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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殿下。”突然一个清朗声音在玄冥身边响起,紧接着琅邪那似真似幻的白衣身影渐渐显现而出,她低头不带感情地问道:“斗胆一问,为何私闯昆仑虚,即便您是皇族,也不可乱了规矩。”
玄冥侧目望望琅邪,唇角依旧浮出一抹惊心动魄的淡然笑容,道:“你便是琅邪?”
琅邪微微躬身,回话道:“正是。三殿下此次而来,所谓何事?”
“找人。”玄冥淡淡说了句,便迈开步子朝枵暝圣殿而去。
琅邪飘忽的身影如烟如雾般陡然拦住玄冥去路:“三殿下,你要找的,可是红莲?”
玄冥停下脚步,仰头望向琅邪,眼中的讶异一闪而过。
琅邪脸上却流露出个柔和的微笑,“为什么找她?”
玄冥微微一笑,用轻柔幻惑的语气道:“为什么呢?——因为我想加害于她?因为我想找儿时的玩伴叙叙旧?因为我欲对她图谋不轨?我乃玄火门中最为臭名昭著的玄火杀神,就连玄祀这等重要祭祀都敢轻易藐视,无法无天之人。我是三位皇子中最惹人厌弃,不但不会半点巫术,还性喜屠戮,只顶着个光鲜亮丽的皇子名牌,实则就是玄火门一名低贱的打手。——这般一文不名的三皇子,为何会不自量力地来到玄火门最神圣地界?我到底在对新一任圣女安得何等叵测居心?——你心中是这般想的罢?”
琅邪豁然一愣,尴尬道:“在下并无此意——”
“我爱她。”玄冥倏然突兀地说道:“我要得到她,我想她,想得撕心裂肺。——这个理由你可满意?”
琅邪脸刷地红下来,眼前这个少年张狂且轻易主宰人心的气质,才寥寥数句话已然把主导权握在自己手中。琅邪自认实在不是他对手,讶异地望着玄冥深邃的黑蓝双眸,久久不知该如何回话。半晌,琅邪缓缓让开拦住玄冥的道路,轻道:“红莲就在里面,三殿下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找不找得到她,她想不想见到您,就看老天心情罢。”
玄冥脸上再次露出个让人屏息的微笑,“我自出生起,就从不看老天心情过活。吾命由我,不由天。”言罢,优雅地侧身避过琅邪,朝枵暝圣殿而去。
琅邪望着玄冥渐渐走远的单薄却如斯坚毅的背影,长长一叹。倘玄冥那双黑蓝双眸换成一对黑水晶色泽,隐隐透露出艳红血光的瞳仁,她真要把玄冥当成消失千年,下落不明的玄火圣祖了。
琅邪有些担忧地轻声自语道:“我所做的……可是对的?可会重蹈莲儿母亲的覆辙?……也罢,剥夺想去爱人的人的权利,我实在——做不到。”
……黥,你也会同我一般的想头罢?
☆、第三十六章 惑爱
悠扬的洞箫之声在昆仑虚海边僻静的一座八角凉亭上空洋溢弥漫着,红莲独自站在亭内,面朝无际深蓝波涛,孤独吹奏着属于自己的曲子。洞箫发出的声音没有竹笛的那种高亢清亮,也没有七弦古琴来得博大深邃,那沉闷却曲折的音律是如此能诉说心灵的颤音,清幽孤独的声音一直传到极远极远……
多希望,这婉转的音律——能够跨过无际汪洋,穿越那道似有似无,却鲜明阻隔着外界的朝虚门,直至传达到玄冥耳边,把这如烟如雾般虚幻的音律当作自己的双手,带着亿万分的眷恋与柔情轻轻搂住他。
红莲脑中不可遏止地幻想着玄冥能够听到这洞箫之音,能够来找她,能够再次拥吻她,那将会是无上的幸福……
但,无数个现实而残酷的理由重重击打着红莲的理智,不能这么做……
他们本不该在一起。
此时的红莲,早已不是八年前那个单纯的,稚气的女孩。她深深懂得自己的存在,给予玄冥的全是致命威胁。玄煌一直利用自己困囿着玄冥原本自由的羽翼。没有人比红莲更懂得玄冥,这个已幻化为玄火杀神的男人,此生所追随的,莫不是“自由”二字。
从默然无有的诅咒中解放的自由。
从心灵完全被解放的自由。
因为红莲是那么喜(。。…提供下载)欢他,所以……他想要什么,红莲都会给他什么。
此时,红莲吹奏的曲子音调渐渐低沉,仿佛带着无限愉悦的悲凉辗转反侧地叹息而出。
月于前,红莲以最能伤害玄冥的方式果断拒绝了玄冥。那日玄氏皇族的席位上没有玄冥的影子……红莲,是那般欣喜,欣喜于玄冥依然如此在乎自己;欣喜玄冥抱住自己的怀抱是那般痴狂而灼热;欣喜——玄冥既然这般在意她,就必定会深深憎恨她的绝情。最终狠狠无视她,遗忘她,厌弃她……这样,她至少能把些许自由还给他,不必在背负着她这个过于沉重的包袱。
红莲闭上双眼。
可为何心头,却觉得这般的苦……
很苦。
玄冥……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太多太多,而红莲自认,爱他的最好方式,就是远远望着他。——足矣。
可……实事是,她根本没想过要放开玄冥,玄冥从来都只是她红莲一个人的!
