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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就到了目的地,把手中的小瞎子往空地上一扔,老人家拍拍手去茅草屋里端出来两杯茶水。
递一杯给小瞎子,自己端一杯,滋儿滋儿,喝得挺过瘾。
然后问:
“孩子,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小瞎子的口正渴,赶快一饮而尽,擦擦嘴角:
“知道,你是那个上门要油喝的老人家,为我们家修缮过房顶,你每一次出现的样子,都不一样,为什么我们两个就这么有缘呢?”
“扑哧”,一口茶水。被老人家喷箭似的,喷了出去:
“咳咳!你说我们两个有缘?对对对,果然是有缘人!话说,你这孩子,我每次都易了容,你怎么会认出我来?”
小瞎子道:
“你的手放在我的脖子上面,我就知道是你了,你的小指多了一个……”
老人家的脸色僵住了,再也笑不出来,这孩子,手放在他的脖子上面,就感应出来多一个?这是什么吓人的感知能力啊?
想到这里,老人家一声断喝:
“道也讲罢,茶也饮毕,还不拜师,更到何时?”
瞎子吃一惊吓,膝盖一软,差点没跪到地上去,这老人家突然发啥神经?神叨叨地?拜啥师?谁拜师啊?这里有人拜师的么?
瞎子四处张望,看到远处一胖一瘦的两个人晃过来了。瞎子心想:
“莫非,怪老头说要拜师的就是他们?”
那两个人身形一晃,没见怎么动作就到了瞎子面前,溜了瞎子一眼后问道:
“师傅,这个傻兮兮的小孩,就是你找给俺俩的小师弟?”
“他的眼睛貌似不对劲,一眼看上去,黑洞洞的,不会是个瞎子吧?”
两人开始“扑嗤,扑嗤”地大笑。有些旁若无人的味道。
其中胖的一个叫胖蝉的,用手一压瞎子的肩膀:
“你胆儿够大的,师傅让你下跪,竟敢不跪?”
瞎子被他一压,重心往下一移,双腿往下一跌,再一次差点跪下去,赶快将肩膀一挺,又站立起来。
瘦蝉:
“师傅,这臭小子瘦得跟只小鸡仔,脾气挺倔的啊,你从那旮旯里淘出来的?让我扔他下山去好吗?正好试试我那招‘冲天鹤血’。”
“住手,你俩真打算把我气死乍的?这个娃娃是你们师叔找来的衣钵传人呀!”
“一潭师叔?他老人家不是已经驾鹤仙游了吗?怎么找来个瞎子做衣钵传人?哇哈哈哈……”
“呆一边去!你们俩的师叔,这段时间接连几天给我托了同一样的梦,这是他亲自找来的传人,你俩不相信,就看看他手上的刀吧。”
老头心里想的是,为了这孩子,老夫已经在他家门前屋后转悠了好 久:炫:书:网:,眼看不能再等,再等就让其他人相中弄去当徒弟了,他都会使暗器杀飞蝇了,只是。那功夫比较低级,只是会一点皮毛啊。
“这是江湖中传说中,能以刀之杀气伤人于无形的‘七步刃’么?”
“师傅,你不是盖我们的吧?这刀割人头如探囊取物?看上去不太像啊?不要上了这小骗子的当啊……”
胖蝉哈哈大笑起来,身上的肥肉跟着乱晃,师弟真帅,说这话,真有趣啊!
他俩不约而同地冷笑着,斜一眼边上这孩子,头大脖子细,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穷人家小娃娃。说不定是师傅从街上找来的流浪儿。真想捏着他的脖颈扔到水里去喂鱼,捡把破刀装什么装?想当咱们的小师弟?配不配啊?
瘦蝉用鄙视的目光看着手中这把其貌不扬的刀,灰朴朴的鞘,一点装饰都没有,拿去杀猪都嫌它沉啊。他装模作样地看了又看,再漫不经心地将鞘中之物拨了出来,迎着头上的烈日,那刀锋,竟有隐隐的寒气泌人心脾。
瘦蝉拿着刀指着胖蝉:
“师弟,接俺一招。”
话音刚落,那刀竟从手中滑脱,水中鱼儿似的,直蹦了出去,仿佛它自己有了生命一般,往空中飞璇一圈,直取胖蝉面部。胖蝉大惊,腾腾腾往后直退了数步,那刀竟似长了眼睛,直追胖蝉而去。
胖蝉眼看这七步刃越逼越近,险象环生,不由就地滚了几滚,想闪开迎着面门飞过来的势头,不料,滚了若干个滚仍然躲避不开,胖蝉的脸色剧变,浑身肥肉“哒哒哒”直打颤,他下意识喊声:
“师傅救我!”
