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如风。
“无名?”轻尘发觉之时,自己的喉间已经率先溢出了这两个字眼。
男子抬起一只手扶了扶斗笠的边沿,笑而不答。
此人当真是仙风道骨,俊雅绝伦,若是在山间遇到,定会让人产生错觉,以为自己是遇到了久居深山之中的仙人。可轻尘知道,无名为人清冷,性格古怪,绝非像看上去那样那么好相处。
轻尘双眼一眯,唇角也跟着轻轻抬起,她的身子懒洋洋地往身后的木桩上一靠,双手环胸,面对无名之时,她便又流露出了难得的慵懒与率性:“你刚才叫我什么?”
“轻尘。”无名那双淡然的眸子比云还淡,比风还轻,他看见孟轻尘之后,一点惊讶之色都不曾流露过,仿佛眼前这位孟轻尘,和从前那位孟轻尘根本没有一点不同似的。
轻尘挑起了眉,心里却是在暗自嘀咕,无名果然是这天底下最古怪的人,为何他就单凭那一眼便将她给认了出来?轻尘一度怀疑,无名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无所不能,无所不知?可他若真的无所不知,为何当初不告诉她那一杯御赐的酒有毒,那一位她忠心耿耿侍奉的君王早就对她起了杀心?
马厩前,两个男子相对而立,似乎在交谈着些什么。一个靠在木桩上,微微勾起唇角,率性不羁,一个虽身穿马夫装,但覆手而立,俊雅含笑,玉树临风。
路过的人都不禁停下了脚步,眼前的画面,竟然如此好看。
轻尘没有从无名手中接过缰绳,无名也无所谓,就像没看见她一样,转身回到马厩里折腾了起来,直接把轻尘就给冷落了。
轻尘皱了皱眉,所以她才说无名一点也不好相处。
不多时,无名便从马厩里出来了,跟在他后面的,是两匹白马拉着一辆马车,虽简陋,但上有遮蔽,侧能挡风。
轻尘的脸色顿时一黑,无名却像看小孩一样看着她,拍了拍马车,示意她上去。
像以前一样,不论她孟大将军在战场上是多么叱咤风云,无名的态度永远都像在藐视她。
她岂是弱女子,需要坐这玩样?
“白驹。”无名忽然喊了一声。
轻尘不知道这个家伙在玩什么把戏,无名的话音刚落,吱吱两声,睡得正酣的小白鼠大人顿时清醒了,整个身子激动地蹿了出来,狂喜地扑向了无名,跳到了无名的肩膀上,然后上蹿下跳地在无名身上爬着。
无名就站在那,他也在笑着,任由小白鼠大人折腾着,等它累了,才蹿上了无名的肩头,用牙齿嘶咬着无名的衣服。
无名一只手把小白鼠大人给拎了下来,放在掌心里,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它的毛发,小白鼠大人总算舒舒服服地眯起了眼睛,趴了下来,一动也不懂地认由无名把玩着。
白驹?
轻尘的嘴角微微抽搐,分明是一只巴掌大的色老鼠,无名却唤它白驹,那两匹真正的白驹恐怕要哭了才是。
“这只色老鼠原来是你的。”轻尘这下一点也不奇怪无名是如何知道她是谁了。
看来这只小白鼠会出现在东胡,还将她引入了那个地下秘境之中,并非偶然。
“色?”无名微微一愣,对于轻尘的评价感到一些诧异,然后弯起唇角笑了:“只要是跟你有关的事,白驹总有办法找到你,不论是那具尸体,还是现在的你。我告诉它它将守护的是一个美丽不可方物的女子,它才肯远赴西域完成任务。”
最美丽的女子?
