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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说中国美食-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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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朝有酒今朝醉,莫使金樽空对月。楼外楼,成了我的聊斋。我在西湖边大醉一场。脑海里反复播放一部古装电影,片名叫《白蛇传》。

    唉,许仙邂逅白娘子的时候,是哪一年?楼外楼酒家是否已开业了?邀请他们进来坐一坐嘛。避避雨,说说话,不要担心台下的观众听见。喂,老板,有没有情侣套餐———带烛光的那种?纪念一下嘛。

    杭州的饮食是宽容的,即使你喝不惯黄酒,还可以点一杯好茶。对了,汪曾祺说过他在虎跑泉边喝的龙井:“真正的狮峰龙井雨前新蕾,每蕾皆一旗一枪,泡在玻璃杯里,茶叶皆直立不倒,载浮载沉,茶色颇淡,但入口香浓,直透肺腑,真是好茶!只是太贵了。一杯茶,一块大洋,比吃一顿饭还贵。狮峰茶名不虚,但不得虎跑水不可能有这样的味道。”

    杭州人是有福的,总能最先喝到顶新鲜的龙井茶。它又跟最古老的爱情混淆到一起了。许仙和白娘子的爱情。西湖,出产龙井又出产爱情。

    正因为太富有了,反而不知道珍惜。杭州人,甚至拿上好的茶叶来做菜。楼外楼里有一道招牌菜,龙井虾仁,就是。(听汪曾祺说,杭州还有人用龙井茶包饺子,可谓别出心裁。他本人还吃过一块龙井茶心的巧克力。)

    初听龙井虾仁的菜名,以为是刻意求新或恶作剧。当我亲口品尝之后,才觉得这茶叶用得并不算浪费了。这些虾子香得像是在茶叶水里长大的。

    杭州的吃(2)

    这究竟该算作一道素菜呢,还是算作一杯“荤茶”?

    雷峰塔是整个杭州文化的避雷针。在西湖,一走上断桥,我仿佛成为许仙的化身;一看见雷峰塔,就想起曾遭到无情镇压的白娘子。她是否已经彻底解脱?雷峰塔,倒掉了再重建。重建了,必然还会再倒掉。我们暂时安全地躲在雷峰塔的影子下,仰杖着传统道德的庇护,却又忍不住好奇,耸起耳朵,偷听惊世骇俗的爱情所爆发的电闪雷鸣。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

  些吧,我不是海燕,却乐于做海燕的观众……

    眺望雷峰塔,应该吃螃蟹的。为什么?传说大和尚法海,藏匿在螃蟹的壳里。螃蟹成了这位伪道学先生偷渡的潜艇。

    1923年10月21日,徐志摩领着胡适等人游湖,在楼外楼点了大闸蟹:“看初华的芦荻,楼外楼吃蟹,曹女士贪看柳梢头的月,我们把桌子移到窗口,这才是持螯看月了:夕阳里的湖心亭,妙;月光下的湖心亭,更妙。”

    根据徐志摩的性格,他一定同情白娘子的:“我爱在月光下看雷峰静极了的影子———我见了那个,便不要性命。”他本人也像灯蛾扑火一样追求超越世俗的爱情。志摩啊,是个比许仙要勇敢得多的情种,他后来果然遇见了自己的白娘子:已嫁作人妇的陆小曼。但他没有停步,而是跟陆小曼协力打破道德的桎梏,哪怕撞得头破血流……

    志摩与小曼分别离婚,于1926年10月3日结为金兰之好。在婚筵上,志摩的导师梁启超,毫不客气地发表一篇演说,严厉批评了这一对新人:“年轻人往往受到自己的感情所驱使,不能控制自己,破坏了传统的安全保障。他们掉进了使他们遭受苦难的陷井。这确实是可悲和可怜的……”大启蒙者梁启超,恐怕意识不到,这一回,自己多多少少扮演了法海的角色。我,则永远站在许仙与白娘子一方。站在志摩与小曼一方。

    在楼外楼小酌,用一些浪漫的往事作下酒菜。推窗而望,西湖便融入胸怀。苏堤、白堤,是伸向远方的一双筷子。这一回,该从这海碗里挟点什么呢?

