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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
贵公子被抬走了,围观众人:“看来这世上真有神仙,做不得恶。”
息静走到小男孩身边:“你没事吧?”
小男孩抬起眼看她,嘴唇发干。
但他看她的神情莫名的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直到解开他手上的绳索,蓦然一惊:“你手上的牙印是哪来的?”
小男孩坐起身,才淡淡回答:“天生的。”
息静忽然想起她也咬过的他。
小男孩起身,并不理她,拖着双腿一步一步往前走。
有个小女孩站在街的对面,看着他,盈盈的眼眶中都是泪水。
“别哭。”那小男孩比她高出一个头,用脏兮兮的手擦她的脸,小女孩白净的脸上立刻有几个指印,眼泪还是滚滚落下来。
“今天卖到钱了吗?”
“只有十个铜板。”小女孩擦了擦眼泪,声音稚气。
小男孩笑了笑:“好了,可以去买你最喜 欢'炫。书。网'的烧饼了。”
小女孩才四五岁的样子,立刻破涕为笑:“真的吗?”
小男孩拍了拍她的后脑,点点头。
“可是你的伤……”
“我没事。”他拉过小女孩的手,裤子已经磨破了,露出渗血的膝盖:“哥哥说过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蓦然撞进心口,记忆纷至沓来。
那个他。
那个也说会保护她一辈子的他。
那个跟他一样无论刚刚受过什么都会给她最好的他。
息静走过去:“我带你们买。”
小男孩警惕起来。
息静蹲下去,牵住小男孩的手:“我很喜 欢'炫。书。网'你,跟我回家好吗?”
小女孩问:“你为什么哭?”
息静擦了擦眼泪,又笑了笑,
两个小孩对视一眼,完全不懂。
看着那样熟悉的眉眼,一如既往地倔强的神情,她突然抱紧小男孩,泪滑下来:“这次轮到我来保护你们。”
易水湛的墓就在小屋边。
宁世回来后,她看了他最后一眼,下葬。
他在她日常生活的繁忙间渐渐消失掉,无声无息。
所有过往的沉浮苦痛都被岁月冻结。
时光荏苒,她有了白发。
仍记得皇宫中漫天的蒲公英盛放,他一直等她到来。
她来晚了那么久。
那么那么久。
第55章 杨语怡的番外
我会无数次重复这个梦境。
无数次。
我躲在柜子里,透过窄缝可以看见父亲和人议事,他蓄着胡须,用手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慢过我的心跳。火光燃动,我听得他们说起那些秘密。
我的父亲,竟然是影国安插在易国最大的内奸。
有只猫从柜上跳下来,我看见父亲的袖口忽然亮出一把短刀,又收回去。那光几乎要刺瞎我的眼睛。我突然想起那些莫名失踪的丫鬟和小厮,也便是这样死在这夜的墙角里吗?
如果是我呢?
我很想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杀我?
父亲终于离开了,我从柜子里出来。详细地勘察了一遍柜子,确定没有留下任何东西。我从房间偷偷出去,回到我的居室,躺在床上。
我知道我不能对任何人讲,甚至我的母亲也不能。
怀着这样的畏 惧http://。和恐慌,我度过了我的十六岁生日。
我一直对父亲战战兢兢,父亲也认定我是个乖巧的女儿。就像我们都不知道这样父慈女孝的背后是怎样的漠然与害怕。
我到了出嫁的年龄,父亲要把我嫁给易国的六皇子。我乖乖地任他摆布,只是觉得,父亲有没有为我们考虑过,当我们一个一个成为皇亲国戚,而父亲的秘密有一天被揭开时,我们将会处在何种境地。父亲对于身边的妻妾几乎是漠然处之,对于我们这些儿女也更是置若罔闻。
男人的心中有什么?有仇有恨,有国有义,唯独没有家吗?
