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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次的故事-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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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你们要打击贪官,反对腐败,就找我陆天一!”香妹笑了起来,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他真是学列宁的样子。” 陆天一到梅次的头一晚,就约见了朱怀镜。“怀镜同志,我陆天一本人是绝对相信你的,但是反映到我们那去了,我们装聋作哑也不行。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当然是想弄清真相,替你洗清不白之冤。我请示市领导时,就亮明了自己这个态度。怀镜同志,按说,在办案之前,我是不方便和你接触的。老同事嘛,相互了解,还是开诚布公吧。”陆天一十分坦荡的样子。 朱怀镜笑道:“天一同志,我只能说感谢你的信任,但我不能就自己有没有这回事说半句话。你知道,我早表明过自己态度了,向市领导也汇报过了。现在我的请求只是,请加紧办案,尽快结案。”其实他很清楚,陆天一带人下来,同最初缪明不主张立案,意图都差不多,就是想让他不好过,当然能弄出名堂来更好。他自己心里有底,没什么怕的,就由他去吧。 如今他是地委书记了,电视台的记者就像跟屁虫似的,一天到晚围着他转。他最烦这一套了。不过自从陆天一来了以后,梅次电视新闻里天天都有朱怀镜的身影了。他进工厂,下农村,召开会议,到处发表重要讲话。一天到晚笑容可掬,神采奕奕。既然谣言四起,他便天天在电视里露脸,可以将各种疑惑和猜测抵消些,冲淡些。果然外面说法越离奇了,没注意看电视的人说,朱怀镜在书记位置上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抓起来了。 有天晚上,尹禹夫打电话说琪琪的数学看来已经上路了,不用每天晚上补了。从此就也也没来了。自从朱怀镜贴出谢客启事后,很少有人上门了,倒是尹禹夫每天都来,就像他有某中特权似的。现在他不来了,正好省得烦。可朱怀镜发觉有点怪:如果他不打算来了,先天晚上就会同他们夫妇好好谈一下。怎么可以临时突然打电话说不用来了呢?也许他以为朱怀镜马上就要出事了?真是好笑! 朱怀镜就再次找来了关云。“小关,事情真是奇怪,你有没有办法?” 关云说:“办法肯定有。如果朱书记放心我,你就不论我采取什么办法,我反正几天之内把事情弄清楚。” 朱怀镜掂量会儿,说:“行吧。反正你自己把握,只要收得了场就行了。” 陆天一成天呆在宾馆里,看文件,约老部下聊天。他只是坐镇的,案子都是下面人在办。而那些被他约了的人,都有些惶恐。他们生怕朱怀镜知道自己被陆天一召见了,于是就像地下工作者,悄然而来,悄然而去。但谁去了陆天一那里,什么时候去的,什么时候离开的,朱怀镜都知道了。没有朱怀镜吩咐,有人替他看着了。这人就是梅园宾馆老总于建阳。有天夜里,很晚了,于建阳给朱怀镜打电话,“朱书记,我有些情况想向你汇报一下。” 也许是这段时间整个梅次的氛围就比较神秘,朱怀镜立即感觉到于建阳像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而电话说又不方便。“小于,你到我家里来一趟吧。” 不一会儿,于建阳就到了。“小于,请坐吧。” 于建阳坐了下来,眼睛一直望着朱怀镜,神色有些异样,“朱书记,最近几天,我看见有些部门和县市领导,老往陆天一那里跑。” 朱怀镜故意笑道:“天一同志是这里出去的老领导,回来了,人家去看看他,没什么问题吧。” 于建阳摇头道:“我看不太正常。去的一个个就跟做贼似的。” 朱怀镜干脆问道:“那么,你也知道天一同志这次是干什么来的?” 于建阳脸顿时红了,说:“听到了些风声。谁相信呢?但是,不怕自己没有鬼,就怕人家在捣鬼。” 朱怀镜笑道:“要捣鬼就捣吧。有什么办法呢?我又不能搞水门事件;将陆天一房间里装个窃听器。都是哪些人去了?” 丁建阳忙掏出个本子;说:“我早留意了;做了记录,连他们见面的时间都记下了。” 朱怀镜暗自很是吃惊,心想这种小人,无论如何都是不能重用的。他也在梅园住了好几个月,天知道于建阳都看见了些什么?于建阳一直以为他同刘芸是那么回事。