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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人间-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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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恩尼先生,你必须马上离开查普维特!”

    我大吃一惊。

    “自从你住进那个房子,空气中就有了一股邪气。上周——因为你走进了那个该诅咒的地方——就出现了不祥的征兆。月亮表面罩上了一层膜;好多栖息在墓地里的三声夜鹰;一次不正常的生产。你必须离开!”

    当我可以开口说话的时候,我尽可能地温和地说:“克洛蕾丝夫人,这些都是幻想出来的事。你必须明白这一点。”

    “巴巴拉?布朗生下了一个没有眼睛的孩子也是幻想吗?克利夫顿?布罗奇特在查普维特旁边的树林里发现了一条5英尺宽的、平整、压实的小路,而且那里的树全都枯了,变成了白色,那也是幻想吗?而且,做为一个曾经去过耶路撒冷领地的人,你能肯定地说那里没有活着的东西吗?”

    我无法回答;在那个可怕的教堂里看到的情形又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紧紧地把两只粗糙的手握在一起,想要使自己平静下来。“我只是从我妈妈和我妈妈的妈妈那里知道这些事的。你了解你们家族在查普维特的历史吗?”

    “不太清楚,”我说。“从18世纪80年代起房子就是菲利普?布恩尼家系的居所;他的弟弟罗伯特,我的祖父,在一次因为文件被盗引发的争执之后就住到了马萨诸塞。菲利普家的人我几乎不了解,只听说一个不祥的阴影罩住了那个家,从父亲到儿子到孙子——玛塞勒死于悲惨的意外,斯蒂芬跌倒致死。是他想让查普维特成为我的家,以此来弥合家族的离隙。”

    “永远都不会弥合,”她轻声说。“你一点都不知道吵架的原因吗?”

    “罗伯特?布恩尼翻他哥哥的书桌想偷东西,结果被发现了。”

    “菲利普?布恩尼疯了,”她说。“一个和邪恶打交道的人。罗伯特?布恩尼想拿走的东西是一本渎神的圣经,是用古代的语言写的——拉丁文,德鲁伊特文,等等。一本邪恶的书。”

    “《蠕虫的秘密》。”

    她像是被撞了一下似的,往后缩着。“你知道它?”

    “我看到过……翻过。”看起来她好像又要晕过去了。她用一只手捂住了嘴,好像要把尖叫挡回去似的。“真的;在耶路撒冷领地。在一个腐败的、亵渎神灵的教堂的布道坛上。”

    “还在那儿;这么说,还在那儿。”她摇着她的椅子。“我曾经希望贤明的上帝已经把它扔到地狱里去了。”

    “菲利普?布恩尼和耶路撒冷领地有什么关系?”

    “血缘关系,”她阴郁地说。“他的身上打着‘野兽的印记’,虽然他披着羊皮活动。在1789年10月31日的那个晚上,菲利普?布恩尼失踪了……那个该死的村子里的人全都和他一起失踪了。”

    她不再多说了;实际上,好像也不知道更多的事了。她只是反复地要求我离开,理由是“血缘呼唤血缘”,还咕哝着“那些守望的和那些护卫的。”当黄昏来临的时候,她好像变得更激动了,为了安抚她,我答应她一定认真考虑她的要求。

    我拖着渐渐拉长的阴郁的影子走回家来,我的好心情全都没了,那些一直折磨着我的问题在我的脑子里打转。卡尔来迎候我,带给我的消息是我们墙里的那些声音依然在变大——我现在就能证明。我试着对自己说,我听见的是老鼠的声音,但我随后就看见了克洛蕾丝夫人那张恐惧、严肃的脸。

    月亮已经升上了海面,血红色的、肿胀的满月在海面上投下一块讨厌的黑色污迹。我的思绪又转到了那个教堂上,并且

    '这行被涂掉了'

    但你不要去看它,伯恩斯。那太疯狂了。到我睡觉的时间了,我想。想念你。

    致意,

    查尔斯

    '下面的内容摘自卡尔文?麦卡恩的小日记本。'

    1850年10月20日

    今早冒昧地强行把锁在那本书上的锁打开了;是在布恩尼先生没起来之前干的。看不懂;都是用密码写的。我想是一种简单的密码。也许我可以像开锁一样容易地把它破解开。我确信是一本日记,笔迹像布恩尼先生的,奇怪。谁的书会放在这个图书室最隐蔽的一个角落里,还加了锁呢?好像很古老,但怎么说呢?它的书页上基本没有腐味。布恩尼先生要查看地窖。恐怕这些可怕的活动会对他不稳定的健康造成太多影响。我应该设法劝他——

    但是他来了。

    1850年10月20日

    伯恩斯,

    我无法写 我无法写出这个 我 我 我

    '摘自卡尔文?麦卡恩的小日记本'

    1850年10月20日

    正如我所担心的,他的健康出问题了——

    亲爱的上帝,我们的在天之父!

