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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时上班清闲的时候我就会偷偷跑出来，从幼儿园门口绕一圈看看你在不在。大多数时候你都是坐在门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我过去很多次你都从来没注意到。”小肚子的妈妈盯着常歌的眼睛，又补充说，“反正我上班就那样，说忙也忙说不忙也很闲，闲的时候就是干耗时间，以前没事的时候我也会出来溜达一会儿，正好顺便看你一眼。”
常歌不停的摸鼻子，就是不说话。
“你不信？”小肚子的妈妈看出了常歌眼中的疑虑。
常歌既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但是傻子也能看得出他不信。
小肚子的妈妈有点儿着急了，使劲摇晃着常歌的胳膊说：“我真没骗你，我只是想看看你会是什么反应才故意讲的不明不白，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里重不重要，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不在乎我。”
沉默了半晌，常歌终于能说出话来了：“现在你知道了？”
“知道了，非常知道了。”小肚子的妈妈满意的点着头。
常歌无言的看着小肚子的妈妈一脸满意的笑容，忽然转身就走了。
“哎，你干什么去？”小肚子的妈妈在后面喊了起来。
常歌头也没回，只是轻轻挥了挥手，淡淡的说：“拜拜。”
小肚子的妈妈蹦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叫着：“拜你妈，你不许给我拜拜，你不许走，你不许生气，你给我死回来。”
常歌好像一点儿也没打算停下来，一点儿也没打算死回去。
小肚子的妈妈这下可真急了，推着自行车又从后面急匆匆的追上来，拉着常歌的胳膊央求说：“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还不行吗？你怎么这么小孩子脾气呀？一点儿玩笑都开不起。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我以后再也不逗你了。”
常歌一言不发的甩开小肚子妈妈的手，继续往前走。
小肚子的妈妈又赶了上来，继续苦苦哀求，可是常歌置若罔闻，完全当作小肚子的妈妈不存在，自顾自的往前走。
小肚子的妈妈咬了咬牙，突然飞起一脚狠狠踢在了常歌的屁股上：“你妈比的有完没完？给你个好脸你就上天了是不是？你信不信我一脚踢死你？你给我站住！”
常歌捂着屁股老老实实的站住了。
小肚子的妈妈气哼哼的逼了上来：“完了吗？”
“完了。”常歌老老实实的回答。
“还生气吗？”
“不生了。”
“还走不走？”
“不走了。”
“还敢给我脸色看吗？”
“不敢了。”
“你是什么？”
“我是王八蛋。”
“笑一个。”
常歌马上就笑了。
“再哭一个。”
常歌马上就哭了。
“真乖，真听话，真是个好孩子。”
小肚子的妈妈满意极了，高高兴兴的把自行车支好，高高兴兴的揪着常歌的领子拉近身前，高高兴兴的拉起常歌的手抱着自己的腰，高高兴兴的钻进了常歌的怀里，高高兴兴的说了句：“你妈比的。”
常歌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又提醒她：“女人不要说你妈比的。”
“我就说，我偏说，我这是跟你学的。”小肚子的妈妈又开始用头顶的发丝搔常歌的鼻子了。
常歌揉了揉鼻子，辩解说：“你乱讲，我什么时候也没说过这种话。”
“你就说过，我就是跟你学的。”小肚子的妈妈脑袋晃的更厉害了。
“我真没说过，我很少讲粗口，更不会讲这么难听的话。”常歌终于打了个喷嚏出来，又揉了揉鼻子说，“并且，如果是我说，我绝不会这样说。”
“那你会怎样说？”小肚子的妈妈奇怪的问。
常歌眨了眨眼睛，在小肚子妈妈的耳边悄悄说：“我会把那个‘妈’字去掉……”
小肚子的妈妈愣了一下，然后飞红了脸吃吃的笑了起来，使劲的拧了常歌一把。
常歌忽然冲动了起来，小肚子的妈妈立刻就感觉到了常歌的变化，忍不住把身子贴紧了一些，嘴里却低声骂了起来：“死王八蛋烂王八蛋，说巧不巧的，偏偏今天不方便。”
常歌忍不住笑了出来，低声问：“今天你大姨妈来了？”
“确切的说，是咱们的大姨妈来了。她一来，不光我没办法，你也没有办法，所以是咱们的大姨妈。”小肚子的妈妈居然说出了如此奥妙的话语，不由的让常歌目瞪口呆，忍不住又把小肚子的妈妈抱的更紧了。