    断桥,不断。不断地会有新故事发生……

    结账时发现,楼外楼的菜价,比别处(如庆元楼之类)偏高一些。看来它不仅卖饮食,兼而卖风景。但还是让人觉得挺值的。

    独此一家,别无分号。楼外楼的外面,再没有楼了。剩下的就是一片泱泱湖水。假如你从波光潋滟中偶然发现还有什么画栋雕梁,绝对不是别的,而是楼外楼的倒影。

    徐志摩在《丑西湖》一文中称自己“也算是杭州人”。徐志摩的时代,楼外楼究竟什么面貌,我很想知道。“那我们到楼外楼去吧。谁知楼外楼又是一个伤心!原来楼外楼那一楼一底的旧房子斜斜的对着湖心亭,几张揩抹得发白光的旧桌子,一两个上年纪的老堂倌,活络络的鱼虾,滑齐齐的莼菜,一壶远年,一碟盐水花生,我每回到西湖往往偷闲独自跑去领略这点子古色古香,靠在栏杆上从堤边杨柳荫里望滟滟的湖光。晴有晴色,雨雪有雨雪的景致,要不然月上柳梢时意味更长,好在是不闹,晚上去也是独占的时候多,一边喝着热酒,一边与老堂倌随便讲讲湖上风光,鱼虾行市,也自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愉快。”让徐志摩伤心的,是原本富于村野情趣的楼外楼,也进行了“精装修”,“这回连楼外楼都变了面目!地址不曾移动,但翻造了三层楼带屋顶的洋式门面,新漆亮光光的刺眼,在湖中就望见楼上电扇的疾转。客人闹盈盈的挤着,堂倌也换了,穿上西崽的长袍,原来那老朋友也看不见了,什么闲情逸趣都没有了!我们没办法,移一个桌子在楼下马路边吃了一点东西,果然连小菜都变了,真是可伤。”

    这么多年过去,楼外楼还在继续变。雕花木窗该换成塑钢窗了吧?芭蕉扇变成电风扇,再变成中央空调。楼外楼,再这么下去,就差改卖西餐了。难怪汪曾祺要为在楼外楼,不再能吃到那道传统菜醋鱼带靶,而怅然呢。

    这不是楼外楼的过错。其实,西湖在变,杭州在变。

    连许仙与白娘子相遇的断桥,都早已经变了。我查阅改修前的断桥照片,桥身是高耸着的,两侧布满密集的台阶,桥中央好像还有凯旋门一样的石牌坊,一看就令人浮想联翩。可在1923年,就给断桥动了“大手术”:“断桥在白堤北头,为外湖与后湖———俗名北里湖,即白堤西孤山北之湖———之交通路。桥基旧甚高,嗣修白堤汽车路,将桥铲平改修,故桥身甚低,与平常桥无异,使断桥之名不副实,交通便利矣,未免杀风景也。历史上、文学上最有名之白堤,修成汽车路,为大官,巨绅、富商及纨子弟谋便利,带上许多俗恶尘氛气……”(王桐龄语)在另一幅老照片里,断桥上的石牌坊已拆除,台阶也被垫平,桥栏杆一侧甚至竖起了一溜电线杆,一直延伸到整条白堤。断桥被修改成大马路,许仙若站在路边,你不会觉得他在等命中注定将出现的娘子,还以为是一位“白领”在招手叫出租车呢。

    到某一天,《白蛇传》的故事也会失传吧?

    楼外楼卖的都是大菜。其实,杭州小吃,一直蛮有味道的。据克士先生介绍:昔时杭州街尾,晨昏多有小贩穿行,挑着叫食担,曼声高唱“黄条糕!薄荷糕!条头糕!水晶糕!方糕!松子糕!……”仅做早点的糕就多达十余种,更别提还有豆浆担、油豆腐担之类。杭州真厉害。所谓叫食担,是靠叫卖的,“声调抑扬,响彻里巷,与姑苏早晨之卖花声,上海早晨之卖报声,同一点染地方习俗……”苏州卖花,上海卖报,杭州卖吃的,由此可见这三座城市风格上的区别。杭州,不那么热衷于“形而上”,对口腹之欲却非常重视,认真对待。

    杭州的吃(3)

    杭州小吃,也以西湖为核心。老人回忆,湖畔原先有数不清的茶座,如二我轩、三雅园、望湖居以及西湖码头上的西悦来,卖茶、兼卖茶干及各种点心,有的还卖鱼生、醉虾、莼菜、醋溜鱼等特色菜。其中三雅园的楹联让人津津乐道。上联为:山雅水雅人雅,雅兴无穷,真真可谓三雅;下联是:风来雨来月来,来者不拒,日日何妨一来。

    西湖小吃,当然讲究新鲜,以土特产为主。较有代表性的如刺菱、藕粉。

    西湖产甜藕。磨制成藕粉冲泡,感人肺腑。涌金门外的“湖唇大茶肆”,有一家就借光命名为藕香居。“藕香居不靠湖,傍荷塘而筑榭,内有‘茶熟香温’一匾,为精室所在,即个中所谓里堂子者,面塘开窗,花时红裳翠盖,亭亭宜人,如清晨倚槛品茗,则幽香沁人心脾,无异棹舟藕荷深处也。今藕香居遗址犹存,而荷塘淤填,不胜煮鹤焚琴之慨。”(陈栩语)

    1933年,郁达夫陪朋友沿钱塘江去溪口,走到九溪十八涧的口上,遇一乡野茶庄,就点了一壶茶和四碟糕点,掌柜的老翁又热情推荐他们自造的西湖藕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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