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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不赢爱情-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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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一个夏天,他灰白色的褂子上粘满了知了的叫声,细密的汗水顺着他发青的发碴根汇集下来,洇湿了背心。你仰着头,看着他胳膊上的腱子肉在跳动,胳肢窝里的腋毛像个粗野的人伸直了腿坐着,阳光透过,有些细碎的阳光撒下来,变幻莫测。他全身心地投入到和铁丝搏斗的过程中,嘴角的烟灰长了,在他咽口唾沫时突然落下。那种烟是纯粹的烟丝,烟灰直而白。
我的记忆如此清晰,所以我怀疑我在遥远的北方一定还有很多朋友。当我辗转于各种托儿所和幼儿园时,留给我最深印象的是在幼儿园铁门后挥手送别我的朋友们。没有一个北方城市的天空不是铅灰色的,甚至我朋友们的罩衫也都是一片灰色。图画上惟一鲜明的是他们的眼睛,乌黑而明亮的一排眼睛。或许,应该加上他们说“再见”的声音,字正腔圆的北方话,听起来像是一群羔羊。幼儿园的门口有很高的草,我不记得其中有没有大麻。北方的草长,高过我许多。秋日里,曾经有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女孩子奶声奶气地告诉我:“菜头,这是药。”我揉碎了它已枯萎的花籽,一股浓烈的药香就散发开来,像是中药罐上的麻纸,一点点为水汽所洇湿。那些纹路难以形容,仿佛有些神秘,然而味道却是最为清晰的,辛辣而猛烈,让你太阳穴突突直跳。我在崇山峻岭的南部也曾经刻意地寻找,但是这里并不长那种“药”。后来我以为那是一个梦,关于童年时的爱情。太阳在群山中只一个叹息的时间就落入峡谷,落山风四面而起,羊角辫热切的声音犹在耳边。
很多年的时间里,我在南部爬山。因为我隐约有种想法,似乎太阳曾经不是这么落下山就完了,应该有一片原野,薄雾笼罩住远处的树,燃烧着的稻草有笔直的烟,一条大路蜿蜒向前蔓延,消失在天与地的尽头,而那苍白的太阳正在那天地一线上,在落下去的瞬间发散出惊人的红光。然而,山外依然是山,并没有平原存在的迹象。我从那时开始怀疑自己其实一直是在梦中,我怀疑我从来没有去过一个叫北方的地方。我以为那些关于菜窖和羊角辫的回忆只是一个梦,一个非常漫长而难以醒来的梦。
有一年冬天,冷空气是如此强大,它翻越了我以为不可以翻越的高山,横扫过我温暖如春的家乡,越过西双版纳的平原,一直冲到缅甸的海面上。那一年下了好大的雪,再次看见这纷纷扬扬的大雪时,我已经小学二年级了。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清澈的水里睁开眼睛,略微有些刺痛,水波荡漾,一切无比清晰却又动荡不安。我小心谨慎地在台阶上印下第一个脚印,只在那脚印出现的一瞬,我似乎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关联起来,也好像是得到了一个肯定或者批准,就在雪地里疯跑起来。云南的土地是红色的,堆出的雪人也是红色的,我凝视着红色的雪人,觉得美中不足。没有人知道我为何如此狂喜,没有人知道我找回了记忆。
在我回家的时候,觉得脖子上有点凉。扭过头去,发现肩上落了很多雪花,正在融化成冰水。我下意识地用手扫了扫肩头上的雪,越扫越慢,然后越扫越快。我开了门走出去,落满一身雪再走回家,扫干净,然后再走出去。如此反反复复直到挨了打,我的眼泪落了下来,我知道那不只是因为疼痛。
“春天到了,燕子飞回来了。”小学课本里这么说。1997年的春节,我由南京而西安,由西安入川,再由川返滇。在车窗里,我终于又见西安。美丽安详的大城,城墙庄严肃穆,远远的有些檐角挑出。我看不见风铃,不知道风在哪一个方向吹。车窗上起了冰,用手指点上去,热力透出去,就融化出一个指尖大小的圆来。冰棱四处生长,柳条如鞭子般冷冷下垂,就像被冻断的电线。我在宝鸡跳下月台,买了一瓶酒和一只烧鸡。烧鸡被冻得有如钢铁,冰酒入怀,一条冷的线下去,然后就在胃里“轰”地一声炸成一团。我就着一只鸡,喝完了一瓶酒,觉得一切温暖得很,安适得很,很想再来一瓶。于是,我就在军大衣里睡着了。在我睡觉的时间里,南风吹了起来。等我醒来,窗花已经悄然融化,那时还是冬天,我看见燕子停在电线上,像是些句点,或是些意犹未尽的省略号。
