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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门被“哗”的一声推开了,一个人阴沉着脸,慢慢的走进来。林如玉看着门口慢慢一步一步逼近的人,脸色一片死灰。她方才被花木兰一吓,完全忘记了自己去请拓跋宏来这里的事情。现在看见拓跋宏走进来,才明白,此刻才是真正的大事不妙了。
林如玉眼中满是绝望的看着拓跋宏一步一步的走近。方才站在院子中央的那个白色的身影,在拓跋宏推门进来的一瞬间,便消失不见了。院子里除了她、倒在地上的翠啼,和慢慢走近的拓跋宏,再也见不到一个人。仿佛那个白色的身影从未出现,一切都只不过是林如玉的一场梦魇一般。
拓跋宏咬着牙看着林如玉说:“原来你竟然是南齐的奸细,亏我把你当做花木兰的妹妹一般看待,即便不喜欢你,也不忍心让你伤心失望。最可恶的是,你竟然是冯家的帮凶。你将兰害得冤死在了冷宫中,竟然还厚颜无耻的带着你从兰那里偷来的字画,跑到我身边说兰要你替她爱我!!!你怎么能如此的可恶!!”
林如玉此时才如梦方醒一般,朝拓跋宏扑了上去,抱住了拓跋宏的腿说:“皇上,您就念在我对您一片痴心,为你诞下小皇子的份上,饶了我吧。我一定老老实实,再不惹事,好好的将皇子带大。”
拓跋宏踢开了她说:“你对兰做了这么多事情,竟然还奢望我留你的性命。我今夜便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单是你,整个南齐都要为我的兰陪葬。我要你客死异乡,死无葬身之地!!”
林如玉瘫软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拓跋宏对着随后跟着进来的侍卫冷冷的招了招手,说:“将林如玉关到她的宫中,不许出院门半步。翠啼送到奴隶营中,终身为奴,不得赎身。”
侍卫们领命上来,将已经不省人事的林如玉和翠啼被人拖走了。
拓跋宏命内侍和侍卫们都退下,将门关上,剩了他一个人站在院子里。他等周遭又安静下来才淡淡的说:“出来吧,你想要躲到什么时候?”可是却没有人回应他。他快步走到房中,房中一个人都没有。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你又走了吗?”
高照容见有人推门进来,立刻闪到了大樟树后面,从早已准备好的绳梯上爬上围墙走了。
方才从晚宴中出来,她眼角瞟见了躲在暗处的林如玉,心中暗笑:在心中盘算了许久的计划今日终于可以实施了。难得的是林如玉和翠啼都在,真是省事。
高照容将林如玉和翠啼引到了冷宫中,而李迟在去冷宫的路上,便被高照容悄悄派人给引走了。如今,她只要查清楚,那件血衣是怎么回事了。
高照容从冷宫中躲过了拓跋宏,便匆匆的往御书房走。她走到了御书房外,稍稍平复了呼吸,才抬腿迈了进去。此时的御书房,是这宫里最安静,最安全的地方。李迟站在御书房中,正焦急的等待着高照容。见高照容从门口的暗处迈进来,他不禁有些恍惚,那个身影为何如此的像她,若是她站在暗处不出声,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梦境中又见到她了。
高照容慢慢的走了进来,走到桌边坐下。李迟的眼睛默默的跟着她转,等她坐下看着自己,他才意识到自己如此盯着她看,有些失礼了。他朝高照容行礼道:“参见昭仪。”
高照容点头道:“李大人找我何事?”
李迟说:“我不过是想向昭仪打听一个人的下落。”
高照容说:“何人?”
李迟说:“花木兰。”
高照容说:“花木兰一年前已经被冯太后和皇上处死了。”
李迟笑了说:“那你是谁?”
高照容说:“我是高丽女子高照容。”
李迟不出声了,只是看着高照容。高照容淡淡的回视着他。许久,李迟才忽然说:“我以为,她心中只喜欢元宏。我以为她和他在一起,才会真的幸福和喜悦。”
高照容转开了眼,看着黑漆漆的夜空,说:“你怎么知道她不幸福,她不喜悦。”
李迟眼中显出几分痛苦的神色,说:“她不幸福,即便现在也是。她应该自由自在,而不是在这里小心翼翼的算计人和防备别人的算计。”
高照容说:“也许,那时的她是心甘情愿的。只是结果出乎她的预料。”
李迟说:“我常在想,我若在军营时,便悄悄带着她离开呢?她是不是就不用这般痛苦了。”
高照容垂下了眼帘,苦笑了一声说:“即便她离开了,心还在这里,也无用。”
李迟也苦苦的笑了:“还是不行吗?”