全然不知用什么招式去躲……
瘦蝉被自己引发的事件吓出了冷汗,嘶声叫唤:
“师傅,快救师弟啊!”
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纵身斜飞了出去,燕子似的,对准那把刀直扑过去,左手一划一拨,身形“嘀溜溜”一转,右手掌平平推出,掌根,极为轻灵地水一般切入。手形,极为美妙地一转,一把扣住了刀柄。一招春燕衔泥,反身跳下地来,整套动作完美无瑕,一气呵成。
瞎子拿住刀后,只说了一句:“这是我的!”
瘦蝉、胖蝉,一齐哑然,两眼发直,目瞪口呆。
白发白须的老人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你个一潭,我就知道,你不会让老夫失望的啊……”
第八十五章:小师弟
“师弟,这是我俩好不容易才找来的红狐狸皮。你拿去做件皮裘吧!这狐狸皮完整无缺,连个洞都没有,是我们用水浸死的一只成年大狐狸……”
胖蝉,一直围着小师弟打转转,瘦蝉在一旁嗤之以鼻,不过碰巧解了七步刃的魔咒,值得这么去巴结啊?当然,胖蝉不这么想,分明是雷霆万钧之际,小师弟救了自己的一条命。看看咱们可怜的小师弟,身上穿一件带补丁的旧衣服,一看就是穷人家的娃娃,脚上蹬一双厚底布鞋,连袜子都没有穿。
“师弟,你不穿袜子脚冷不冷?我送一双给你吧。”
胖蝉拿着自己那双可以做鱼网的袜子,兴奋地打算送给小瞎子。
“不用,我有袜子,我不喜 欢'炫。书。网'穿。”
一潭为了证实自己确实没有撒谎,从裤兜里面扯出两只大厚袜子递给胖蝉看。胖蝉差点晕过去,小师弟果真老实得别具一格,木枘得令人发指。
怪老头在一旁拈须微笑:“茶也喝了。跪拜礼……嗯,也是行过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关门弟子,应该赐你一个名字。”
瘦蝉道:“师傅,他那双黑洞眼睛像死水似的,波澜不兴,就叫他死水吧。”
胖蝉说:
“师傅,不妥啊,他是一潭师叔托梦找来的传人。要不,还是叫他一潭吧,总算可以告慰师叔的在天之灵了!”
瘦蝉瞪他一眼,他装作没看见,多漂亮的一个小师弟啊,叫什么死水,这不是成心毁人名誉吗?
师傅一听,大笑起来:
“要不,就叫他一潭死水好了!”
瘦蝉大笑:“师傅真是太有才华了!”
瞎子呆呆地看着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似乎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他用那双黑洞眼使劲瞅着天边的太阳,兀自思考着一些问题,小黑毛,你在做什么?还在墙角的蜘蛛网边上,跳来跳去发痴么?***有没有换尿布?肚皮饿了哭没哭?老爸老妈会不会因为自己离家而伤心?护送种猪配种的事情会落到谁的头上呢?
瞎了想了又想,流泪了。他赶快用衣袖擦掉,担心那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看到后又笑话自己。今天,貌似被三个神经不正常的人绑架了。强迫拜师,还起了一个牛头不对马嘴的名字叫什么“一潭死水”……
从此,小瞎子。大名就叫做一潭死水了,小名一潭。每天除了吃饭喝水上茅房,就是专心练着师傅教自己的功夫,闲下来,也看看两个师兄练功。
师傅告诉他:
“我们是茅山一脉,专门捉妖,你练会了功夫,天下就没有你捉不到的妖……抓不到的怪……”
一潭在心里惊叹:
“想不到,阿火哥哥说的捉妖怪的道士,就在我的身边出现,就是这个样子?他确实很厉害,动不动就飞来飞去的。不过,阿火哥哥要我练会功夫保护小黑毛,还有它头上的钥匙,现在,这个老人家要我学会功夫抓妖怪,痛苦啊,将来怎么办?”
最后,他纠结了半天,决心抱定一条宗旨,无论自己怎么练。将来,都是为了保护小黑毛,还有山洞里面的大姐姐,绝对不能让他们被人欺负。
胖蝉练完收功,赶快跑去找小师弟,在他的眼里,小师弟被师傅弄成倒栽葱形状,已经很久了。师傅让师弟努力用一个指头在地上抵着,然后,告诉他,练到后来,指头不准抵,得收上去。师弟用沉闷的声音在下面问:
“指头全部收上去,用啥抵?用大头在地上顶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