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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民警转动着脑袋看了一圈，又问：“闹事的人呢？”
“刚刚不是上车了吗？”加油站的员工又指了指坐在警车里的常歌。
老民警回过头看了看车里的常歌，挠了挠头问中年男人：“你是受害人？”
“是。”中年男人苦笑了起来。
“那你现在就跟着去派出所做笔录吧。”老民警拉开车门坐回了驾驶室。
“我怎么去？”中年男人问。
“你开车了吗？”
“开了。”
“那你就自己开车去吧。”老民警一边说一边发动了警车。
常歌忍不住提醒老民警说：“凶器。”
“凶器呢？”老民警从车窗里伸出了头。
中年男人把双节棍递了过去，老民警接过来就交给了后面的协警。
常歌摇下了车窗，看着快要哭出来的佳佳，心里面百感交集，忍不住伸出手抓着佳佳的衣服拉近了一点儿，轻声的说：“今天，真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回家。”
佳佳点点头，擦了擦眼睛，低声说：“我知道。”
常歌叹了一口，给佳佳整理了一下衣服，柔声说：“你先回家睡觉去吧，明天再来看我，今天，就让我自己待一晚吧。”
“要不要找人？”佳佳问。
“不用了，明天再说吧。”常歌很轻松的笑了笑，对佳佳摆了摆手，就像是要去朋友家赴宴。
第一百五十三章
警车在街道上飞驰，老民警吹着口哨轻快的开着车，年轻的协警坐在后座上把玩着常歌的双节棍。
常歌觉得愉快极了，这个狭小的警车里就像是一片自由的天地，没有烦恼没有困扰，没有黑暗也没有沙，风从车窗外吹进来，身体轻飘飘的几欲乘风飞去。
常歌自得其乐的吹了一会儿风，向旁边的协警伸出了双腕：“不铐？”
协警愣了一下，然后笑了：“不用。”
常歌觉得不好玩了，失望的靠回了靠背上，又说：“你们出警真够慢的，至少十五分钟才赶到现场的吧？”
“这一趟是十七分钟，我们是有计时的。”协警又笑了，解释说，“我们原本不在这附近，在别的地方了，报警电话是打到总台的，总台再分配下来也得花些时间，只能看谁离得最近再安排谁去。”
老民警插了进来说：“再说晚上人手本来就少，这个辖区今天就两辆车值夜。”
“平时你们规定是多长时间到现场？五分钟？”常歌问。
“说是五分钟，路上稍微耽误一点儿就得超过十分钟，今天十七分钟也不算慢了。”协警拿出一打表单，借着闪过的路灯不知道在上面写些什么。
“那我能投诉你们吧？”常歌笑了起来。
老民警也笑了起来：“就算投诉也是受害人投诉，哪有你投诉的？”
车内的通话器响了起来，老民警拿起通话器，里面就传出清脆动听的女声：“九里沟有个女的要跳楼，你们过去处理一下。”
“我车上还带着一个人呢，送他去了派出所再去那边。”老民警拿着通话器说话的时候，一副神探亨特的派头。
“那你们快一点吧。”对方挂断了通话。
在派出所门口下车的时候，协警对常歌说：“今天是副所长值班，你老实点，副所长比较厉害。”
派出所一进门就有一张工作台，就好像是宾馆或网吧的前台，一个戴眼镜的民警正在给一个人记录什么。
老民警和协警一直守着常歌，等到前面那人被别的民警带去后面了，才开始给常歌做了简单的登记。
姓名、家庭住址、身份证号、工作单位……戴眼镜的民警慢条斯理的在键盘上敲打着，然后打印出来让常歌签了字。
加油站里被常歌砸了汽车的中年男人来了。
中年男人先给民警递了一圈烟，没有人接，就自己点上一支抽了起来，然后回过头看了看一直望着门外的常歌，递了一支过来。
常歌接过烟来说了声：“谢了。”
中年男人也做了记录，然后在墙边的椅子上挨着常歌坐了下来，说：“好受了？”
常歌笑了笑没说话。
老民警看他两人聊上了，就说：“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我们还要出警。”说完就带着协警推门出去了。
一个高高瘦瘦脸色阴沉的民警从后面走了出来，看了看常歌和中年男人，问：“谁打架的？”
常歌懒洋洋的站了起来。
“你用的什么东西？”瘦高个又问。
常歌指了指前台上的双节棍。
瘦高个把双节棍丢到了前台后面的地上，然后揪着常歌的胳膊就往后面走。
“没事找事，还打人？”瘦高个冷笑着，说话的声音和神态居然和小东北那个阴沉的男朋友有着几分相似。