    无法忍受去想它;但它被种上了,印在了我的脑子里,就像一张用锡版照出的相片;那个在地窖里的可怕的东西——!

    现在就我自己了;8点半了;屋子很静,但——

    发现他昏倒在他的写字台上;他还在睡觉;但在那些时候,他表现得多高贵啊,而我却麻木地站在那儿,已经被吓坏了!

    他的皮肤苍白,是凉的。不再发烧了,感谢上帝。我不敢移动他,或是留下他到村里去。如果我去了,谁会和我一起回来帮他?谁会到这个被诅咒的房子里来?

    噢,地窖!在地窖里的那些东西就是在墙里给我们捣乱的东西!

    1850年10月22日

    亲爱的伯恩斯,

    我又是我自己了,虽然在昏迷了36个小时后还虚弱。又是我自己了……真是一个让人难以接受的、可怕的笑话!我决不要做回我自己,决不。我曾经和一个疯子面对面,还有一个令人无法描述的可怕的东西。一切还没有完。

    如果不是为了卡尔,我想我应该在此刻结束我的生命。他是这疯狂的一切当中的一个心智健全的安全岛。

    你就会知道一切的。

    我们随身带了蜡烛,开始了我们的地窖探险,蜡烛的光很强,足够照亮的——远远足够!卡尔文想要劝阻我,提到了我最近的病,说我们最有可能找到就是一些进来要被毒死的、健壮的老鼠。

    但我坚持我的决定;卡尔文画了个十字,说:“按你认定的做吧,布恩尼先生。”

    地窖的入口就是厨房地板上的一个活门(卡尔向我保证说,他已经把它严严实实地盖好了),我们用了好大的劲才把它掀起来。

    一股刺鼻的恶臭从漆黑的地窖里冒出来,和“皇家河”对岸的那个废弃的镇子里弥漫的气味差不多。我手里的蜡烛照亮了一段陡直、倾斜的楼梯,楼梯的尽头隐没在了下面的黑暗中。楼梯已经处于急需修复的状态——有一个地方的整块梯级竖板都不见了,只留下一个黑洞——很容易就能想见,不幸的玛塞勒是如何在那儿走到她的终点的。

    “当心,布恩尼先生!”卡尔说;我告诉他,我根本没打算要如何如何,随后我们便下去了。

    地上铺的是土,墙是结实的花岗岩的,一点都不湿。那地方一点都不像是老鼠的避难所,因为没有一样东西是老鼠喜欢用来筑安乐窝的,诸如旧纸箱,旧家具,废纸堆,等等。我们把蜡烛举高,形成了一个小光圈,但还是无法看到什么。地板有一个缓坡,像是延伸到主客厅和餐厅下面的——换句话说,是往西延伸的。我们就是顺着这个方向走的。所有的一切都处于出奇的静默中。空气中的臭味渐渐加重,包围着我们的黑暗似乎不满地向我们压过来,像是嫉妒暂时将它废黜了的烛光,而这么多年来,它一直是这里无可争议的统治者。

    在远端,花岗岩墙被一块磨光的木板取代了,木头像是黑色的,没有反光。这里就是地窖的最尽头了,在它后面有一个像是小凹室的地方。小凹室是在一个角上,如果不走过来,是不可能看见它的。

    卡尔文和我看见了。

    我们似乎看见了这个地方不祥的过去遗留下来的一个腐败的鬼魂。小凹室里放着一把椅子,椅子上方有一个糟朽的麻制绳套,系在一根结实的顶梁上的一个钩子上。

    “那时,他就是在这儿吊死自己的,”卡尔文嘀咕着。“天啊!”

    “对……他女儿的尸体就躺在他后面的楼梯底层。”

    卡尔正要说话;随即我看见他的眼睛猛地转向我身后的一个地方;然后,他要说的话就变成了一声尖叫。

    伯恩斯,我该怎么描述突然映入我们眼帘的情形呢?我该怎么告诉你在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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