高照容沉默了。好一会,高照容说:“李大人,为何还不娶妻生子?”
李迟说:“高昭仪真是母仪天下,还管我的婚事?”
高照容狠了狠心说:“可要我请求皇上为你赐婚。或是像拓跋祥一般,让于成送两个女人过来,你才肯好好的结婚生子?”
李迟忽然大笑起来说:“你这算什么?!”
高照容说:“保不齐哪一天我又被人弄死了,便没人再操心这事了。所以现在趁我还活着,要替你和木清都筹谋好。”
李迟上前一步道:“你……你为何总是不顾自己,总把自己置身险境?过去在战场上是,如今还是。战场上我可以帮你,如今你要我怎么办?还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再死一次吗?为什么不告诉他?他有责任保护你!上一次他任花木兰被人害死,就已经没有资格再拥有你。”
高照容淡淡的说:“我没有打算长久的呆在他身边。等我替花木兰报了仇,我便离开这里,再不出现在他面前。”
李迟一听愣了愣,脸上一喜,又忽然明白了高照容的意思,他脸上浮出一丝哀伤说:“所以你要逼着我成家?”
高照容点头说:“花木云如今也不在了,你可知道那日的血衣之事”
李迟摇了摇头,有些迟疑的说:“不过,花木云那时很奇怪。花木清说他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只是那个女子是个有夫之妇,所以木云很痛苦。”
高照容皱着眉想了想,问:“你知道是何人吗?”
李迟说:“他那时什么也不肯说。”
高照容叹了口气,这个人也许就是骗着花木云将血衣拿给她的人。只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这时拓跋宏忽然沉着脸从门口进来,他看见高照容和李迟在御书房中,脸色更是难看。
高照容暗暗的叹了口气,想:“唉,这么晚了,他怎么还到处晃。现在又要打翻了醋坛子了。”
高照容忙从椅子上下来,给拓跋宏跪下来行礼。李迟也忙跪下了。
拓跋宏面上淡淡的,声音中却透着几分不满的说:“李大人,这么晚了,还和我的爱妃在商议何重要事情?”
李迟低着头,毕恭毕敬的说:“我与昭仪在谈论一个女子。说她是如何被她丈夫冷落,被婆婆害死的。”
拓跋宏一听,气得捏紧了拳头。高照容忙拉住拓跋宏说:“皇上,臣妾有好东西给皇上看。”
高照容朝李迟打手势,李迟只得说:“时候不早了。臣不打搅皇上休息,臣告退。”
拓跋宏冷冷的哼了一声,转开了头。
李迟看了一眼高照容,起身,低头出去了。
拓跋宏等李迟走后,才说:“你怎么敢深更半夜的,与男子单独在这房中。难道你就不怕我治你个□之罪?”
高照容装出一副惶恐悲切的样子,跪了下来,说:“李大人说要打听一个故人的消息,所以我便将他领来了这里。若是在别处岂不是更招人说闲话?”
拓跋宏说:“你就不能不理他?”
高照容抬头,满眼泪盈盈的看着拓跋宏说:“臣妾知道错了。可是那李迟是新任的太保,对皇上多有助益,臣妾……”
拓跋宏一听,知道她是在提醒他,那日她去过李迟处,李迟才肯接受太保一职之事。他更是生气,把高照容一把拉了起来,捏着她的下巴说:“看样子那一夜我对你的惩罚还不够,今夜再来好不好?”
高照容一听,立刻收了眼泪,瞪大了眼睛说:“你无赖!”
拓跋宏一连无辜的样子说:“我哪里无赖?!我在无赖也没有教我无赖的花木兰无赖。”
高照容说:“你小心眼!”
拓跋宏说:“我哪有小心眼?!每个男人看见自己老婆与别的男人深夜独处,都会生气。”
高照容转头说:“谁是你老婆?我是昭仪,北魏皇帝的昭仪。你是皇上,你的老婆是将来的皇后。”
拓跋宏搂住她放软了声音说:“自从数年前你抢我回花家村,你便是我的老婆了,你说过我若不娶你,你便一辈子追着我,不管天涯海角。即便是我放手了,你也不会放手。”
高照容说:“那是元宏与花木兰。元宏早没有了,花木兰一年前也死在了冷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