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而太妃染病的消息不知怎的就传到了宫内各处,先是慈宁宫的宫女来问过之后。长春宫也有人来问好,这样热闹的场面,在宁寿宫这个地方确实难得一见。崔嬷嬷瞧着这样的情景,眼角湿润,悄悄对倾暖道:“仿佛回到了康熙二十年。”
本以为这样的热闹场面会在长春宫的人离去之后就消失不见,可是不知怎的,就迎来了养心殿的人。倾暖和崔嬷嬷规规矩矩地跪在道路两旁,谁也不敢说一句话,就连喘口气,都不敢用力。倾暖微微抬了眼皮,映入眼帘的就是那金灿灿的靴子,那至高无上的君王才能享有的颜色,尊贵无比。
可倾暖砰砰跳动的心一瞬间就静了下来,她对这个至高无上的君王的畏惧一时间全部都变成了鄙夷与不屑。他这是在做样子吗?怕被天下人诟病他对圣祖康熙爷不敬吗?若是真的关心太妃,怎会连太妃重病都不闻不问?怎会让宫里的人一听到顺懿密妃这几个字就如同见到了虎狼豺豹一般的害怕?这个天下之主,可不是始作俑者?
太妃见弘历走来,眼里的泪花突然就涌了出来,她朝弘历伸出干枯的双手,哽咽着说不出话。弘历靠着太妃坐着,忙拉住太妃伸出的手,宽慰了几句。太妃张了张嘴,可最终没发出声音。后来,或许觉得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不说一个字显然是浪费的,太妃才说了一句很是让人费解的话:“皇上没挑错人!”
倾暖一震,抬头朝廊下看去。弘历的侧脸很是俊美,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看一个帝王,只是她怎么也无法把这个温润的男子和心中的那个心胸狭隘的小人联系在一起。出奇的是,弘历听到太妃说这些话并没有生气,他反而微微一笑,说:“您好好养身子,今年除夕朕让十六叔带着弘暧来给您请安,弘暧那孩子,朕看过一眼,很是可爱。”
太妃怎么也忍耐不住了,死死地拽着弘历的手哭出了声。老泪横流的太妃很是让人心疼,倾暖知道,太妃想要向弘历求情,请他宽恕自己的儿子,可是她无法张这个口。反而弘历很是体贴的说了出来,了却了太妃的一桩小心事,若是这事儿一直搁在太妃心中,那定是要积下病的。
弘历离开的时候,倾暖有想要冲上前去拦住的冲动,她确实也超前挪了一下脚,可是却没有再跨出一步的勇气。殊不知,她的这个微小的动作却引起了弘历的关注。弘历在她面前停下来,问她道:“你是伺候太妃的?”
倾暖一直垂着头,弘历的威严与温和很好地柔和在了一起,让她更加看不清这个帝王的真实面目。他到底是刻薄无情的人,还是方才自己看到的温润体贴的男子?
☆、第七章 只有皇上能听
那幽幽帝王香气在倾暖的身边缭绕不散,她的心,前所未有的慌乱。
弘历轻轻一笑,预备要转身离开。倾暖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伏地叩了个响头,道:“奴婢有事儿禀告!”
崔嬷嬷急着干跺脚却也无法帮上分毫。弘历轻轻地皱起了眉头,沉默着,吴书来要张嘴呵斥,可又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毕竟这个宫女是伺候太妃的,皇上都如此给太妃颜面,他怎敢在太妃和皇上面前作威作福?这个院子站的人有几十个之多,可是却静的连呼吸声都听得到。那令人心身通泰舒畅的帝王香,不知怎的突然浓郁的让人窒息。
沉沉的声音在倾暖头顶响起,弘历道:“你说!”
愿意听听下头的人说话的帝王还不算是太坏,最起码应该是比较民主的。倾暖心里稍稍放松了些,可她却抬头,直视着弘历对他说:“奴婢要说的话,只有皇上您一个人能听!”
弘历的身子明显地颤抖了一下,只有他自己一人能听的话意味着什么?而眼下这个宫女又知道些什么?弘历心里微微一慌,他本是要发脾气的,这样一个小小宫女如此挑战一个帝王的忍耐极限,实则该罚。可他却从那双澄澈的眼睛里看到了这个女孩的内心,不由自主地他说话的语气也柔缓了下来:“你随朕来!”
