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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丫头莫不是有什么好点子?要想少交银子,那就换成别的也罢。”
“刺绣的花布绢子、缎料,军爷觉着可行?”
“那得上好的,入得了眼的。你可别拿什么粗麻布搪塞本爷。”
“奴家哪里敢?”我娇笑一声,知道这秃头不吃女人那套,才故意撒娇着做给门口那些军官看的。
走到布片篓子那头,随手抽了两副帕子来,递予那秃头,便道:“怎样?军爷觉着如何,可入得了您的眼?”
我的语气中满是自信,我拿的虽不是自己的作品,但牛嫂子绣的花样也绝对不差。那秃头见了,果真喜欢的紧,便道:“也罢,就减到二十两吧”
“二十两?”
“怎么,二十两还嫌多啊?爷爷我可是下血本了”
“哎哟军爷,您说的这是哪里话呀”我又开始撒娇,直看得门口那几个家伙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军爷您人这么好,不妨再通融通融,要不就十两吧,咱家穷,没有猪肉、牛肉,家里的母鸡一年到头也没下多少蛋,大不了以后咱多往您家送些虎啊豹的花样子,到时候给您做个百来套精神威武的军装,您看怎么样啊?”
“这……”秃头果然有所触动,开始挠他的光头。
我连忙拿起他的佩剑,殷勤的递给他,又把他扶着站起身,暗示让他快点滚蛋,然后娇滴滴的说:“军爷,就这么定了,奴家烧香拜佛给您祈福还不成嘛”
“那好吧……”他接过佩剑,“爷爷我叫惠范,暂时会住在你们村口的军营里,等到武大人举家搬迁过来,我才会去武大人府上居住。丫头你记住了,进军营的时候就说我的名讳,那守营的军官自会放行。”
我忙点头称是。他说完这话,便带着哗啦啦一串军官离开了。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凉掉的饭菜还隐隐冒着酸味儿,又闻的我是一阵干呕。
“嫂子,我实在不舒服,就先回去躺着了,您别着急,明儿一早咱们再想办法,那每人的十两银子,小月保证都帮嫂子凑出来”
牛嫂听了这话,重重叹了一口气:“麻烦你了。哎……”
“客气什么,大家都这么熟了。”
我见那牛丽丽一直不怀好意的瞅着我看个不停,心里觉得不自在的紧,便转身回自己屋去了。
怎么办?十两银子呀,我上哪里变出来呢?早知道会这样,我就多做些花布绢子多打些猪草了。想来想去没有合适的办法,最终只得操起老本行来。
我这一生最擅长做的事情,无非就是琴棋书画。在这偏远贫穷的乡村里头,这些附庸风雅的技艺根本拿不出手来,要说弹琴,一来买不起乐器,二来弹的再好听也是对牛弹,无人问津。
至于下棋也是一个道理。这下棋最重要的便是棋逢对手,别说乡下地方没有围棋了,就算是有,恐怕也没几个棋艺精湛的能与我对弈。
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如作些画,托人拿到镇上去卖?最好还可以遇上识货的高官,那打赏下来可就不是十两银子这么少了
村里最有学问的,当数木木的老师,张夫子莫属。他既是读书之人,想必对画作也有一定的了解,实在不行,我还可以给画好的作品题诗。不管怎么说,牛嫂子一家人都待我实在太好了,偶尔牺牲一下卖弄卖弄学问也是必要的。
想到这里,我便趁着天儿还没黑透,急急忙忙又跑去找张夫子。
张夫子家境算村里比较富裕的了,但是跟镇上的富贵大宅子里的人物比起来,还是差的远些。
他家有一方农田,夫妻二人都不耕地,只雇来农夫耕种。家里的瓦房倒是挺大,总共加起来有四间大屋子,外加一个小柴房,一个小厨房。其中最大的那间屋子被张夫子用作学堂,供村里想上学又交不起银子的孩童们用。
男的白日教书,晚上写文,女的则是带孩子,夫妻二人过的倒也逍遥自在。
我叩响张夫子家的院门时,就见里头传来小孩儿的朗朗读书之声:“人之初,性本善……”
屋里烛光特别亮堂,想是张夫子的儿子在挑灯念《三字经》。
进去以后,夫妻二人皆是很热情的相迎,还问我今儿身子觉着如何,有没有动胎气等等。
