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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止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终于还是无可奈何地搭在了轻尘柔软的头发上,他始终对此时如此温顺的轻尘心存戒备,他的眼神幽暗深邃,声音暗哑如钟,疲惫不堪地抱住了她:“你果真不是用这些好听的话来敷衍我?”
“岩止……”
一切都融化在了她这一声“岩止”中,他忽然有些蛮横地将轻尘抱了起来,几乎有些粗鲁地厮咬着她的唇,疼得轻尘嘴唇发涩,嘴里冒出了腥味,轻尘的全身渐渐变得滚烫无力,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可是她却难得如此乖巧地承受着岩止的怒气和惩罚,直到浑身无力地滩成了一堆泥,气喘吁吁地缩在了岩止怀里,累得昏昏欲睡,身子疼得仿佛散了架。
她不知道这些日子他是如何过的。他恨不得将她立即捉回,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可真的见到了她,除了满腔怒火,更多的却是无边无际的恐慌与疲倦,连打她一顿都舍不得。
轻尘从来没想过,顶天立地好像无所不能的岩止,竟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迷迷糊糊之中,轻尘似乎听到岩止沙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他拥着她,低头在疲惫入睡的她的头顶印下一个吻:“罢了罢了,是欺我也好,骗我也好,我竟是心甘情愿上当受骗。”
终卷:大漠情缘 173 结局前夕
这是轻尘几个月以来睡得最沉的一次,也不知道是因为趴在岩止的怀里,嗅着他的气息,听着他稳健而熟悉的心跳声的缘故,还是纯粹只是因为被岩止折腾得死去活来,累得一动也不想动。
待她醒来的时候已是次日,很难得的,岩止仍老老实实地躺在下面未起,任由她面朝下大半个身子贴着岩止的身子趴在他身上。
打了个呵欠,轻尘茫然地揉了揉眼睛,光果的大半个背部暴露在空气中,凉凉的,一下子让她清醒了,低头一看,自己身上竟是一丝不挂,而岩止却已经穿上了衣服,并且穿戴整齐,只是因为自己将他当作了床榻,他身上的衣袍不免被自己压出了褶皱。轻尘的脸色一红,当即埋下了脸赖着不起。
看来她的确是睡得太沉了,途中岩止已经起过一次,只是后来又回来抱着她睡了个回笼觉。
轻尘这一动静让岩止睁开了眼睛,眼底一派清醒,根本没有睡着,他纯粹只是想搂着她静静待着而已。
“要起吗?”岩止在轻尘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低头问她。
轻尘仍把脸埋在岩止的胸膛里,手拽着他的衣襟胡乱地摇了摇头,从嘴里发出了闷闷的声音:“再躺躺……”
岩止因她这难得孩子气的举动而不禁失笑,语气温柔,根本没提起昨天的事,好像也不打算再提她离开他的事:“已经不早了。”
不提不代表没发生过,他昨夜的确是粗鲁了一些,岩止轻叹了口气,探下手一轻一重地替轻尘揉捏酸疼之处。
岩止手上的力道恰到好处,轻尘的确是舒服了一些,她的脑袋蹭了蹭,额头贴在岩止温热的颈间,这个位置最是舒服:“秦皇允诺我不再插手此事,岩止,你要担心寻川,和你联盟的那些人不可信。”
岩止的手顿了顿,复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原来的动作,沉默了半晌,他低沉的声音才在轻尘头顶响起:“你不辞而别,就是为了此事?”
不辞而别?
轻尘簇了簇鼻尖,但还是十分讲义气地没将无名供出来:“我留了书,但也许中间出了些岔子,你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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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止剑眉微敛,如果有看到,又何至于让他气疯了,不由分说地就发兵侵袭秦国,长途行军,毫无准备,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这是兵家大忌,他是昏了头才做出如此荒唐的事。
寻川在打什么主意,他并不是毫无察觉,此时他不坐镇王城之中,很有可能让寻川钻了空子。计划既然被打乱了,也只能速战速决了,他倒想看看,寻川想耍什么花招。
“岩止?”