原本一脸享受地趴在无名掌中的小白鼠大人忽然吱吱地叫了两声。
无名把玩着它的动作仍在继续:“不过它好像有些失望了,责怪我夸大其词。”
“无名!”轻尘不知该不该恼,因为无名说话时的语气和神态总是那样云淡风轻,一本正经,可听了却会让人生气。
轻尘这忽然一声叫唤,突然把小白鼠大人给吓到了,呜呜咽咽地蜷缩着身子,全身的毛发都立了起来。
无名好像也被吓了一跳,他手上的动作一顿,继而有些惊讶又茫然地看着眼前这张虽然陌生,他却又绝对不会认错的清秀的面庞,无名黑漆漆的眼睛还是那样温和,表情是那样波澜不惊,但他的唇还是露出了笑起来时的弧度:“孟丫头,我以为你并不在乎这些。”
算了,她真不该跟无名计较这些。
轻尘已经恢复了一脸沉静,也不愿挣扎了,干净利落地就跳上了马车,沉着脸坐在外沿。
无名微微挑眉,然后也跟着跳了上来,他还是那样狂放不羁,一身粗鄙的马夫装也能被他穿得有模有样,斗笠下,那双眼睛半眯着,整个人懒洋洋地坐在马车上,只轻轻低喝了一声,那两匹马就像无师自通了似的,丝毫不需要任何人的驱使,拉着马车稳健地向前走去。
出了边城,再往南,过了九峻山才可进入咸阳。
一路上,林风猎猎,山路宽平,中原已是春暖花开,到处都能听到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从两侧的山林间传来,微风吹拂,夹杂着花香与草香,苍松翠竹,美不胜收。
轻尘盘腿而坐,闭目养神,俊俏的模样穿着这一身男装,一阵山风吹过,落花飞散,轻轻飘零而落,打落在了她的衣袍之上,她也根本不放心上,一眼望去,竟是比这世间大多男儿还要潇洒翩翩。
不知是过了多久,轻尘才稍稍觉得身上的疲惫之意消退了一些,蓦地睁开了眼睛,漆黑的眼瞳并未转过去看无名。
她知道,无名可不是一个闲得没事好心眼地亲自来边城接应她的人,无名会来,自然是因为这一路上看起来太平,实际上却未必如此,无名一向小看她,这一回恐怕也一样,说不定心里还一直认为如果他不来,她一定随时可能在路上就被人杀了。
见她休息好了,无名斗笠下那张英俊的脸上微微一笑:“白驹告诉我,这几年你一直生活在匈奴。”
轻尘侧过脸来,眼中有些诧异,那只色老鼠什么时候告诉他这些了?它开口说过话吗?
“嗯。”轻尘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醒来时,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孤身躺在大漠里,是岩止将我带回了大贺城。”
“那你可真该涌泉相报。”无名宠溺地看了眼这个性子一向冷酷,不善人情世故的孟丫头:“难道你从来不曾考虑过,人家为什么要带你回去,还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以女奴身份生活在匈奴,却有人照顾侍奉着你?”
轻尘被无名给问住了,她以前确实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岩止将她从大漠里带了回去,然后便命贡桑照顾她,她也一直觉得理所当然,有问题吗?
“他对我好是应该的。”轻尘说完这句话就忍不住想咬自己的舌头了,末了,小脸有些窘迫地别开脸去,脸色微微涨红。
无名笑骂道:“小白眼狼。”
将马车停了下来,无名率先跳了下去,官道边上有一座茶寮,专供路过的行人稍做歇息,这个时候茶寮里的人还真不少,大多都是些打算从中原往北做生意的人。
马车上忽然来了一个马夫,起初众人还不甚在意,但待那马夫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放到了一旁,四周原本嘈杂交谈的声音顿时变得有些寂静了,这个男人,身居如此简陋的茶寮,可人往那一坐,好像就连这间茶寮都跟着蓬荜生辉了,只因此人当真是丰神俊朗,笑意温和,安逸闲适得像是在自己家中一般。
对于周遭的反应,无名恍若未觉,他掀了两个空杯,一个放于自己面前,一个放在了身侧的空位上,然后将两个茶杯都添上了茶。
人们还未回过神来,便见到一个年轻的少年径直坐在了那个空位上,少年身穿墨青色衣袍,黑色的眼眸沉静清澈,神色淡然,并不爱笑,个子也并不高,甚至称得上是身材羸弱,可往那一坐,竟也是丰采绝世,朗逸不凡,丝毫不逊色。
好在这些过路人都是见多识广之人,常年往来于中原和西域两地,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很快便收回了目光,茶寮里再一次恢复了先前的嘈杂。
“你们听说了吗?那件事。”
“我从咸阳那边来的,一路上可没少听,上头想压都压不住。”
“可不是,谁知道啊,这都好几年前的事了,孟家早就没落了,不过当年孟家真的是辉煌,大秦人心目中的大英雄,只可惜了……”
“不是说了孟将军没死嘛?他们说当年秦皇毒害了孟将军,孟将军根本没成功和亲到匈奴。不过现在大家都说她还活着。”
“你们知道无名楼吧?就这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啧啧……”
“听说无名楼背后的东家就是孟将军,孟将军为大秦征战杀场,抛头颅洒热血的,也是,要是我也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我看不一定,要真有这回事,皇上还不得早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