红莲做不到如此洒脱的放手!做不到!!
“不——!!”红莲猛然睁眼,停止吹奏那音调渐渐变得狂乱不稳的洞箫,狠狠把它丢开,伏在亭柱上忍不住失声抽泣。她这是怎么了?她这种人,有资格在冰冷罪恶的玄火门中希翼祈求爱么?——明明说好,一定要忘了他的。红莲开始渐渐憎恨起玄冥,为什么他那天要吻她?为什么他要用如此痴狂的眼神望着她?为什么他变得这般俊美?为什么——他就这么轻易与自己拉开了距离?
理智坚定地呐喊着不,情感却高声呼唤着是。
……红莲,已然崩溃。
红莲此时不曾注意,一个优雅的身影弯腰伸出纤美白皙的手指拾起地上被摔裂的洞箫,他万分爱惜地抚着洞箫上的裂痕,许久后才道:“可惜了如此美妙的音律,被摔得不成样。”
红莲惊得猛然转过臻首望向声源,说话之人身着华丽奢侈至极的黑纱蚕丝衣,衬托着大病初愈特有的苍白肤色,漂亮到几乎不真实的冷艳容颜,一双黑蓝双色眼眸如同带着蛊惑人心的剧毒狠狠刺进红莲心灵。高贵与傲然交织成的神秘气质像第二层肌肤,紧紧包裹着他……这不是玄火杀神,又会是谁呢?
红莲连泪都忘了流,失声惊叹而出,那声音包含着万分的恐惧与无限的喜悦。大脑顿时被浓重不散的大雾塞满,一片混沌,一片惨白。一时不知所措的痴痴站在当地,被迫回望着他。
“真是悲哀。”玄冥轻轻转移那带着无限魔力的双眸,望着手中洞箫,淡道:“你瞧,它被你摔裂了这么大个口子,那般的痛彻心扉,却连一滴血都流不出。”
红莲垂下雾蒙蒙的妙目,轻道:“它的身体是冷的,不会流血。即便粉身碎骨。”
“冷的。”玄冥唇角勾勒出个惊心动魄的淡漠微笑,徐徐走近红莲,“可是你却不顾它心灵的悲鸣与呐喊。莲儿,自你口中说出这话,冥哥哥当真失望……当真好失望。”
红莲侧过头,不愿再看他摄人心魂的容颜,唯有缄默。
玄冥看到红莲的反应,突然轻轻笑起来,笑的声音越来越大,笑得不可遏制。
红莲再也忍不住,转头望着玄冥撩人妖异的猖狂笑容,狠狠问道:“你笑什么!”
“——我笑……”玄冥侧眼,缓缓停住让人心浮气躁的妖异笑声,用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望着红莲,温言软语的声调像天下间最为艳丽的罂粟花吐露出的芬芳,“我笑自己,也笑你。想不到,我玄冥竟是一个薄情寡义的狐媚女人冰冷指尖上任意摧残玩弄的一管洞箫。”
红莲倏然皱眉,冷道:“难道,你冒死来此,就是为了羞辱于我?报复我抛弃了你的怨念?”
“是的!”伴着铿锵的话语猛然用力,手上洞箫被玄冥捏碎成千万片,玄火之力不受控汹涌而出,碎片顿时烧成无数冰晶灰尘,“你怎么能长得这般美,让我对你朝思暮想恋恋难忘之时狠心伤我!你忘了,你全忘了,你从来都是我玄冥一个人的!!”
“你……一个人的?”红莲低下头,喃喃重复,“你一个人的。”这句话为何会带给她如此鲜明的快慰,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最终她转过身,紧紧扶着亭柱,苦苦叹息:“不再是了。你走罢。我们恩断义绝,不好么?我没有法术,没有心机,和你在一起,除了成为你沉重的绊脚石,还能做什么呢?”
玄冥走上前,从后面抱住了红莲,在她纤细的颈处,带着火热鼻息叹道:“莲儿……我们不要折磨彼此罢,重新回到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