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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怎么管?
依着他往常的性子,就提着剑一下把丁夫人给了结了,再让她横生是非。
可现在他不能,眼下他的日子跟蜜糖水似的,不能为了那个妖妇给毁了,不值当。
秦镇左思右想没什么好点子。
正郁闷着,远山进来禀告,“林管家有事回爷。”
秦镇眼前一亮,连忙把千玉叫了进来。
千玉拿着本花名册子给秦镇看,“这是府上的小厮仆从,共二百三十八人,其中世仆一百六十二人,后来买的以及投奔来的是七十六人。”
秦镇就问:“你记这个干什么?”
千玉笑笑,“夫人吩咐的,把人都统计起来,有什么本事也记上,到时用起来方便。至少每月该支出多少月例银子心里能有个数。昨儿夫人还说,家里有孩子的,除了月钱外,每家另给一包窝丝糖,家里有老人的,给二两茶叶,像我这种无牵无挂的,或是给一壶酒,或是给双鞋。东西不多,是个情分。”
秦镇听了,把花名册子翻开看了看,上面每个名字后面记着年龄,籍贯,进府的时间,经手人以及有什么技能,很是齐全。
看过,把册子放到一边,道:“我眼下有桩棘手的事,你说怎么办好,既让夫人舒了心,又不把咱们府里给牵扯进去。”
千玉听了便笑:“世子爷没跟夫人商量?”
秦镇叹道:“夫人事情太多,而且也不能抛头露面地做,反正我闲着,顺手就办了。”
千玉想想,拿起花名册子,翻开两页,指着一个人名笑道:“可巧,这不就用上了。”
秦镇探头一看,是专给清平侯喂马的马夫,叫王二,四十五岁,籍贯福建,会木匠活,便问:“他能干什么?”
千玉知秦镇性情豪爽,没那么多弯弯道,当下也不隐瞒,低声说了个计划。
秦镇听得两眼放光,“啪”一掌拍在千玉肩头,“你这家伙心眼道道怎这么多?”
千玉捂着肩膀苦笑,“世子爷手劲也太大了些,林蒙真是吃不消。”
秦镇笑道:“药水跟王二就交给你了,其余的事我来办,套麻袋我最拿手。”
千玉笑应着告退出去。
秦镇将远山、近石、白水、空亭四个小厮叫来,细细叮嘱一番,小厮们都是做惯这行的,很快便明白,分头各自去准备。
秦镇心情愉悦地回到正房,见宋青葙已醒来,正坐着发呆,就上前柔声哄了几句,让碧柳端中饭过来。
宋青葙见秦镇等着自己也没有吃饭,心下愧疚,便将十娘之事暂时搁下,专心地陪秦镇用饭。
两人一问一答,有说有笑,很是温馨喜乐。
饭后,秦镇不让宋青葙得闲,拉着她去蓼花亭溜达一圈。
自打天儿冷了,宋青葙就没来过花园,如今旧地重游,想起以前摘了莲蓬剥莲子吃的情形,心里暖融融的,拉着秦镇的手不肯放。
此时湖面已上了冻,秦镇探身下去踩了踩,道:“还没冻实,等再结实点,咱们下去打刺溜滑。早知道就放些鱼苗进去,可以凿了冰抓鱼烤着吃。”
说得兴致勃勃,像个大孩子。
宋青葙就笑,“等开春买鱼苗回来放,明年冬天就可以吃了。”
她披着件宝蓝色的斗篷,帽沿围着一圈雪白的狐毛,衬着她的脸如明月皎皎,配上腮边浅浅的梨涡,温柔静谧。
秦镇盯着她,心头涌上浓浓的满足,笑容不经意地自唇角绽开。
一个在亭内,一个在冰上,互相凝视着,无声更胜有声。
再过几日,顺天府的衙役给秦镇递了个话,秦镇就往白家胡同瞧了瞧。
宋大老爷一家果真搬走了,除了门窗桌椅外,其余物品都搬了个干净。
秦镇见那天地上砸得碎瓷片都没了,料想定是衙役们收拾过,想必也从中得了些好处,也不多问,又取出个十两的银锭子扔给衙役。
衙役欢天喜地接过,道了谢。
回去后,秦镇问宋青葙,“宅子是想留着住还是卖了?要是住,我找人收拾收拾。”
宋青葙沉默片刻问道:“世子爷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吗?”
秦镇叹道:“你别问了,反正饿不死,屋里空空荡荡的,他们没少卖东西。”
宋青葙点点头,“我想把那宅子一分为二,中间沏堵墙,原先大房住的那半重新粉刷了让碧柳跟阿全去住。以前我爹娘住的那半,还照原样留着,日后也有个念想。”
秦镇道:“也别从中间分了,只把原来的正院单独围起来,还用以前的门,修整起来足够碧柳他们住。另外那半连着花园重新开个门,你原先的屋子是在花园里吧?”
