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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恍惚了一下。
他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境的内容在醒来的一刹那,已经完全忘记了,就像以前每一个到了天明之后自动消失的美梦一样。
路德维希只来得及捕捉到梦的末尾那最后一点旖旎的、令人恋恋不舍的情绪,似乎那种舒畅的、犹如人间至乐般的快感余韵仍停留在身体内部,冲刷着每一根神经末梢。
但之前的记忆已经渐渐回到路德维希的脑海。
“安?”
路德维希扶着额头,紧锁剑眉,“你对我做了什么?”
身体好像突然被抽空。有种虚脱感。
除了片刻之前,过去数年的所有记忆,都历历在目。
路德维希甚至很清楚地意识到,这其中的每个决定、每一次选择,都是他遵从自己的意愿亲自作出,但现在涤荡呼啸在他心中的违和感,却又是为了什么?
路德维希脑海中一片混淆。脑袋中的抽痛翻江倒海的咆哮着。
他感觉自己心中似乎住了一头魔鬼。在过去的三年中,那头魔鬼占据了他的身体,引出了他藏在心中最深的恶念。并将之付诸实践。
那个路德维希是如此的疯狂、阴暗,却又仍路德维希隐隐认同,仿佛心里有另一个声音在说:
“一旦放开束缚,肆意放纵。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不不,这不是我……”
“……是的。这当然是真实的我……”
无法从混乱中理出一片清晰的思绪,路德维希只能向眼前人求助。
“……你对我做了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他本能地意识到,自己突然的混乱,和眼前伊人有密切关系。
“你醒来了?还记得这是哪里吗?”
五指在路德维希眼前晃了晃。看到路德维希眼睛虽然无神,但眼瞳正随着自己动作移动,林安松了口气。
“你的灵魂没有什么损伤。很好。”
她很清楚路德维希目前的困扰:“先冷静点,闭上眼休息一下。你现在越焦躁,大脑越混乱——来,先把这瓶药喝了。”
路德维希接过药剂,并没有被药剂古怪的墨紫色泽吓到,看了一眼,便依言喝下。
闭着眼过了片刻,终于,路德维希感到脑袋剧痛缓缓减轻,燥乱的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
他徐徐睁眼,蓝眸专注地凝视林安,等待她的解释。
“路德,我想,你应该已经有感觉了。”
林安正在注视路德维希,见状脸色略松,“你中了精神催眠,被控制了,这三年的所作所为,有很多是受了暗示的影响——我刚刚把那颗种子给抽出去。”
这种解释当然绝对说不上准确。
路德维希这三年多来的作为,虽然很大程度是受了精神种子的影响,但还称不上被控制的程度。
精神种子的作用,只是扩大了路德维希内心的*,暗示他无视规则,放纵心意去执行内心的*。
但林安这一解释,便容易令人有种错觉,似乎在精神种子影响下的一切作为,完全不是路德维希自己本意,而是被强行控制的结果。
身为当事人,路德维希当然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但他现在正处于真相大白后、心理上最难以接受的阶段,林安的这种说法,可以让他暂时度过心理这一关。
毕竟有这一层遮羞布,总好过林安揭破一切真相,令他再无法面对她来得好。
那些放纵的,堕落的,黑暗的,疯狂的,沉重的,卑劣肮脏的,无法启齿的……一切一切,如同加快的电影,在他脑海中快速翻过,
用手盖脸,挡住自己的表情,路德维希往后一靠,胸口起伏,呼吸颇不平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问:
“是谁。”
“安格斯,如果你还记得他的话。”
“……那个游历学者?救了我们所有人那个?”
离开冰原那段日子,是路德维希生平印象最深的记忆之一,他当然还记得,“他是谁?”