然而易水湛并没有对我感兴趣,他更感兴趣的是二妹。
谢天谢地,我也不觊觎这份皇妃的位置。
只是没有想到,父亲竟把我家给了我七十多岁的周侯爷。我终于明白,我不是父亲的女儿,我不是他的任何人,我是他的棋子。然而我不敢抗争,我跳脱不了这富贵荣华的生活,我没有勇气去面对那未知的坎坷的命运。
嫁人生子,是每一个女人的宿命,那么宿命便宿命好了,我甘之如饴。
七十多岁的周侯爷在洞房花烛的那一天,朝我走来的时候,突然摔在地上,死了、
连我的盖头也没掀开过。
第一个掀开我的盖头的人是他的孙子,周慕扬。
我依然记得起那烛光微闪的瞬间,我坐在床边,盖头遮住了我的世界,我又仿佛回到了那个书柜,回到了千钧一发,觉得自己马上就会被自己的呼吸窒息的那一刻。周围是翻乱的脚步声,呼唤着:“侯爷,侯爷!”“不好了,侯爷晕倒了!”
我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侯爷,侯爷不好了,侯爷晕倒了?与我何干呢?
直到他突然掀开我的盖头,我仰起脸看着。英俊的少年,墨色的瞳孔燃着烛光。
我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再跳动了一下,才平缓下来。
周侯爷死后,我变成了他的遗孀。
倒不用陪这个男人,我感到庆幸。至少我还知道我是干净的,身上没有沾上他的任何的腐朽的气息。
慕扬和我常常在周府里碰见。
每日他的父亲,带着妻妾,带着儿女都要向我进茶,高声地呼唤我“母亲。”
他倒比我还大二十岁。
慕扬从不叫我,看见我只低头,任我走过去。
我渐渐地觉得我沉入了一种罔念里。看着我身边年轻的婢女与小厮暗中情愫,看见慕扬的父亲和周侯爷一样好色,娶了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姑娘,又生下一个又一个的儿子。
我独自坐在枯井边,看着圆日升下来,又落下去。
什么叫寂寞呢?或者寂寞即是我。
无论朝人笑,朝人说话都仿佛是我一个人在说,一个人在听,一个人在这府里年华慢慢老去。我觉得我势必要做出些什么事来,来冲破这牢笼,来冲破这暗夜中我一夜一夜的不寐。
一日下雨,我站在门口看雨。
慕扬撑伞带着一女子走过,我听说他与醉花楼的纤纤姑娘来往甚近,却从未想过他会把她带入府中。他朝我点头行礼后,便直接带了她入了房间。
我站在门口看着关闭的房门许久,直到纤纤姑娘撑伞离开。
我走进去,见慕扬正在喝酒看画,上有题词:“求而不得,爱而不能。”
我想,是写我们的吗?爱距离我们有多远?
我褪下衣衫,走到慕扬面前,捧着他的脸道:“慕扬,我喜 欢'炫。书。网'你。”
我不想在这府里老去,我只要只要和你在一起。
慕扬酒醉,他的唇是嫣红的,他迷离地看着我,我们相拥。
慕扬的母亲忽然推门进来,见我们大惊。
礼教,束缚,名声,前程。我们三个人说了那么多那么多。我这样的女子就活该守一辈子的寡,我活该要估计慕扬的前程和名声,我活该要在这里做牺牲。我活该做得要无怨无悔。
此事过后,慕扬便外出习武。
而我也在这里等待,也或者,相亲不相近也是一种幸福,至少有那个可想的人。
三年之后,慕扬回来了。
他高了,瘦了,皮肤也黑了。但面容还是那样的英挺。我冲到厅堂里看他,和他对视良久,又忽然想起,我在这府里一直懒于梳妆。
我大概老了吧,我大概不再美了吧。
我们就那样望着,直到慕扬的母亲出来,直到我的“儿子”出来。
回到房里,我开始梳妆。我换了衣裳,试过一支又一支的金钗。慕扬的母亲站在我的身后。
直到我在镜子里看到她厌恶的眼神。
直到他在席上没有看我一眼。
他们说他快要成亲了。
我从知道父亲秘密的那一刻开始老去,苍老到现在,几近腐朽。
我和慕扬是不可能的,但我连看看他,都不可以么?
为什么什么都不可以?
妹妹语情写信见我,我们俩聊了很多。大概都是因为爱而成长,而衰老,我们都懂。
我是爱不能,求不得。她是爱至深,求无法。
她居然有了一个新的身体,多么不可思议。如果我也能有一次新生的机会,我一定不会再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