宋青葙“嗯”一声,“就是种着桂花树那个院子。”
秦镇笑一笑,“我猜也是,走进去的时候感到很亲切。”
“你挨个屋子进去了?”宋青葙讶异地问。
秦镇摇头,“没有,我估摸着你们家的女孩子应该住在花园,就溜达了一圈,看到那颗树,觉得你必定喜欢。”
宋青葙便道:“二姐姐喜欢花,院子里种着芍药月季还有一丛蔷薇;四妹妹却喜欢秋千,院子里竖了架秋千,种着紫藤。”
秦镇皱了皱眉,“回头我让人把秋千架给撤了。”
宋青葙不由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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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智离开京都到四川已有三四年的光景,此次回来,感觉颇为新鲜。
到底是天子脚下,繁华程度自是偏院的四川不能比的,好吃的好玩的数不胜数,而且妓院也比四川的上档次,放得开。
丁智虽然瞎了一只眼,却丝毫没妨碍他欣赏美女。
看不清,可以近距离看,再看不清,咱不是还有手?用手摸摸不就相当于看了。
从头摸到脚,从外摸到里,一边摸着美人儿一边听着小曲,面前还有盘春~色撩人的硬面饽饽。
丁智被小曲勾走了魂儿,一把扯过美人儿,仿着饽饽上的刻纹,恣意行乐,巴不得天天泡在这温柔窝里。
这天清早,丁智刚神魂颠倒了一夜,恋恋不舍地告别被窝里的小美人。
天气很好,晨阳暖洋洋地照着,丁智心情也很好,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拐了个弯……
第90章 教训丁智
忽然;面前出现了几人;不等丁智反应过来;一只麻袋就严严实实地兜在他的头上。
紧接着,拳头落在丁智身上。
丁智高声嚷道:“我是诚意伯府丁智,不知何处有所得罪,你们是不是打错人了?”
外面传来冷笑声,有口音极重的官话道:“打的就是诚意伯府的人,想银子想疯了,敢跑到爷头上作威作福。”
丁智莫名其妙,左思右想没想起来最近干过什么欺诈别人的事。
拳头却如雨点般落在他头上,甚至有人还踹了他两脚。
丁智只当要命丧此处;吓得瑟瑟发抖,一紧张,尿就没有憋住,只听外面另外一人道:“还不看看我家爷是什么人,想给爷当继母,也得有这个命!”
丁智蓦地想起来,丁夫人提到要把十娘嫁到福建辛家。
难不成,是辛家的儿子不愿意?
丁智连忙喊道:“各位好汉饶命,有话好好说,你们有什么吩咐,我一定照办无误。”
就听到先前口音重的那人道:“先住手。”
其余人收了手。
丁智松口气,在麻袋里挣扎,“爷有什么吩咐?”
那人便道:“滚回去告诉你家的人,少打我爹的主意,爷把狠话撂在这里,要是你们不识相,下次可不只是揍一顿,爷亲自动手把你阉了;要是敢将人送进福建,你们前脚踏进福建的地界,后脚你这小命就没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丁智连声答应。
就听有人嘟哝一声,“爷,就这么放过他太便宜他了?”接着一脚踢过来,正中丁智的心口窝,丁智闷哼一声,差点没喘过气来。
远山、近石几人揍了丁智一顿后,不慌不忙地走出巷子,拐过两条胡同,横着斜插过去,是条极僻静的胡同,有辆马车停在里面。
远山麻利地脱掉身上暗红色五福捧寿团花锦袍,露出里面赭色的裋褐,又拔下头顶明晃晃的年年有余金簪子,用赭色布条重新束了发。
千玉手脚也是极快,抠掉近石脸上三颗黑痣,拔下白水唇边一撮短须,然后从瓷罐里倒出来半盆水,让几人细细地洗了洗脸、手等露在外面的地方。
随着水的颜色渐渐变深,他们黢黑的肤色慢慢恢复成原本的肤色。
不多时,马车不紧不慢地出来,在街上兜了个圈子,朝着正西驰去。
再过片刻,远山自胡同口的另一侧出来,溜溜达达地转了两圈,瞧见秦镇骑着马慢悠悠地经过,便不动声色地缀在后面。
丁智挨揍时,约莫辰正,街上早有人走动,远山也有意地没避讳人,有几个好事的便一直躲在暗处观看。
因见打人的几个走了,有胆子稍大的就慢慢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