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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你五秒钟的考虑时间。”小东北冷笑着掰起手指,“一……二……三……”
“得了吧你,反正都丢够脸了,要丢就丢到底吧。”常歌咬着牙闭上眼,手就伸向了裤腰带。
小东北一伸手就按住了常歌的手:“停。”
常歌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小东北。
“算了吧艺术家,我逗你玩的呢。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又好又认真,宁可自己不要脸也不想让别人受伤害。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必须要做一个选择,一旦选了一个就会伤害另一个的时候,你又会怎样做?”小东北叹了一口气,又拍了拍常歌的脸,转身走了出去。
第一百七十九章
电脑桌面的壁纸换成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虽然没有星空的辽阔深邃,却有着无边的宁静。
常歌对着这片蔚蓝的大海已经坐了一个小时,心却一直宁静不下来。
/…文…/是海天相接处那朵云的原因么?
/…人…/那朵云似乎是PS过的,有些不自然。
/…书…/不是。
/…屋…/让常歌心神不宁的不是壁纸上的云,而是小区里的架子鼓。
不知道是哪一栋楼里的人家,每天晚上到了这个时候就会敲上一阵架子鼓。
若是敲击出一阵悦耳的节奏倒也罢了,偏偏打鼓的这个人似乎对节奏感极为欠缺。这鼓已经持续打了一个多月了,每次打到一小节的最后一拍,四下由高到低的嗵鼓过渡到下一小节的第一个重拍时,必定要在这里卡一下,让常歌感觉异常闹心。
牵着一头驴,走在弥天漫地的风沙中,慢慢的走着,任凭风沙扑面。
为什么要牵着一头驴呢?而且还是头母驴。
是真的牵了一头母驴,还是小肚子的妈妈故意这么说的呢?
漫天风沙,风沙扑面。
人生路,美梦似路长,路里风霜,风霜扑面干……
停!
又想岔了!
是风沙,不是风霜。
常歌站了起来,来回踱了两步。
小区里那架子鼓声似乎打的顺畅了一些,“咚、哒、咚、哒……”,有点感觉了。
好,就这样,继续。
常歌又坐了下来,听着窗外那鼓点,在等待灵光乍现的那一下。
风沙扑面,不会眯眼么?我有没有带风镜呢?
不,那不是重点,戴不戴风镜都完全没有一点儿狗屁关系。
注意力呢?都给我滚回来,集中一点。
“咚、哒、咚、哒……”
有点单调。
不是有点,实在是太单调了。
加点花好不好?拜托。
算了算了,四分音接十六分音都还没打顺,要加花就更找不到北了。
就这样吧,就在这单调中找感觉也好。
“嗵嗵嗵嗵……咚……”
又卡在这四下嗵鼓上了。
常歌黑着脸跳了起来,烦躁不安的又开始来回踱步。
刚刚有了一点点感觉,就立刻被这节奏错乱的架子鼓敲掉了。
要么就好好打,让我想象一下风沙狂飞的场面。
要么就别打,让我安安静静的感受一下那一望无际的沙漠。
小肚子的妈妈在后面蹒跚而行,满面风尘,嘴唇已经干的裂开了,嘶哑着嗓子不断的呼唤着:“王八蛋,你等等我!你妈比的,你再不等等我,我就踢死你!”
不,千万不能这么喊,若是这么喊我就连最后一点感觉都要失去了。
“老公……”
不,不能叫老公,这让小肚子妈妈的准老公往哪里摆?
“亲爱的……”
也不行,不符合那个年代。
那是什么年代呢?应该是古代吧,那才有点儿味道。
好吧,就古代好了,古代管男人叫什么?
“外子……”
太搞笑了,没气氛了。
“当家的……”
太没有文化气息了。
“老爷……”
酸菜鱼,你别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本来就不大的脑子一下就被你那个肥屁股和蜻蜓图案的大内内塞满了。
“官人……”
“相公……”
都太文弱了,一介书生怎可能有体力行走在沙漠中而不累死?