小肚子的妈妈忽然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其实，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常歌忽然发现每次和小肚子的妈妈讲话，总是会一愣一愣的。
“那次，下雪的那次……”小肚子的妈妈咬着嘴唇犹豫着。
“下雪那次？怎么了？”常歌越发莫名其妙了。
小肚子的妈妈咬了半天嘴唇，终于说出来了：“其实我是故意摔倒的。”
常歌愣住了，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愣了半天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故意摔倒？”
“我就是想试试你会不会来扶我。”小肚子的妈妈顿了顿，又解释说，“因为摔倒只是一眨眼的事儿，你根本就不会有时间去考虑什么，只会凭本能做出反应，我就是想一探究竟，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小肚子妈妈的这番话让常歌一时之间无法理解，傻了半天，常歌才叹着气说：“你这又是何苦呢？万一摔伤了怎么办？而且你并没有试出来不是么？因为我根本就没认出了那是你。”
“不，就因为你没认出是我，反而更能证明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而且，如果你只是在我摔倒之后再来扶我，只能说明你不冷漠，但是你却拼着自己会受伤也要接住我，就说明你是个可以为了别人牺牲自己的人。”小肚子的妈妈仰起头来，深情无限的看着常歌，声音甜美如风中的花香，“再说摔一下怕什么呢？如果摔一下就能看清一个人，多摔几次又有什么关系？”
常歌忽然在小肚子的妈妈身上发现了以往从未看到的一面，望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不由的痴了。
小肚子的妈妈却又脸红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许这么近的看我，我脸上有痘痘。”
常歌嬉皮笑脸的亲了她一下，柔声说：“并不是谁都有机会这么近的数你的痘痘，不是么？你的每一颗痘痘，我都喜欢。”
小肚子的妈妈媚眼如丝，俏生生的咬着嘴唇，声音里充满了无限柔情：“去你妈了个蛋，你妈比的死王八臭龟孙子。”
第一百四十七章
常歌回到幼儿园里的时候，曹老师早就不见人影了，也不知道是又跑出去忙业务了还是因为被常歌骂完生气走了，只有小东北阴沉着脸坐在办公室里。
常歌心惊肉跳的站在大厅里，犹豫着是到办公室里坐下还是坐在门口看报纸，可是报纸却放在办公室的抽屉里，正好被小东北的身体挡住了。
一楼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阴沉着脸的小东北。
单独面对这样一个阴沉着脸的女人，若不想被当作免费的出气筒，还是躲远一点儿为妙。
假如去拿报纸，很可能就会飞蛾扑火自投罗网，常歌正打算转身回到大门口去，小东北却站起身来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喊住了他：“艺术家，你先别瞎跑，我和你商量点儿事情。”
常歌只好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忐忑不安的看着小东北阴沉沉的脸。
小东北一边用眼镜片晃着常歌的眼睛，一边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说：“艺术家，你对幼儿园的事情是怎么打算的？”
“顺其自然。”常歌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老天要给我做对，我又能有什么办法？人是绝对胜不了天的。”
“你怎么一点儿积极性都没有呢？这是你的幼儿园，你自己不关心谁又会替你关心？”小东北的眼镜片反光更厉害了，“再说了，和你做对的是人，又不是天。”
“有时候人比天还要难缠的多。何况，这并不是我的幼儿园，只是我媳妇的罢了，我只是在给她帮忙而已。”常歌不想再继续这个让他心烦意乱的话题，转动着脑袋又打算找个地方躲起来。
“曹老师和我商量过了，这段时间幼儿园里的孩子肯定又会减少，我们用不到这么多老师。曹老师的意思是，把小班和托班合并，大班和中班合并，这样我们就只需要两个老师和两个保育员就行了，这样可以节省一半的开销。”小东北绕到了常歌的面前，盯着他的眼睛问，“你觉得这样行不行？”
“随便，你们看着办吧。”常歌往旁边走了一步，打算从小东北身前绕过去。
小东北也往旁边走了一步挡住了常歌，又说：“老师就留下肯德基和卫生巾好了，保育员可以留下麦当劳，还差一个缺，你觉得留下谁比较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