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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毅紧蹙眉头，低喝道：“哪来的老妇？公孙家？不是蔡家的姻亲吗？蔡家罪可诛灭九族，你公孙家还会冤枉？”
我愕然，这世道自己好还不行，如果家族里出个不孝子，全都倒霉，难怪古人的什么宗氏族长权可夺人性命。
公孙夫人哽咽道：“罢了，老妇死不足惜，肯请二位王爷，为我公孙家留下一条血脉，将我三个月大的曾孙留下吧，孩子什么都不懂，求你们将他送人……”
我愤慨地道：“三王爷，罪不及无辜，一人做事一人当！什么九族，如果是九族，你们皇家不也是九族之人吗？你们可以对自己宽大，为什么不能对无辜之人宽大？”
“闭嘴，你懂什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罗毅冷喝，将我攥到了一边。
“兰儿姑娘，切不可如此，不要……”公孙夫人攥住了我的袍摆，哀求地望着我。
眼中闪露的光芒让我再一次震惊，她为何不要我的求情？
难道我是她的亲人？难道她不想我送命？
我怔怔地望着她，她应该看得出，我跟王爷的关系，她不该抓住我这根愿意出头的救命稻草吗？
罗烈厉声道：“罗毅，你干什么？兰儿说错了吗？你只管抓人，可去看过刑部大牢里的人，还有这院子里的，这些人都该杀吗？刑部是审案的地方，监斩你找别人吧！父皇哪儿我自会说的！”
160章兄弟开战
“你以为，我想吗？这是父皇的旨意，父皇这么多年受尽了蔡家的欺侮，不杀这些人难以消心头之恨。这些乱党若不斩草除根，恐有无穷后患！”罗毅冰冷的言语，让我的心里一阵战栗，他也难消心头之恨吧？
母亲被逼而死，还冠以这样的骂名，害他受了这么多年白眼与冷遇。
这是一种病态的报仇之心，我不禁替他担心。
可是，如今这些朝中官员，谁会站出来？皇帝恐怕只有罗毅能劝得动。
我跪在了罗毅的面前，磕了个响头，挺直了腰，铿铿然地道：“三王爷，能者以德治天下，庸者以暴力治天下。德者服人心，得民心得天下，暴者得一时之太平，下回再有人心存不轨，必是以死相抵，鱼死网破，无人会归顺。蔡家作恶多端，杀蔡家大快人心，若是杀无辜之人，必为后世唾骂！皇上是天下人的皇上，是万众之表率，宰相需有撑船之肚，才能引领群臣，皇上跟王爷，更要有天大的胸怀，去感化众生。就算这些人还是心存不轨，可是感化了多少旁观百姓。请问是旁观者多，还是砍头者多？那些仗势欺人的蔡家亲朋，罪重者杀，罪轻者罚，无罪者理应放掉。若是有些人再行不轨，再杀不迟！三王爷若是肯劝皇上，皇上必然会听进去。此事跟奴婢无关，可是奴婢觉得，若是袖手旁观，对不起王爷对奴婢的厚爱，请王爷三思！”
房里寂静无声，沉默让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罗烈撑着桌子，移到我的身边，将我扶了起来，搂着我的肩，淡淡地道：“兰儿，你做得够了，听不听是别人的事！”
“二哥，怎是别人的事，难道你不是王爷吗？当然若非蔡氏作梗，兰儿怎么会到你的景仁宫？二哥不要再逼她，她只是一个小丫头，不是三弟为难你，就算没有三弟，父皇也不会同意的！”罗毅冷冷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脸上又覆了一层冰霜，虽然他的嘴还叫着二哥。
161章当断不断
“你胡说什么？像是蔡氏帮了本王的忙，是不是本王也沾了蔡氏的好处，理该连诛啊？”罗烈像只点燃的火药桶，震得我耳朵嗡嗡直响。
“别吵了，你们都是王爷，不怕人笑话吗？我只是一个奴婢，一个奴婢……你们是不是想让皇上杀了我才甘心啊！若是你们兄弟不和，皇上会将气出在我身上，会将我赐死的。难道这就是你们说的对我的好吗？难道你们连这点都不明白吗？我何德何能？三王爷，你快走吧，午时快到了！”我哀求着，推着罗毅出门。
罗毅深叹了口气，提步而去。
罗烈撑着桌面，愣愣地低着头。
我真是不明白，我到底好哪儿了？
还是抢着的东西，闻起来也香，抢到手之后呢？
我提步上前，扶着罗烈。
罗烈抬眸探来，伸手轻轻地抚过我的脸颊，喃喃地道：“兰儿，为什么你要这样聪明，你就不能装作糊涂一点吗？”
我勾起淡淡笑意，从今天起从此刻起，我要坦然地面对两人，他们这样任意我妄为，已经足够了。
