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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沈拓,眼中遽然深意。“沈大人,不知您以为此女是否合适?”
沈拓被他问得莫明,待反应过来,方才大悟,难以置信睁大眼。“你是指——”
“沈大人方才不是还在为枢密卿烦恼吗?”他挑眉,幽幽黑瞳里波光深森。
沈拓几乎失声惊叫:“你要枢密卿收揽她?”
“她无依无靠,佟家自五年前将她送进来后就再也不管不问,任她自生自灭。凭她的出身,凭佟家的污名,即使再优秀天分出众,在这神殿里都是没有出头之日的。这个时候,只要向她伸出手,哪怕要她付出一生为代价她也会紧紧抓牢。哪里还有比她更适合的人选吗?”他故意压低声音,低沉魅然,沈拓却被他这天马行空给骇到。
“你的想法太可怕了。”
江澜冷笑一声:“怎么,你也担心会被倍受诅咒的佟家殃及?”
沈拓摇头:“枢密卿已离开神殿多年,怎会为一弱女冒然行事。所谓诅咒不过荒唐之说,谁都知道佟家落败乃局势使然。只是人云亦云得多了,加之佟家子弟始终不曾走运过,佟家才会被一个“举族沉落”的诅咒压迫了二十年。哪怕是才华横溢的佟君煌——”他懵然间愣住,逼视江澜的眼里顷刻间锐光锋利。
九年前枢密卿被逐出神殿起因不正是佟君煌与燕晴月的污秽丑闻?
“您终于想到了。”江澜眯起眼,“枢密卿是个念旧的人,想必不会忘记抚养她长大的人,也不会拒绝向恩人的妹妹伸出援手吧?况鄢云如今在神殿的处境与当年的枢密卿有何差异?易地而处,自然比你我更感同身受。对于旧故之妹,身为元相大人最器重打破世俗的光华,”他唇角勾起诡异的弧度,黑漆漆瞳孔掩下重重阴霾,“也唯有枢密卿可以名正言顺将她收揽,不是吗?”
佟君煌、燕晴月、林致。九年前,前殿内,那场几乎毁了林致将几乎所有神学生都卷入的阴谋……
沈拓颓然叹息,这件事他做不了主。“我会向枢密卿禀报。”
江澜殷勤低头,笑得见牙不见眼。“我等您的消息。”
“阿谰,”他诡谲的模样落在沈拓眼里,仿佛走火入魔一般,沈拓忧心忡忡看着他,这般费尽心思谋划只为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之人,究其根源看得他心惊胆战。
“她到底不是伊家小姐。”
江澜赫然睁大双眼,黑影重重的眸中鬼魅乱舞,犀利张狂如利剑出鞘。只那一瞬,又顷然熄灭,归于静寂,死灰黯淡。
“我知道,”他勾起嘴角笑,沈拓却觉得下一刻他仿佛就要哭出来一样,“我的彩凰没活过十四岁,她却已经上了五年级了,不是吗?”多年前那个血色弥漫的夜恍如噩梦仿佛从来不曾醒来过,延续到今时今日令他在梦回十分从绝望中醒来。不顾一切只想要见她一面。
“明知道不是,就是忍不住想看一眼。”他低下头,重重阴霾弥漫眼眶,“看见她的时候,就不由自主的想,这是否就是彩凰没能活过岁月的痕迹?”
若是伊彩凰不曾故去,是否就不会有那些隔离,如今他们三人是否依旧肆无忌惮青春放纵?
他站在时光的一端,透过似曾相识的容颜肖想。他很清楚,想要抓住的从来不是初恋女孩如花柔碎的倩影,不是替代品,他走火入魔追寻的,是那段骤然陨落过后逝去的遗憾,是他嫉妒羡慕的从前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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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的感冒好了,明沫的感冒加重了。不知哪个倒霉孩子传染成病毒性感冒,头晕眼花啊,难道这是对我经常拖欠更新的惩罚吗?
第十二章 探望
天尚未明,推开门时满园烟幕竟是白茫茫一片。早起雾冷,于旻挑了灯笼,精致小巧宫灯娓娓散发着橘红色暖暖的光或隐或现令人心安。
经过一年多来的修复,蔓城虽不再复从前繁荣,却已基本恢复了生活,只是四季长青的花都盛景终年如春的温暖到底再也见不到。隆冬时节里,寒风猎猎,竟也丝毫不逊色北方的严寒。当初在云京时就极不适应冬日霜寒,紫流萤到底还是没能坚持下去,才过了新年就病倒休养,然后极其心安理得的把所有政务都甩给了于旻和尹螓。
心安理得到理所当然。
想到这里,于旻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的大神官长大人用起自己人真可谓是淋漓尽致到极限。
她推开卷案室的大门,率先入眼的是黑漆漆沉甸甸高耸云端到骇人的案卷,那么一霎那间的压力让于旻突然了悟大神官长大人“病休”的真相。
“有什么情况吗?”