“过去的事便让它过去吧。”岩止回过神来,抱着轻尘起了身,扯过散落在一地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给她套上,嘴里若无其事地说道:“今晨我抓到月弥那发来的信鹰。”
“信上说什么?”轻尘配合地坐在岩止怀里,任他将衣服一件件套在她身上,脸上的红晕依旧,看上去面色倒极为好看。
这种军机大事,两人谈论起来时竟就跟在谈论天气如何似的。
“乌孙向我们求援。”岩止轻描淡写地说着,信函上具体的内容并没有细说,乌孙忽然被其他盟国围剿,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还没弄清,盟军以乌孙叛变为由将其困于天山,好在天山易守难攻,乌孙处于守势,盟军一时半会无法拿他们如何,但同时乌孙也处于被动局势,月弥能撑,但也撑不了多久,待到粮食用尽,就等于束手就擒。
“月弥向你求援?”轻尘听到这也是惊讶不已,乌孙突然被困,难道月弥也发觉出了盟军的不对劲?若是如此,那便说明寻川虽控制了西域诸国,但乌孙却没能被他控制,否则寻川也不会急于要对乌孙下手。
“穿好了。”岩止抬起手捋了捋轻尘散落的青丝,挑唇笑道。
“你要答应月弥的请求吗?”轻尘皱了皱眉,仅凭月弥书信还是不足以让她打消疑虑,若其中有诈,那岩止岂不是去送死?可若这是真的,岩止若是不出手援助,乌孙灭亡无疑,乌孙是匈奴最大的盟友,单说乌孙王月弥也与岩止颇有交情,况且……昔日匈奴有难,她也曾向乌孙借兵……
“他既有求于我,自然要救。”岩止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低头在轻尘的唇上印了一下:“别害怕,待在我身边。”
岩止一笑,天地都黯然失色,轻尘愣愣地点了点头,她当然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岩止在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他不会把她放下。大秦虽安全,但匈奴与大秦素来死对头,况且因着景项的缘故,岩止说什么也不会把她送回去的,至于托付给其他任何人,无论托付给谁,都不如岩止亲自保护着她来得安全。
……
乌孙大军被困天山,岩止立即整军,挥师改道,前往天山。
克拾拉不耐烦地嘶叫了两声,身姿矫健,威风凛凛。头顶上,鹰击长空,嘹亮雄壮的长鸣似在与克拾拉交相辉映。
岩止抬起头,望着那盘旋在天际的雄鹰,凛风攒动他身后的黑色披风,俊美缓缓地蹙起,威严霸气。
低喝一声,匈奴大军正朝天山的方向而去。
这一趟行军是真的行军,然而轻尘吃苦耐劳的韧劲让岩止对她颇为刮目相看,虽然有时候他也会把她拉到自己的前头,让她倚靠在自己身上歇息,但大多时候轻尘也都和他们一样承受着高强度的行军压力。
冬天即将到来,这一战,势必要在冬天到来之前结束。
大军将要抵达天山之时,岩止才下令稍微放慢了速度,让将士们得以歇息,养精蓄锐。
天山脚下有些寒冷,军中的将士们穿着战袍和铠甲倒也耐得住,倒是轻尘没了内力,再加上这段时间高强度的行军,天山脚下的寒冷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但轻尘又是极其犟之人,愣是不愿意吭声让岩止分心,好在岩止是个极其细心之人,入了夜,待轻尘缩成一团睡着后,他便往轻尘体内输入一些真气暖身子,否则这么多个寒冷的夜晚,就凭轻尘这副小身子板是不可能熬下去的。
岩止也不可能夜夜都给轻尘输一整晚的真气,如此一来,即便是他也要吃不消的,不过让岩止颇为意外的是,每每轻尘入睡之后,有时即便他没有往她体内输真气,她的身体里也会自行游走着一股神秘的内力,岩止只稍微一想便知这事与莫谈有关,也不枉费他千方百计连莫谈都给算计进去了,如此一来,岩止倒对轻尘放心了不少。
倒是轻尘每天都稀里糊涂的,她夜夜冻得难以入睡,可又夜夜睡得极好,她自然不知道每夜待自己睡着后,岩止有时会给她输真气取暖,有时她体内那古怪的内力会莫名地出现,为她驱寒。
在天山下休整了两日后,岩止便下令挥师天山。
途中岩止只遇上了几支敌军,被岩止亲自率领的军团三两下就解决了,有容和在前方开路,一切倒也顺利。
岩止避开了天山的主道,准备与月弥的一支接应军汇合,然后一举利用天山易守难攻的地势杀下山去。
避开了主道自然地形十分险峻难走,越往后走,路面就越狭窄,到了最后竟无法容大军顺利渡过,岩止只好命几名大将兵分几道入山,与乌孙顽守天山的军队汇合。
岩止忽然有些质疑自己硬要将轻尘带在身边的决策到底是对是错了,越往后走,地形越发复杂莫测,即使是他,对天山这样神秘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