过事情只会越描越黑,正当她绝望无助时,却看见令妃急急走来,后面还跟着加快脚步的愉妃,她茫然的看着他们进了殿内,未等皇上开口她便问:“皇上,小八子……这是?”
“令妃,你今儿可曾派小八子办什么差事了?”
令妃满脸狐疑,怯怯望了眼弘历,柔声回道:“臣妾是想派他做些事情,可一大清早便不见人影,刚刚才听芯湘说,小八子被人带到了养心殿,可是臣妾做错了什么?”
小八子睁大了眼睛望着令妃,几乎爬着到她的身边,解释道:“娘娘,今早你明明……”
弘历恶狠狠的将他踹到一旁,厉声说:“还强词夺理,来人,把他拉下去,他若不说,便打到他说。”
那尔布老泪众横,鬓边的白发撩的人心里泛酸,院中一声声凄厉的惨叫,殿内一声声揪心的痛哭。
陈福望着湛蓝的天空,身下早已被晒热的铁板烧的火燎燎的痛,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张开口伸出舌头狠狠地咬了下去,满嘴的鲜血流在铁板上,“嗤啦嗤啦”的响声沁的人头皮发麻。
“皇上,陈福咬舌自尽了。”
那尔布半跪着的身子明显的摇晃了下,满是皱纹的面颊带着深深的惋惜与不忍,灰色的眼珠有片刻凝滞,随后便高举双手,伏在地面,久久不起,只能看见他轻颤而抖动的后背已经不再挺拔。
“那尔布,你为官数十载,朕的脾性你是知晓的,无风不起浪,朕若是想查,牵连必定甚广,朕不懂,既然你串通他人让她落选,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微臣是谨遵祖训送小女选秀,至于选上或是落选,全凭先帝的安排。”
“哈哈,好,好!”弘历拍了两下手掌,怒气冲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