尹螓从被案卷掩埋的小山中伸出头来,双眼间还挂着厚厚黑色眼圈,俊朗的脸上掩盖不住疲倦,他往身后重重包围中一努嘴:“你看了就知道了。”
即使他们身在南疆神殿里,帝国云京的每日动态都有人一个不漏日日送上,一份份一件件堆积成骇人山峰。
于旻随意翻开一本,一瞥之下,突然失声笑出来,手一抖,凤仙花嫣红的指甲划过一道长长印痕敲击在卷册上,似鲜血殷红点点。“看看,”她扬扬手,“如今六部与枢机处闹得多年前的老账都翻出来了。”
尹螓连头也不抬,撇撇嘴不屑道:“不过一群狗咬狗!”
“六部同枢机处斗了这么多年,彼此间不知捏了多少把柄。”于旻轻笑一声,将案上文件一本本翻开摇头晃脑评头论足一番。
“不过稷部上下闹得也实在太过,如此疯狂攀扯,就不怕遭来世家间隙?”
尹螓实在听不下去,将笔一顿,道:“那些东西你看过也就看了,没什么价值,就别再浪费时间了。我这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处理呢!”
于旻仰起头想了想,却是完全没听见去。“我记得大神官大人家与彤尚书家乃是姻亲,彤尚书这么个闹法,可是在走钢丝呢,一个不好,就要捅出篓子。这事我还是告秉大人一声为好。”
她转身就要往外去,尹螓一愣,拍案而起,急声叫道:“先别忙!”话一出口,他自持冒失,小心翼翼左右四顾一回,这才压低声音,“你今儿怎么糊涂了,大人这会儿可没功夫见你。”
………
内室温暖芬芳,地龙缓缓吐绶腾腾热气,海棠金缕穹隆里瑞芳椒香,紫流萤靠在铺了厚厚银白狐裘的躺椅上,看着本该身在云京的紫流耀手脚不停将带来的物品摆满整张桌案,水潋黑瞳里闪耀钻石光芒。
一方玉兰葳蕤银珐琅食盒被紫流耀献宝似的送到她面前,打开盒盖,两行八块摆得整整齐齐的精巧细点甚至能看见腾腾热气。
“来尝尝,是你爱吃的点心。”
紫流萤拈了一块,放进嘴里,甜进心里,笑得眉眼弯弯。“这么大老远的路,还为我张罗这许多吃食用度,难为二哥了。”
见她开怀,紫流耀脸上笑意更甚。“难道二哥就不能心疼自个儿的妹妹了?”他仔细打量她越发姣美的容颜,尽管苍白却不见病态,终于放下心来。
“来时听说你病休,我还在揪心。谁想你这孩子竟然——”想到自己以为她病重风尘仆仆赶到时得知的真相,紫流耀真是哭笑不得。
紫流萤一扬眉,一脸理所当然。“若不能为我分忧,堂堂橙阶辅神官设来是为了干什么?”
紫流耀好气又好笑点点她的头。“哪有你这样理直气壮使唤下属的。”
紫流萤却是一笑,若有所意。“既然是下属,该用的时候我从来不客气。”
紫流耀笑了笑,没有再纠缠这个问题。于旻擅政勤尹螓擅外务,能力出众,对紫流萤也忠心耿耿,这两个人他都亲自考察过,自然也满意,唯一遗憾的是他们到底不是紫家为她自幼培养的副手。每思及此,总是忍不住在心里大叫可惜。
“这世上事哪能处处都如人意。”他一惊,抬头时,紫流萤笑盈盈看着他,心有灵犀的一语中的,紫流耀只得尴尬的笑笑。紫流萤也不让他为难,笑了笑,狡黠地问道,“二哥这一趟来,可是专程为了探病?”
紫流耀被她问得笑了:“年前你特意顺道紫家,一族堂兄弟们都回去了,唯有大哥与我被西疆战事绊住脱不开身,连一面也没见着。听说你病了,怎能不担心?才特地借着这个机会过来。”
紫流萤娟秀的眉细细一抬,樱唇轻扬勾成一抹讥笑:“流崖堂兄可是我正经的侍卫总长,不让他来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