瘦高个揪着常歌穿过了派出所的院子，然后把他推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里面烟雾缭绕，桌子前坐着一个笑呵呵的老民警，墙边的沙发上坐着一个黑黑瘦瘦的像是乡干部的男人，再里面的一张破椅子上则是一个低着脑袋唉声叹气的中年妇女。
“这是杨警官，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哪都不许去。”瘦高个冷冰冰的对常歌说完，又对姓杨的民警交代了一句，“今天晚上就辛苦你了。”
“好嘞，所长。”原来这个阴沉沉的瘦高个就是副所长。
杨警官先是笑呵呵的把常歌之前在前台登记过的信息又重问了一遍，然后在电脑上笨手笨脚的敲打了起来，敲打了半天键盘也没打上去一个字，光标怎样都移动不到要打字的位置。
杨警官嘴里面咕哝着，就是鼓弄不好。
常歌等了半天，忍不住说：“我会弄。”
“没你的事儿，你坐着就行了。”杨警官完全不领情，拿起了电话找专家。
专家是个长得很丑的女警察。
这肯定是有关系才能进入警察系统的，没关系招进来的都是漂亮的小姑娘，至于原因嘛，你懂的。常歌想起了朕的话，不由的同情起这个派出所来。
杨警官终于把资料输入了电脑，然后开始录口供。
杨警官问一句，常歌就照实答一句。
“你是离开之后又返回来袭击受害人的？”
“是。”
“离开了多远又返回的？返回的时候是开车还是步行？”
“多远不知道，反正没多远，我对距离没什么概念。我没开车，晚饭喝了瓶啤酒，所以开车的是我媳妇。”
“哦，喝酒了……”杨警官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写字，“离开一百米之后……又步行返回……你怎么对你媳妇说的？你是说要去揍人还是说的什么？”
“不想回家。”
琐碎的细节没完没了，常歌开始后悔跑到派出所来了，烟也没带，打火机、钥匙、手机、钱包，身上的东西全都掏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想把手放在裤兜里玩打火机都不行。
好不容易录完了口供，杨警官又一句一句的和常歌核实了一遍，然后发现了问题：“你用双节棍打了对方几下？”
常歌想了想，摇了摇头：“没留意，顺手打的，三五下或者五六下吧。”
“五下。”杨警官在纸上做了修改。
终于全部核对完了，杨警官让常歌签了字按了手印，然后又在电脑上照着口供慢吞吞的敲打了起来。
常歌又想抽烟了，而且喝过的啤酒这会儿打算跑出来玩了。
“我想小便。”常歌举起了手。
“不能去，过一会儿会让你尿的。”杨警官头也没抬，专心致志的在键盘上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寻找着。
常歌无聊极了，真想帮杨警官打字，就转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乡干部。
同是天涯沦落人。
乡干部马上就露出一口黄牙和常歌握了握手，很客气的点着头说：“你好你好。”
“你也好。”常歌淡淡的笑了笑，又打量了一下一直在唉声叹气的中年妇女。
相逢何必曾相识。
中年妇女马上就对常歌笑了一下：“你好你好。”一张难看的黄脸一笑起来就像哭一样。
“你更好。”中年妇女长的实在是太难看了，常歌只好用嘴笑了一下，眼睛没笑。
杨警官终于摸完了键盘，抬起头来问常歌：“你知道你触犯了什么法律吗？”
“寻衅滋事，侵害他人及其财产。”常歌不假思索就脱口而出。
“你还知道的蛮清楚嘛？”杨警官皱起了眉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会儿常歌，“你是知识分子？”
“不是，没上过什么学。”常歌不想在口供之外谈论自己。
“那你不上班？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杨警官似乎对常歌产生了兴趣。
常歌的眼睛里露出了讥讽的笑意，淡淡的说：“游手好闲，偶尔舞文弄墨的宵小之辈而已。”
杨警官点了点头，又看了两眼常歌，然后掏出香烟点着了，抽了两口又问：“你有人吗？”
“什么？”常歌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