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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才发现,在她身旁枝繁叶茂的古树之上,绑着两条粗大的铁链,横跨峡谷,直通对面悬崖峭壁上的一棵古松,组成了一条简易的索道。
三狼第一个坐进藤筐,很快安全地抵达了对岸,轻松地跃下藤筐,冲她挥手微笑,藤筐很快又过来。
如玉没有多做推托,安静地爬进了筐里。七狼试了试筐的结实程度,又砍了根藤条把她紧紧地捆在筐里,这才发出哨声,只听咯吱的声响,藤筐缓缓向对面移了过去。
她怕高,所以紧紧地闭着眼睛,双手死死地抓着筐沿,脚底是万丈悬崖,耳边是瀑布发出的巨大的轰鸣,猛烈的山风把藤筐吹得左右摇摆,仿佛随时有翻转过去,把她倒进峡谷的危险。
前所未有的恐惧袭卷了她,可是,她不能嘶声呐喊,虽然明知道山风完全能掩盖她的声音,但是她就是无法喊出声来,她于是死死地死死地咬住下唇。
当藤筐抵达对岸时,三狼第一时间冲了过去,如玉面白如纸,唇瓣被咬得破了皮渗出丝丝鲜血。于是,三狼忽然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女人象一缕烟,随时会被山风吹散。
那颗永远刚强冷硬的心,忽地柔软了下来,他向她伸出了手:“来,我扶你。”
“不用~让我休息一会,只要一小会~”如玉闭上眼,温和而柔软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可思议的执拗与坚韧。
三狼愣住了,沉默了,忐忑了。
他重新审视面前这个柔弱而苍白的女人,第一次开始质疑自己的决定——把这样一个看似温婉却永远坚韧固执的女人,带到主子的身边,是正确的吗?
他忽然有一个奇异的感觉,眼前这个看似脆弱的小女人,也许会改变花满城的一生。
过了峡谷,接下来的路就好走许多,甚至很多地方有明显的人工开凿的痕迹。
如玉总有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那密密的暗林里似隐藏着千军万马,空气中有不同寻常的波动,一些细微的声音明明在耳边,但当她专注倾听想要找到它时,却又消失不见了。
日落西山,如玉一行总算是赶到了这个被三狼称之为枫树沟的小山村。
三三两两的原木筑就的房子,东一间西一间地散落在群山之中,比她在山梁上俯瞰时看到的数目要多得多。峡谷里也有田,不知是否因为深秋的缘故,大部份都是荒的,修整得极为平整工正,空旷的田土一块块相连,给她一种演武场的错觉。
很明显,这与她脑海里勾勒的那个猎户聚集的小山村大相径庭。
吃过简单的晚饭,三狼殷勤地把她领到一个看起来比别的木房要宽敞气派得多的小院子里,指着西边的一间厢房,客气地道:“这是我们兄弟的睡房,让下人们拾掇了一下,不过,被褥都是新换的,你放心住吧。”
“你们……公子呢?”如玉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公子”这个称呼。
既然特地来了,没道理不见过主人就休息吧?
“乔医官先睡吧,爷去隔壁村验货,今晚可能不会回来了。”
特地选择了花满城不在的时段才带她进村,就是希望可以缓冲一下花满城的情绪,以免她看出破绽。
“那么,晚安。”如玉点头表示了解,转身掩上了房门。
第046章 两狼受罚
入夜的时候下起了雨,雨下得并不大,淅淅沥沥的洒着,落在树叶上,风吹过时悉悉簌簌地响着,很添了些萧瑟之意。
花满城回到枫树沟的时候,已是夜深人静,万赖俱寂之时。他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到自己休息的木屋而是悄无声息地直奔三狼的窗外。
三狼睡得并不踏实,空气里隐隐流动的杀气,把他惊得一跃而起,抬眼已看见了窗外那道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暗影。
“谁?”他低叱,在出声的那一瞬间已明白来人是谁:“爷~”
“出来,”花满城没有多说废话,直接转身离开:“叫上老七。”
“是~”三狼没敢多说一个字,迅速地穿上了外衣,走出门时,隔墙的七狼正好推门而出。
两个人交换了一个眼神,紧紧地追随着前面那条快速移动,如一缕轻烟,几近无声的人影。
刑场那棵用来捆绑囚犯的大枫树下,花满城静立如松。他的背挺得笔直,象一杆长枪,雪亮,锋利,带着杀气。
“爷~”七狼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低低地叫了一声。
花满城缓缓地转身,整个人都隐在暗处,仿佛已经完全融进了夜色。一双眼睛摄人魂魄地冷,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透着无尽的森冷和阴鸷。
“不是说明天回来?天还下着雨呢,山路这么滑,万一……”三狼下意识地垂头,声音在他的逼视下,越渐微弱,最后归于沉寂。
“你们最近是不是太闲了?还是对我把肃州白白送给楚临风不满?再不然,就是认为我按兵不动很愚蠢?”花满城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倨傲,笑意未达眼底,狂妄而残酷。
这与他们预想中的情形相差太远。本以为即使不高兴他们自作主张,看在乔彦的份上还是会对他们网开一面。
看来,他们想得太天真了。
一丝寒意自脚底蹿了上来,慢慢地向四肢百骇扩散。
七狼吓得一声不吭,一个字也不敢辩解,因为只是他刀锋般的眼神已把他的意志砍得七零八落。
“属下不敢~”三狼惶恐地回答。
“不敢?”花满城冷笑,犀利如刀锋般清亮的目光缓缓自二人脸上扫过:“是谁的主意?”