这似乎是个讯号,一切即将改变。2002年的春天,我去了武宿。从武宿到太原的路上,我看见了无数瓷砖外贴的小楼,发廊和KTV林立。在
车里,我试图寻找那些我熟悉的草,然而除了水泥和瓷砖,我看不到草的痕迹。汽车路过了东南亚最大的娱乐中心,我把头别过去,北方应该
就是北方,北方永远也不应该是泰国。那一晚零下四度,车子绕了很多路,因为听说马路上全是坐着的人。
我不知道那些人里有没有我童年时的朋友,男的是否依然圆头大耳,女的是否依然面庞红润?第一次,我感觉到北方的冬天非常冷,甚至是
在饮完一瓶汾酒以后。我在席上胡思乱想,想起那些菜窖,那些锁扣,以及做这些东西的人。我不知道那个羊角辫的小女孩是否嫁了什么人,
今晚是否她就在那马路上?想法接二连三,别人以为我酒还不够。那一晚我喝多了,四层的苏式小楼和瓷砖外墙在我脑子里全拧到了一块儿。
第二天一早,我搭乘早班飞机离开。飞机离开地面的瞬间,我听见巨大的声音四下里蔓延开来,穿过灰蒙蒙的天空,在那广袤无边的土地
上回响。河水呜咽,承载着所有的过往掉头东去。太阳在机身下缓缓升起,阳光在一刹那间笼罩了这片博大而宁静的土地,那是我有生以来见
过最让人神伤的壮烈与美丽。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再去北方。
一个菜鸟的游戏时代
昨天晚上,我梦见了拿破仑元帅。他对我说:“不想当元帅的士兵,不是好兵;不会玩游戏的网虫,他是一只菜鸟。”我会玩游戏,但是这改变不了我是个菜鸟的命运。要是让我写下我曾经经历过的那个时代的话,我会重新热血沸腾。但是,元帅已经在遥远的海岛上阖上双眸,在我还是一个菜鸟的时候,无比辉煌灿烂的游戏时代早已经结束了。一切都已经风流云散,留下的只是我记忆硬盘上残存的磁记录。
今天,有人若是要再次和我提起游戏,我只能用无限伤感的声音说道:
FAREWELL!单版机上的坦克游戏!看着你由BASIC构成的简单而朴素的脸,我心头就涌起无限温柔,想起你就像想起自己的初恋情人。我背着老师,在45分钟的电脑课上,借着莱瑟310单版机下那一片天空,胆战心惊地和你见面。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看你一点点成型,看着你数百行的身体渐渐出现在面前,竟无端端想起《维纳斯之诞生》。还记得吗?当我用颤抖的手指敲下我们见面的暗语RUN时,你面前那个满脸青春痘的男生是何等的紧张和期盼啊!多少次,我们的约会被残忍的老师生生中断!他的黑手只要一伸向电闸,我们生离死别的时刻就已经到来了。最后,在你被他冰冷的删除命令吞没的时刻,我分明看见你的小脸沉入绝望的冰海。你的话一直回荡在我的耳边:“答应我!菜头!好好地游戏下去!”你可否知道,我手里一直留着离别那刻你给我的“游戏之心”?但是,又有什么能比得上你呢?我将一直在记忆中保存你的源程序,直到我们在比特海里重遇的一天!
ADIEU!决战中国海!你是我大学时代第一个认识的纵版游戏。第一次和你在学校机房见面的时候,看着你256色的炫目容颜,我一点也不怀疑我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我们在辽阔的海洋上飞行,击落一架架试图入侵中国海域的敌机。我此后再没有见过比你更生动的爱国主义教育,也没有再如此深刻理解手指落后就要挨打的道理。和上次一样,阴森的管理员又一次出现了,他残忍地把你肢解在回收站那个地方。你娇艳的生命消失了,我就重新返回黑暗之地,召唤出DOC这本魔法书上最凶猛的魔法,将你重新带回人世。还记得那个晚上吗?管理员锁定了CMOS,剩下的机器全部拔掉了软驱。为了再次见到你,我们毅然打开了机箱城的大门,在主板街上找到了发电厂——一颗纽扣电池。我们断然停止了机箱城的电源供应,在一个小小的短路之后,CMOS被洗白了!密码失效了!你重生了!第二天,真相大白了,我们被处分了。
ADIOS!魔兽争霸!好兄弟!我怎么会忘记你呢?你是我第一次见到的即时战略游戏。人性化、有AI的电脑对手让我深为震惊。我从来没有想过,为了取得战争的胜利,必须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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