“他是就教廷的新任神使。”
林安道,“其实他是为我而来,应该是我连累了你。”
这个时代,没有便捷畅通的影像传输方式,对路德维希来说,对教廷神使知其人而不知其名,是很正常的事。
毕竟见过神使的信徒虽然多,但真正清楚安格斯五官面目的却极少,更重要的是,安格斯晋为神使的时间太短,并没有画像留下。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八章 路德维希的野心
仅仅口口相传,没人将神圣教廷新晋神使,和当初那个在红衣主教袭击中救了所有受勋者的游历学者联系起来。
事实上,就是当初队伍中的数十受勋者,即便如今大部分都已经遍布梅林各地,也依旧没人得知当初和他们同行那个游历学者和教廷神使是同一个人。
否则,路德维希早就该得知消息。
“所以,当初他和我们同行,是在蓄意接近你?!他还做了什么?”
路德维希心脏剧跳了一下。
他为此时的反应感到无地自容,因为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关怀林安的资格。
但口舌却不受理智的控制,不由自主地脱口询问,又马上后悔:
“……不,你不用告诉我了。”
既然林安连幕后凶手都查清楚了,自然不会被动受害。
路德维希为自己的无能感到羞愧懊恼。
竟然连被人下了精神暗示都毫不自知,甚至需要林安来解救——
这恰恰证明了林安当初选择的正确。
既然他连这种程度的暗害都无法抵抗,怎么有资格幻想有朝一日重新令林安回心转意!
在精神种子影响下的所作所为,简直像是最好的嘲讽,令他意识到自己的卑劣、阴暗和疯狂,以及痴心妄想。
“不要胡思乱想,这不是你的错。”
妄想令人疯狂,自卑则使人自我毁灭。林安阻止了路德维希往这一深渊继续滑落:
“你还记得西德尼吗?他也被精神种子影响了,为此,他差点酿成大祸,所以。你不需要太自责,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林安闭上眼。
这一刻,她的自责是真心实意的。
连续两个亲近之人受害,已经拉响了她心中空前的警报。
“以我的精神力,竟然没有意识到安格斯的企图,何况你连施法者都不是。怎么可能意识到他的蓄意暗手——这都做不到。他就不会成为神圣教廷的唯一一位神使了。”
路德维希沉默片刻。
“如果你知道我在这几年中做了什么,就不会这么说了。”
“所以你才更需要打起精神。”
林安道,“至少在一切没有爆发出来之前。我们还来得及收拾局面,不是吗?”
“……当然。”
路德维希长叹。
或许继续自责愧疚下去,会得到林安的更多关心,可是那样的话。连路德维希都会看不起自己。
所以他用力搓了搓脸,迅速收拾外泄的情绪。
虽然今天之后。他终于失去令林安回心转意的最后一丝不切实际的希望,但路德维希宁愿他在林安心目中的印象停留在冰原那时,也不愿意留下一个自怨自艾、无能自卑的影像。
“你今晚约见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是谁告诉你有关我的事情的?”
当理智回归。在帝都这两年的经历毕竟不会忘记,路德维希迅速找到了关键点:
他身上的问题,林安应该不是自己查出来。
否则。她已经回来多日,不会迟迟才做反应。
“是谁提醒了你?我想想……对了。是撒克逊,对吗?这段时间里,只有他最经常在陛下身边,能够私下接触到你。他知道了多少,查到了哪一步?”
冷峻的面容流露寒意,路德维希声音变冷:
“我们倒是小看他了,没想到几个皇子斗得那么厉害,陛下最终属意的却是他。”
“如果有陛下允许和帮助,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确可能扶植起一份暗中的力量,能够抓住我的马脚。”
林安的表情,已经告诉了路德维希,他的猜测在正确的。
“果然是他!”
“这样的话,他所掌握的暗中势力,不会是一朝一夕就能扶植起来的。”
“何况,他此前的真正敌人,应该是拜伦和约克雅丹,甚至是查尔斯,不会将大部分力量放到我身上。”
“所以,我会被发现,可能是因为查尔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