“是我~”三狼和七狼硬着头皮齐声作答。
“到底是谁?”
“是我。”二人还是抢着把责任揽上身。
花满城露出个玩味的笑容:“当我傻子呢?”
三狼狠狠地瞪了七狼一眼,上前一步道:“爷,这事从头到尾是我一个人策划,也是我点名让他们去办,并且亲自到梅仙镇去接应的。”
“不是!”七狼抢着发言:“这事本来就是我先提出来的。”
“很好,”花满城很平静地点了点头,神色淡漠地下令:“叫醒行刑的士兵,各领五十军棍,到水牢里反省去吧。”
“是!”三狼和七狼松了一口气,立刻把身子挺得笔直,朗声应答。
花满城离去的背影很绝决,没做半丝停留。在进入自己住的小院时,他稍稍迟疑了一瞬。
因为习惯了寂寞与黑暗,忽地在一片阴森中看见了一点温暖的烛光,那团毛绒绒的黄似一根羽毛轻轻地搔动着他的心,于是他本能地去捕捉那抹摇曳的桔黄。
然后,他听到了从房里传来的奇怪的声音——一连串细细的,断断续续的,隐忍的,似稚鸟发出的悲鸣似的呻吟。
是那个女人,乔彦。
没有一丝迟疑,他推窗跃了进去,毫无声息地如一片落叶般飘到了床前。
如玉全身蜷曲着,双手交叉紧紧地抱在胸前,如一只小小的虾。白皙的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巴掌大的小脸痛苦地纠结着,略显苍白的唇瓣被小巧的贝齿死死地咬住,细小而破碎的呻吟自齿缝间逸出。
“不,不要~”
“求你……”
睡梦里,她一直在求饶,在挣扎。
显然,她正被恶梦困扰着。
花满城静静地凝视着她。
无疑,她是美丽的,更是脆弱的,尤其是这种无助又惶恐的时候,那茫然而绝望的挣扎足以让世上任何男人心软。
但,这并不包括他。
在花满城的字典里没有软弱,他也绝不允许自己软弱——在任何时候。
他扔下碾转不安的如玉,转身绝然地离开。
第047章 身在秦营
晨曦照亮了天幕,穿过树叶的缝隙,透过早雾,把点点金色洒满了山谷。
如玉在一阵奇怪而整齐的低吼声中醒了过来。侧耳聆听,仿佛群兽的嘶吼,又似天边滚过的闷雷,间或还夹杂着似类于胡笳的低呜。
她披衣下床,推开窗看到的是满眼的红枫,寒霜浸染着叶片,竟是灿若云锦。
开门走出去,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寂静空旷得有些碜人。
空气里隐隐有不同寻常的波动,起初在房里听来并不真切的声音变得清晰可辩,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熟悉。
似乎——是军中士兵操练时发出的怒吼?
一念及此,她哑然失笑。
在军营里生活了小半年,还真是融入了角色呢!这远在深山的猎户聚集的村落里,怎会有军队操练?
昨晚来得匆忙,天又黑了,不及参观,这时才发现这是个全部用木材建成的小四合院,天井照壁一应俱全,靠东边的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