那位夫人我是头一回见,原是来替我诊病之时,我睡的正香。夫人长得眉清目秀的,三十岁的年纪皮肤却保养的相当好,我暗暗心想,这位传奇的医女肯定有什么美容养颜的秘方,才会使自己的皮肤如十五岁的少女般白皙、吹弹可破。
我很客气的感谢夫妻二人的照顾,也不忘告诉他们自己身子很好,没有大碍。由于急着那“十两银子”之事,所以我直入正题。
“令月不才,跟着木木学了些诗词,自己又想信手涂鸦作些画,题上去,不知拙作入不入得了张夫子的眼。”
我的言外之意已经很清楚了,我是想说自己缺钱,想要卖画。这镇上但凡有些学问的男子,都会来找张夫子讨教,做了诗歌托他拿去镇上卖。有的是香词艳曲,最适合青楼的歌姬。有的是手抄版名著,供世人传阅。
张夫子虽不为官多年,却也改不了文气的习惯,三天两头就要去镇上找些书看,或是和那书铺的老板交换宝贝。
所谓的“宝贝”,无非就是张夫子在村里搜罗的好词好诗,加上他自己的作品,然后再拿去跟那书铺老板从各地搜罗来的名书名画交换。
张夫子果然是个明白人,直截了当的说:“李姑娘且画上一幅,老夫替姑娘看看便是。”
“有劳了”
我刚走到书桌边上,始才发觉自己走的匆忙连纸笔都忘了带。
卷一【盛唐篇】 第087章 愿将浓情寄山水
第087章 愿将浓情寄山水
我很羞愧的看了张夫子一眼,他便十分慷慨的拿出他自己的笔墨纸砚借给我用。
我这辈子最擅长的就是肖像画了,而那些山山水水、花鸟鱼虫什么的,画出来虽然好看,但除了美景以外毫无意境和深度,我不希望因为自己画了一座漂亮的山、一条美丽的河却不懂得作画韵味,而被张夫子鄙视了去。因此我选择画肖像。
以前总是画女人,画过的男人少的可以用指头数出来。笔法早已是纯熟到一定的境界了。这次保险起见,我还是画的女人。每一笔每一描,都细心精致,不多时,一副年轻女子的画像跃然纸上。
我又在一旁附上四个字“静女其姝”作为画名。没错,这画中的女子,正是张夫子的夫人。
“张夫子,您看,如何?”我用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他,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张夫子看了半天,竟然一言不发。
等待良久,我心里有些发憷了,难不成一个月不动纸笔,这画功竟差到了如此田地,连一个乡野村夫的眼都入不了了?
“张夫子?画的很差吗?”我又忐忑的问一声。
“不不是很差……实在是太好了太像了……夫人你快过来看,我们初次相会的时候,你就是这副妆容,太像了,简直像极了”
那夫人闻声,连忙走过来看画,看过一眼之后也是愣在了那里。
我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原来是要夸我。
还好自己下笔的时候留了余地,特地把那夫人的容貌画的年轻了一些,想说如果张夫子觉得不像夫人,我就随便编一个人,反正只要入目三分,下笔有神,管他画的是谁呢
没想到张夫子这么给面子既然连他都觉得不错,那么拿去镇上卖银子就有望了
“李姑娘何不把《静女》的全诗都题上去?”张夫子笑道。他看着我的眼神满是惊喜与赞扬,至少我是这么觉得。
我想了想,点头说声“好”,便又重新提起毛笔,蘸了些浓墨,洋洋洒洒的写道: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样的场景——那个容貌姣好的女子,站在城墙下,等待着她的心上人。看张夫人的第一眼时,这个场面就不知不觉浮现在我脑海里面了,而画作之上的城墙、彤管,以及抚着自己青丝的美人,也是我根据诗经里的《静女》所描述的样子画出来的。
实在不知道,原来张夫子和他的夫人还真有一段类似的情缘。
写完这诗,收好毛笔,我又静静地看着张夫子,希望他能快些答复我。
银子急着要,废话得少说。
那张夫子也是十分爽快,一边夸我字写的漂亮,一边恭恭敬敬的收好那幅画,说是要换银子容易的很。
我便趁热打铁道:“令月的家中还有不少画作,只不过都是一些山水,不知道张夫子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