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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夫人并没有想让楚夫人原谅他,就算是沈家的人也不可能原谅沈二老爷:没有担当可以,但是他何止是没有担当。
“起来,跪到一旁去!自今日开始,我们沈家没有你这样的子孙!”太夫人的话让沈二老爷脸面全白了,他抬头看向太夫人,抖了抖嘴唇。
“太夫人,不、不要赶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太夫人喝得收了回去。
“你给我住口滚到一边去;”太夫人眼下不会处置他,但也不会轻饶了他。
楚夫人听到沈太夫人的话也知道了沈二老爷的下场,只是她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的痛快:就算是把这个男人砍成八块儿,也换不回她原来那个可爱的女儿了。
红袖亲手洗了棉巾来,轻轻的给楚夫人拭了脸,然后又把参汤取到手中,劝着楚夫人吃了两口。
楚夫人吃不下东西,勉强两口之后便推开了碗:“我那个孽障所为之事,是我这个母亲没有教好她,实在是对不起沈家,对不起沈家的宗祠香火!”她在床上起身要跪拜,被红袖拦下了。
红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二夫人所为之事摆在这里,已经是恕无可恕;但是看到楚夫人如此,她心里真想说饶二夫人一命吧——但是此事又不是她能做主的。
说出这话来,她如何面对沈妙歌,如何面对那些死掉的沈家无辜的孩子们?
最终,她只能扶楚夫人躺好,眼圈红红的背过了身去;她实在是看不得楚夫人现在的样子,这样一位正真、善良的老妇人,为什么上天会让她有如此遭遇。
太夫人轻轻一叹,她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二夫人的确是做了,她不能违心的说不生二夫人的气。
“此事,我们沈家也是有错在先……”太夫人回了这样一句话便说不下去了:再怎么样,她也不能接受二夫人害死了她那么多的孙子。
楚夫人的眼睛又红了,泪水随着话滚落下来:“她的错罪无可恕,我并无代她求情之意。”并不是她不想,她很想能留女儿一条性命;但是她扪心自问,如果换是她是沈家的太夫人,她会如何做?
女儿的所为,让她无法开口求情——这一种痛,让她撕心裂肺。
红袖把楚夫人的挣扎都看到了眼中,对二夫人的恼恨更甚三分:如果她只是要杀沈二老爷、大小罗氏母子;此时,沈家怎么也会放她一马,任她青灯古佛留一条性命,也免得楚夫人如此伤心。
二夫人在害人之时,没有想到过自己的老母亲吗?红袖不明白,就算是二老爷变了心,她便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同为女人,红袖假想沈妙歌他日也变了心,那么她带着儿子破门而出,同沈家形同陌路:不管世人如何评价,但是她要活得痛快,要过自己的日子。
二夫人这些年来,她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在害人的过程中,得到过快乐吗?
看了一眼沈二老爷,红袖为二夫人很不值:这样一个男人,换成是她早早弃之去寻自己的快活日子,比什么不好?
“不过,我有两个不情之请,还请太夫人斟酌。”楚夫人流着泪说道,她都不好意思说,让太夫人答应她:她实在没有脸要求沈家做任何事情。
第63章 大义
沈太夫人连忙道:“亲家何必如此客气,有话直管讲就是。”她知道是自己沈家先对不起楚家,所以她在楚夫人面前并没有表现出责难与问罪的样子来。
沈家之所以有今天,不能全怪二夫人或是江氏等人,自身也是有足之处。
楚夫人很为难的道:“她虽然有罪过,但是她一人之错,不应该累及我们两家的已经仙去的人;所以请太夫人看在我一个孤老婆子的份儿,为我们家死去的老爷保留一份颜面,那孽障所为,不要、不要对人说起了。”
她不想死去的丈夫因为女儿名声受累,再担一个骂名儿。
红袖能理解楚夫人的心思,她看向太夫人轻轻道:“太夫人……”
沈太夫人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袖儿;此事就依楚夫人,儿女之事不应该累及父母的。况且不宣扬此事,对我们沈家也只有好处,此事说起来不算什么不情之请。”
楚夫人看了一眼沈太夫人:“只是如此一来,那孽障怕要入了沈家的祖坟。”不入沈家的祖坟,那么就是二夫人身犯大错才会被沈家所逐,一样会影响到楚老爷名声。
红袖并不看重这些,她是现代人的灵魂:人死灯灭,葬在哪里不是一样的?看到太夫人犹豫便道:“一了百了,人已经死了有什么罪过也一并消了;如何做,要为了活着的人着想才对。”
她说这话时,是伏耳对沈太夫人说的,因为不想楚夫人听到伤心:二夫人是死定了,但是让做母亲听到,终究还是残忍了些。
沈太夫人想了又想,一跺脚道:“都是我们沈家教子无方,所以才有今日之事;袖儿说得也对,我都应了亲家!”
