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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背后传来了声音。
“……冯。”
穗波默默转过头来,年轻人淡淡地笑了。
碧眼中有着无底的冰凉,笑颜却没有一丝的阴云。
“我……”
“在凯尔特魔法中,最大的力源……就是祭品。”
冯慢慢说道。
“而且祭品越贵重的话,魔法之力就会越增加。”
代表了凯尔特魔法的魔法特性——“灵树之末裔”。
那个是和自然密接的魔法特性。
根据和自然的融合,或者说根绝自然污秽的反动,得到“力源”这样的魔法特性。
这样的代表,就是祭品。
例如牲畜,例如狩猎得到的猎物,最究极的产个拿人作为祭品牺牲。从污秽的反动中,带出不寻常的“力”。
古代的德鲁伊,和罗马军为敌的时候,因为污秽了森林而带来自灭。据说是触犯了森林。
所以,穗波从未使用过那个力量。
凯尔特魔法说到底也是源自魔女术的“力”——月之力,圆锥的力,并加以运用。
“应该可以治好树的眼睛吧。”
冯牵过了穗波的手。
“治好……”
轻轻地,穗波碰了碰树的脸。
从那头部到右眼,念珠被卷了起来。被那念珠压制的污秽,让穗波一直很后悔。
“这个少年的命运已经被决定了。——也可以说,他最终会被自己的眼睛吞杀。”
十年前尤戴克斯所说的那句话在耳边响起。
让穗波下定决心要成为“世界第一的魔法师”的那句话。
但是,在学习的过程中愈加了解魔法,就愈对树的右眼感到绝望。
用什么来比喻树的右眼的话,那就像是“鸡尾酒”一样的东西。
把果汁和酒精混在一起谁都能做的到,但是一旦混合了之后再分开就是无人做的到的。
和这个相同。
树的瞳孔,有着一切致命的污秽。并不止是单单的妖精眼,而还藏有了其它的秘密。
树的无意识,用“忘却”和“胆怯”守护着自己,但这也是有限度的。
在超越限度之前能否赶上。
穗波一直都很在意这个。
现在,终于能实现愿望了——
(为什么,我……)
无法言喻的心情,压制着穗波
年轻人,上前一步。
“开始吧,以‘龙’当祭品。”
走近了魔法阵。
那个瞳孔,一下染上了别样的颜色
“我命令!”
穗波勉强地吟唱道
“我祈愿!”
集中了声音,形成了一个音波之圆。在凯尔特魔法中,这是魔法最初的生命形状。
就像古代遗迹环状圆柱一般,圆环的形状带给了魔法很大的影响。
“我们成为灵树之末裔,我们是神圣森林的子民,我们拥有伟大的牺牲,请赐予我们伟大的力量。”
“咔嚓咔嚓”——特别展望台的硬质玻璃被震动了。
太过浓密的咒力,引起了物理的现象——生出了两股与灵脉对抗的力。
那个咒力,充满了这个世界。
赤色。
红色。
妖精眼——开始侵蚀世界。
3
风开始了不自然的跳跃。
伴随着咒力,是魔之风。不是魔法师的人,长时间接触这风也会侵蚀呼吸和目眩吧。
这样来说,在雾的笼罩之下大部分的市民在沉睡中也应该还是件幸运的事吧。
“你没事吧?猫痴阴阳师。”
“你才是,脚都站不稳了不是?”
互相地对骂了几句后,猫屋敷和安缇莉西亚互相看了看。
在水晶塔的入口。
把受了重伤的支莲交给美贯和黑羽。猫屋敷和安缇莉西亚再次回到了这里。现在魔法战斗的关键,就要看这两位了。
冯的话就无情面可讲,如果和穗波为敌的话,黑羽和美贯就不能在场。
魔法师必要的正常情理,这种东西两个人都欠缺。
只是,从安缇莉西亚来讲的话,这个欠缺也可以看作是对她的祝福。
(让人也有一点羡慕呢。)
普通人类的思考方式。
普通人类的生存方式。
无论哪一点都和安缇莉西亚距离很远,猫屋敷对这点很明白。
“对魔法师而言,原本就一无所有不是吗。”
冯的话,结果并没有错。
原本安缇莉西亚并不以身为魔法师为耻。因为这是自己选择的生存方式。有时候会被夸奖,有时候会被羡慕,也就是这样。
突然——思路被拉回。
“——阴阳师。”
安缇莉西亚叫到自己身旁的青年。
“什么事?”
“你为什么会在‘阿斯特拉尔’中的?”