理了理他的袍子，笑道：“我要是个笨丫头，不早被你打断腿了吗？我要是个笨丫头，三王爷会闯进火里，将我拎出来吗？好了，二王爷放下吧，我会是你这辈子最好的知音，女人好求，知音难觅，更何况我一直在你身边不是吗？”
罗烈又一次将我揽进了怀里，我感受到了他的热情，就像他的火气一样，能将人融化其中。
我尴尬地推着他，公孙夫人还在房里呢？
封建王爷也太赶时髦了吧！真是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何时能到头啊！
看来是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一定要自己先行得正。
我轻嗔道：“注意影响，以后不许搂搂抱抱的，男女受授不亲，也不许跟三王爷生气，更不许跟我生气，否则我一溜烟跑了，你们再也找不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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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章心生疑云
“你这丫头，给你三分颜色，又开起染缸来了。公孙夫人，你先出去吧！饶是不饶，还得皇上说了算，本王也只能候命！来人啊，将其他人带进来！”
罗烈坐回了椅子，像个孩子一样，消了怒气，没事人一般，嘴也浮起一丝丝的笑意。
令我有些怀疑，这是他占了上风的笑意。
“谢谢二王爷，谢谢兰姑娘！”公孙夫人连连磕头，扶着膝盖，晃悠悠地出门去了。
“兰儿，你不觉得这个公孙夫人，看你不一般吗？”罗烈蘸着墨汁，似不经意地道。
“哪有不一样？就算有，也是因为我为她们求情了吧！说不定我会成为公孙家的大恩人啊！换成是你，你也会谢我不是吗？你千万别动什么，让我假冒公主的念头，我才不想当什么公主呢！我宁可当外面的乞丐！”我矢口否认，心底早已疑云朵朵，不过我躲还来不及。
“天下还有你这样的？饿你几天，你就知道当公主的好处了！”罗烈笑哼道。
“那看当什么公主，齐月国的公主让人指着说，这个就是那个暴淫昏庸亡国之君的女儿，还神气什么啊？或者公主被嫁给臣子为妻，用来拢络大臣。若是国弱，说不定还被送到荒蛮之地和亲！你说公主好吗？如果我是齐月的公主，皇上说不定封我为公主，你们都成了我哥哥，那我可就住进宫里，跟公主们一起了！”我磨着墨，无所谓地耸耸肩。
“胡说八道，你是本王的人，做什么公主！”罗烈终于开窍了，急忙否认。
我呢，才不想当什么公主，再在宫里呆着。
在王府里，有一个王爷宠着我，去哪儿都带着我，我乐得自在。
那丫环跪在地上，好一会儿，我们自顾自说着，谁也没理她。
等罗烈一问时，吓了得脑袋磕到了地面上。
罗烈认真的问着，让人按家分离这些人。
院里的人倒是分门别类的，主子是主子，丫环是丫环，徐家是徐家，公孙家是公孙家的，唯图公孙家的几个女子，端坐在那儿，还有些精神气儿。
163章盼到新旨
眼见着快午时了，才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我跟罗烈立在门口，盼着这是好消息。
果然是罗烈还有几名侍卫，急步进门道：“二哥，父皇有了新的旨意，蔡家男丁十岁以上斩立决，十岁以后卖人为奴，适龄者冲官妓，年长者发配边关，永不入关，族人为恶者斩，良善者不再追究，蔡氏及四大家族，父皇在世之时，永不录用。另有与蔡氏为虎作伥的，鱼肉百姓的蔡党之人斩立决，女子与蔡家同罪，无罪奴仆不再追究。无罪的人家，父皇也不想滥杀无故，让二哥处置，事后向父皇回禀即可！”
院子里立刻响起了哭声，唯有公孙家喜极而泣。
我欣喜地望着罗毅，竖了竖拇指。
罗毅淡淡地斜了我一眼，闪了闪眸光，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似为了我办了大事，不管怎么样，他没有成为一个屠夫，我还是很高兴。
罗烈淡淡地点头道：“好，父皇英明。不过这牢里人多，刑部也没有多少人手，还是二弟派人去分离吧！先将女子都分离出来，年轻的，就送往歌妓坊！年长的另关他处，等到三弟捉拿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