“良人……”
是不是太文绉绉了?太酸了,不喜欢,还是粗犷一点才好。
“郎君……”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弄你妹的青梅,还绕个屁,赶快上床吧,太不符合现实了,阳痿文人的臆想罢了。
“汉子……”
……还是算了吧……
还是叫名字好了。
“鸽子,死鸽子臭鸽子,你要是再不停下来等我,我就把你割了……”
随便吧,别管叫什么了,越想岔的越远了。
感觉在哪里?明明刚刚有的,偏偏被这该死的老打错拍的架子鼓打的一点儿感觉都找不到了。
架子鼓正好又打到了每次都错拍的地方。
“嗵嗵嗵嗵……咚……”
“嗵嗵嗵嗵”四下响过,常歌心里的拍子立刻就落了下去,落下去之后就一直在等着那一下迟迟不来的“咚”,一直等到半拍再加一个附点才“咚”出来。
常歌心烦意乱的抽着烟,冲着电脑椅嚷了起来:“你要是不拖到那个附点,我还能说你打的是切分音。这打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太你妈Rock‘n‘Roll了吧?”
若是一开始就没感觉也就罢了,偏偏是有了感觉,若是今天不写出来,必定会被憋死。坐下来刚要安安静静的开始写,那一直打错拍的架子鼓就在窗外响了起来。
到底是哪栋楼哪户人家的哪个欠揍的家伙呢?
都打了一个多月了还没找到节奏感,为何还不放弃呢?
算了,不叫名字了,直接喊:“喂,你奶奶的再不等等我,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我不信,我难道没有脚不会跑?若是你真能追得上我,又何必在后面喊?
天呐!
为什么?
为什么能扯上小肚子妈妈的事情都会变得这么喜感?
为什么?
为什么扯上小橘子的事情就不会这样?
明明可笑的是小橘子,懦弱的是小橘子,为什么到了小橘子那,感觉说来就来了?
这世间事,真是太荒唐了。
荒唐透顶。
好吧,不管喊什么了,也不管叫什么了,只想那场景。
狂风,风在呼啸,漫天黄沙飞舞。
风沙吹不进这巨大的牛皮帐篷,我正坐在一盏昏暗的羊角灯下,擦着一杆铁枪……
STOP!
这扯到哪里去了!这是《大地飞鹰》。
再来。
在黄沙莽莽的回疆大漠之上,尘沙飞起两丈来高,两骑驴一前一后地急驰而来。前面是匹高腿长身的白驴,驴上骑着个少妇——小肚子的妈妈,怀中搂着小肚子。后面是匹枣红驴,我就伏在这红驴背上……
(查先生,请不要骂我!)
天呐!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老是找不到北?比小区里的那个打鼓的家伙还找不到北!
是了,我明白了!
我从没写过这种意境的东西,不光从没写过,连想都没想过。
是了,没错。
我写的都是些缠绵悱恻的词句,小调式的忧伤之曲。
漫天狂啸的风沙,旷阔无垠的大漠,那是我的心从未曾涉及到的空间。
苍凉与豪迈,本就是我从未有过的感受。
所以我写不出来,不可能写得出来。
好吧。
那就放弃吧,不写了,上网打游戏吧。
不,若不写点什么,心里这份烦闷无法排解。
不去管风沙了,想到什么写什么好了。
常歌心里变得轻松了许多,重新坐下来点起一支烟,看着电脑桌面上的大海开始进入宁静。
“嗵嗵嗵嗵……咚……”
常歌扔掉香烟跳了起来,冲到阳台拉开窗子,伸出头冲着万家灯火的小区喊了起来:“要是没有天赋就放弃吧!”
闹心的鼓声戛然而止。
常歌觉得解恨了,心满意足的回到书房坐下,捡起扔掉的香烟抽了一口又立刻丢掉了,叹了一口气返回了阳台,伸出脑袋又喊了起来:“你把一拍拆成两拍来打,还不行就拆成四拍!速度不变,记谱多加线!”
过了一阵,“咚”的一声地鼓响起,随即,又是军鼓。这次打的似乎很稳,常歌侧耳倾听,终于到了过渡小节,“嗵嗵嗵嗵咚、哒、咚、哒……”,居然顺顺当当的接过去了。
常歌开心的笑了起来,趴在阳台上一边听着鼓点一边望着被市区的霓虹灯映红了半天的夜空。
初秋的晚风吹在脸上非常舒服,常歌禁不住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又使劲吐出,肺中的焦油味道和心中的烦闷一扫而空。
听了一会儿架子鼓,那声音似乎越打越流畅了,常歌又喊了一声:“R&;amp;amp;B!”
那鼓声立刻就变了,“咚、哒、咚咚、哒……”
“再花哨一点!”
“咚、哒咚——咚哒……”
常歌听了听,再喊:“慢一半,二拍附点!”
那鼓声停了一下,又变了。
常歌又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