可得留心这个人了。对这种人尽可能客气和热情,让他时刻觉得自己就是你的心腹,甚至时刻让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发达了。但就是不让他沾着半点便宜。朱怀镜内心极是鄙夷,面子上却很赞赏似的,笑着说:“小于,感谢你,你的政治敏感性很强,很讲政治啊。我信任你。你继续注意吧,完了再向我汇报。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啊。” 于建阳像领了赏似的,很是得意,乐滋滋地回去了。 次日早晨,朱怀镜赶到办公室,突然心跳加快,头晕目眩,恶心难耐。他马上坐下来,闭目靠在沙发上。舒天见了,问:“朱书记你怎么了?” 朱怀镜说:“没事没事。一会儿就过去了。这几天太累了,晚上又没睡好。” “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要不就回去休息一下?”舒天问。 朱怀镜只摇摇手,没说什么。这时,他无意间想到陈清业,心跳又加快了,莫名其妙。好半天才静下来。“舒天,清业这一段在梅次吗?” 舒天说:“前天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还在梅次。他两边都有生意要照顾,不知道他这会儿是在荆都,还是在梅次。要找他吗?” 朱怀镜说:“你同他联系一下,看他在哪里吧。” 舒天打了电话然后说:“正好在梅次哩。” “没什么事。你叫他晚上去黑天鹅。我们聊聊吧。”朱怀镜说。 一会儿,秘书科送了报纸和信件来。舒天接了,将报纸放在朱怀镜桌上,自己把信件拿去处理。一般的信件就由舒天做主处理了,该转哪个部门就转哪个部门,重要的就向朱怀镜汇报。朱怀镜正测览着报纸上的重要新闻,舒天进来,说:“有封很怪的信,就一句话。我看不懂。” 朱怀镜接过一看。见信上写道:高速公路招标,莫让王八插手。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就这一句话,却是打印的。连信封上的字也是打印的。看来写信人生怕暴露自己。凡是匿名信,都是里里外外打印。现在电脑打印很普及,写匿名信方便多了。 什么意思呢?王八分明是骂人的话。说谁是王人呢?警惕谁插手呢?朱怀镜想来想去,没有头绪。但他意识到,这绝对不是谁在开玩笑。他让舒天把信放在这里,暂且不管吧。 晚上,朱怀镜本有个应酬,匆匆对付完了,就去了黑天鹅。陈清业早坐在大厅里等了,刘浩陪他在说话。朱怀镜笑道:“刘浩,没什么事吗?没事就上去一道坐坐吧。我这一段忙坏了,今天没事,只想同你们几位小老弟喝喝茶。” 刘浩说:“那就到我们顶楼茶座喝茶?” 朱怀镜没停下来。几位就跟在后面。他今天让司机杨冲、舒天一道儿跟着,别在一边傻等。“去茶楼?你是怕我没事做吧?”朱怀镜笑道。 舒天说:“浩哥你只管叫人把好茶送到房间去。去茶楼,朱书记还能安安逸逸休息?” 进了房间,朱怀镜坐下长长伸展了一下,说:“我就不讲礼貌了,你们几位先坐会儿,我去洗个澡。今天一早起来就没精神,洗个澡可能会好些。” 舒天忙站了起来,说:“朱书记你先坐着,我去把水放好。” 朱怀镜笑道:“舒天今天学勤快了。好吧,今天我太累了,就辛苦你吧。” 舒天放了水回来,说:“朱书记早就该批评我了。我不是不勤快,只是脑瓜子不活。” 陈清业道:“你还不活?那我就是木头脑袋了。” 听听卫生间里面水声,就知道水放得差不多了。但舒天还是跑进去看了一下,回来说行了行了。刘浩早吩咐下面上茶去了。等朱怀镜洗澡出来,茶已上来了。刘浩道:“朱书记,这是我这里最好的茶了,不知你喜欢不?” 朱怀镜喝了一口,说:“不错不错。我喝茶不太讲究的,有点茶味就行了。舒天他大姐舒畅喝茶好讲究,注意品位。” 舒天笑道:“我姐她是穷讲究,自小见她就是这样。我老笑她酸不溜秋,耍名士派头。昨天我还说她哩,我说哪有女名土啊。” 朱怀镜感叹道:“生活嘛,就要善于自得其乐。我可是想悠闲一点都做不到。如今往这把交椅上一坐,更加是生活在聚光灯下了。你们不知道吧,上面派人查我来了。说我在烟厂招标中受了贿。招标时,除了杨冲,你们都跟我一道在北京啊。人和集团的人,到现在为止,我都没见过面。就为他们查吧!” 陈清业愤愤不平的样子,说:“有些人真是居心不良。像你朱书记这样的廉洁干部,现在还有吗?刘浩我跟你说,我同朱书记多年的朋友了,他一直关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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