身后的吴书来怎么也不放心,忙劝弘历:“皇上,这……”
吴书来的话,在弘历面前自然是没什么震慑力的,弘历的一个眼神,吴书来便噤声不语了。之后倾暖随着弘历往太妃的寝殿去,身为一个宫女,倾暖自是时时不忘自己的宫女职责,躬身掀帘,端茶倒水一点也不差。弘历接过倾暖递上来的茶水,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掀起茶盖,饮了一口水,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弘历便问她:“这似乎不是茶水!”
倾暖屈膝行礼,答道:“宁寿宫后院的枣树结的大枣,奴婢去了核,晾干了,如今皇上您喝的正是花枣茶。宁寿宫拿不出好的茶水来招待皇上,还望这花枣茶皇上不要嫌弃!”
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弘历又饮了一口,缓缓放下,注视着倾暖:“你这是在责怪朕苛待了太妃?”
倾暖忙俯下身子,很是恭敬地说:“奴婢不敢。”
弘历的眼睛很是温柔,即便他背对着外头的日光坐下,那精致笔挺的五官,那满是柔情的眼睛依然熠熠生辉,他道:“你且说来,什么话是只有朕一个人才能听的!”
随着倾暖的言语落下,弘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他从床榻上坐起,冷冷地看了倾暖一眼,对她道:“抬起头来!”
这样的语气才真真的是一个帝王该拥有的,她果然小看了这个天下之君,他即便是露出再温和体贴的模样,骨子里的皇权思想让他不得不处处小心翼翼,天下皆兵。弘历的温柔瞬间破碎,那眼睛里的霸气与威严直击倾暖的心脏:“你可知自不量力四字是如何写的?”
倾暖忙垂下了头,不再言语。这时只听弘历又问:“你叫何名字?”
聪明如倾暖,怎么不知他问这个问题的用意是什么?他一代帝王,说的话,字字句句都有他自己的目的在,此时更是不例外,可倾暖却一点也不害怕,她收起了方才胆怯的模样,笔直地昂起了头,毫不躲闪地直视着弘历的眼睛:“奴婢魏倾暖!”
☆、第八章 宽恕臣妾家人
弘历从宁寿宫出来,径直朝养心殿去,吴书来跟在身边,见弘历的笑容一闪而逝,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不知弘历的不高兴是为着庄亲王的生母,还是为着方才的小宫女的话。这样心里没底,让他这个奴才很是难做。而回了养心殿,弘历也并未叫人在殿内伺候,连贴身太监吴书来都被赶了出来。不多时,吴书来瞧见傅恒步履匆匆往这边来。吴书来忙下去迎着,叫着:“傅大人安好。今儿个皇上不知怎的心情不好,您待会儿进入小心着点。”
推门进入,傅恒见弘历一人坐在床榻上,手执奏折看的很是投入。见此情景,傅恒也放慢了步子,可他刚站稳,正要抱拳躬身请安,弘历却啪地一下合上了奏折,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那奏折在翻滚过程中,一角掀起,傅恒虽没刻意去看,可那‘弘皙’二字,还是如同锐利的针一般扎得他乱了方阵。
养心殿外,怡嫔妙婵正带了滋补的汤来,预备要献给弘历,恰巧殿内传出这么一声响,吓得他们守候在外的奴才们都惊住了。妙婵见此,也不再坚持,忙领着侍女往外走。
养心殿前头的公公叫陈进忠的送妙婵出来,妙婵悄悄问了几句谁人在里头,说着什么事儿之类的。陈进忠不是近身伺候的知道的也不多,只说道:“奴才只知傅恒大人在内,想来是商讨朝堂之事。”
妙婵在出了养心殿门前站定,意味深长地看了那陈进忠一眼,笑了笑:“倒是个聪明的,好好在万岁爷跟前当差,日后你的前程大着呢!”
陈进忠忙跟着赔笑,如此送了妙婵离开,他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折身往回跑。而养心殿内,弘历阴沉着脸,一直眉头紧锁着。傅恒立在殿内,也不言语,良久,弘历对他道:“他们还不死心,还想着这江山应该由他来坐,而不是朕!”
这句话很是严重,关乎江山社稷的大事,自是不同一般。尽管傅恒常在弘历跟前行走,也是弘历看重的大臣,听得弘历说这些事,他也慌乱地忙屈膝跪下,弘历却招呼他起来吩咐道:“明个下旨,先革了高恒高斌的职位,由头你想个合适的呈上来!”
若是平日里弘历吩咐的什么,傅恒都会毫不犹豫地做。可是这次他却犹豫了。傅恒小心翼翼问道:“贵妃娘娘那里……”
弘历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叹了口气:“钰彤那里朕自会安抚。”
贵妃那里的事儿,本是后宫之事,他傅恒身为一个外官自是不该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