楚夫人老泪横流,知道沈太夫人答应此事是千难万难的:女儿这样的罪,不要说入祖坟了,就算是抛尸荒野也没有人说什么的。
她在床上挣起来对着沈太夫人跪了下去:“为了我那死去的老头子……”
太夫人和红袖立时都拦下她:“原本好好的两家人,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我们都不想的;如此,我们还是亲家,还是亲家。”
说完,太夫人也流泪了。
楚夫人哭罢,接着道:“我知道我是强人所难,十二分的对不住沈家,来世一定回报太夫人的大恩大德。”
“按说求了太夫人此事,不应该再为难太夫人,只是还有一事恳请太夫人成全了;如果太夫人为难的话就作罢,太夫人能答应那件事情,已经是我太过逾的要求了。”
太夫人示意她说就好;虽然沈家让二夫人入祖坟是很为难,不过想想沈府原本就对不住楚家,此事便算是对楚家的赔罪吧。
“我想,我想单独见见我那孽障,和她再说说话儿;”楚夫人的泪水怎么也忍不住:“怎么说也是我身上的肉,以后阴阳相隔……”
“好的,好的;”太夫人打断了楚夫人的话:“此事没有什么为难的,原就应该的。”二夫人再有不是,楚夫人没有对不起沈家。
红袖又服侍楚夫人吃了两口参汤之后,劝慰了她两句才和太夫人转身出来:其实也没有什么话好劝慰的,事情已经是明摆着的。
让映舒和茶香把二夫人送进了屋里,红袖和沈太夫人坐在东上房里等着。
沈太夫人沉默了半晌之后道:“她入祖坟,那你那个不成气的二叔父要怎么办?”
红袖愣了愣,是啊,沈二老爷便不能赶出沈家了;不然二夫人怎么进得了祖坟?只怕此事楚夫人也没有想到吧?
“唉,楚夫人这一辈子;”太夫人摇了摇头之后又能咬牙:“可是如此饶过那不孝子,实在是天理难容。”
红袖低着头没有说话,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虽然沈二老爷是个庶子,但倒底是她的长辈儿,她不好说出如何处罚沈二老的话来。
此事,只能由沈家的长辈们决定;就算是红袖有法子,她也不能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沈太夫人道:“要不让他出家,去家祠里守灵吧——如此就可以为他在祖坟里立个衣冠塚,也不必让她和这个不孝子合葬。”
红袖轻轻点了点头:“太夫人所言极是,不过此事您还要和老祖宗、老侯爷商量一下;怎么也是一件大事儿。”
“嗯,只是如此太过便宜了那不孝子!”太夫人长吁了一口气:“不过眼下如此做倒也好,免得被人再借机生出事端来。”
红袖点头,看太夫人精神不太好,便道:“太夫人,您要不要歇一歇?”
“歇了也睡不着,嗯,那个罗氏要如何处置?”太夫人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放她出府,怕她会大闹起来,眼下可不是能让她闹的时候啊。”
红袖当然明白,朝中不管是皇帝、还是沈家的对头可都盯着沈家呢,岂能让罗氏出去大闹呢?不过也不能留下罗氏来,不然让楚夫人情何以堪。
说起来,罗氏虽然也是个可怜人,但是所有的错都是她一个人造成,或者说是她和她的父亲一手造成的:外室,有哪个良家女子肯做。
所以,对于罗氏沈家上下倒并没有多少怜悯之心;而红袖对她的可怜,也被罗氏自己闹得一丝不剩了。
“打发她去家庙出家吧;”红袖想了想:“过去这两年,如果她不想出家再放她出来还俗嫁人,我们再给她备份妆奁就是了——出算对得起她。”
“嗯,就这样吧,打发人送她去家庙出家,让人好好的看着她,莫要生出事端来;那个孩子,可怜的却不能正名儿了,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太夫人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