“这个……”
一边摸了摸肩膀上的青龙的头,猫屋敷偏了偏头。
“穗波最初打算来‘阿斯特拉尔’,大概就是想治疗树的眼睛。黑羽是幽灵,我也听说了美贯家里的事情。但是,只有你不同不是?”
“唔,我有点摸不清你问题的意图。”
稍微思考了一阵。
猫屋敷又单刀直入地向安缇莉西亚问道。
“那你又为什么想要守护‘阿斯特拉尔’?”
“啊,这是因为以前有个约定。”
猫屋敷脑里有被撞击了一下的感觉。
之后举目向远方看去,苦笑了一下。
“——啊,我大概和你是同样的理由。”
停顿了一下,更说道:
“大概,没有比这让人更心情好的地方。”
猫屋敷默默地说道。
“……或许,是这样。”
安缇莉西亚也承认。
此时城市中的雾,开始了急速地集中。
和暴风云雨一起纷纷旋转,收缩。看起来,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要被卷入这股恶雾里。
实际上,是这样的。
灵脉的话,也是这城市的精髓。灵脉都成为祭品的话,在一定意义上就等于谋杀了这座城市。
“要快——在那边——”
猫屋敷向水晶塔的入口处扬扬头。
“等等!”
安缇莉西亚叫住就这样跑过去的猫屋敷。
瞬间。
仿佛有股力量要阻止他们一般,随之在道路一旁的安缇莉西亚,发出了高声惊叫。
“什么——?”
“那是……什么……?!”
绝望的颜色,染黑了两人瞳孔。
眼前并排竖立着的电线杆接二连三地粉碎,碎片划破了建筑物的玻璃。仿佛下起一场危 3ǔωω。cōm险的透明雨。
接着,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那边糅合着——
然后,各处的碎片都被集合了,重叠起来,仿佛小孩的积木一样,组成了一个形状。
全长可以和小型的高楼匹敌的形状。
“‘龙’……”
安缇莉西亚发出了惊呆了的声音。
的确,这个“龙”的瞳孔是玻璃碎片形成的球。
鳞是水泥混凝土的再构成。
牙是铮铮铁骨。
潜伏在现代城市里的自然灵,如果要直接现形的话,就会变成这种东西。这种姿态对城市来讲才是最自然的。
“我……是谁……?”
用不成“声音”的“声音”,龙咆哮道。
就像传说中那样的,巨大的野兽的咆哮。
*
“你就是……‘龙’……?”
树问道。
眼前的女子,一下偏了偏头。
“‘龙’……”
幼小的眉宇间,反复栖宿着一个疑问符般——当然这一切并不是演技,谎言原本也瞒不过树的右眼。
“终于……见面了……”
“……和我吗?……那个,为什么?……”
“你……”
女孩说道:
“你……以前,和我见过对吧?”
“和你吗?……”
右目又开始了疼痛。
树回想不起来的记忆,在听到了女孩的说话后,再次在脑中一瞬闪过。
女孩露出伤心的表情。
“你……忘记了吗?”
(……!)
树的心被深深地撞击了一下。
仿佛碰到了自己的罪,非常的疼痛。对回想不起来的东西,或者说忘记了的东西的重要性,咬齿不甘。
(我……)
树自问道。
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到了这。
无论穗波的事情,还是冯的事情,还是自己的事情。
什么都不知道,就来到了这里。
(但是……)
只是不知道吗?
实际上不是只是忘记了吗?
“那家伙,毕业后就直奔‘阿斯特拉尔’来了。”
安缇莉西亚的话再次回想在脑内。
“或许是和谁的,约定也说不定。”
树却不想让穗波知道自己已经从安缇莉西亚的口中得知了这件事。
“你……还记得吗?”
“我……没有忘记……什么都……忘不了。”
女孩回答。
“约定……好了……”
“约定?……”
听到这,树愣了一下。
女孩此时,却马上转身走去。
“你要去哪?”
树慌忙问道。
“我……”
女孩淡淡地笑了笑。
那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映在了树的右眼中。
“我……很快就要被杀了……”
*
那个姿态,就像被破坏了的玩具。
仿佛被人工堆积起来的,铁和混凝土还有玻璃组成的人偶——抬起头,龙吼叫道:
“我……是谁……?”
不成“声音”的“声音”。
“似乎在抵抗成为祭品,所以拥有了形态。”
脸沉下来,猫屋敷说道。
比常人感受性还强很多的魔法师,只有他们能和“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