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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荒村,他突然一咬牙,发出一声厉啸。
荒村之前,一排屹立着十匹马,一听啸声,便向两侧一闪,让开路中,白驹一掠而过。
十匹马突然向前一冲,呐喊着举兵刃向前攻到。
老花子大吼:“别耽误,杀!”
菁华已红了眼,元真也是,首先使用暗器制敌,加上老花子四名绝顶高手,十个人怎是敌手?
马上人斗人,马下马斗马,一冲错间,惨叫之声雷动,人仰马翻,十个人无一幸免。
由于这一阻,神剑书生已远出三十丈外去了,接着,荒村中先后跃出五匹骏马,卫护着神剑书主狂驰而去。
天色大明,马匹的脚程都放缓了,时而大道,时而越野,终于到了中牟。
在中牟西南,也有一阵缠斗,沿途截出的人,死的死逃的逃,只有那五匹马始终护卫着神剑书生,落荒而走,急急如漏网之鱼。
人疲马乏,双方都吃不消,中午时分,已到了浮屠古宅左近,后面三里地,老花子的白道英雄们已飞骑赶来,共到了三十名高手之多。
神剑书主的白驹,浑身大汗淋漓,口角泡沫飞溅,大概支持不久了。
老花子众人的六匹马,已放了一次血;他们不惜使用这种残忍的手段,紧钉不舍。
终于,他们到了山下小茅屋之前,神剑书生仍能一跃下马,抱着茜茵从屋后小路奔向山上浮屠古宅。
茅屋里响起一声胡哨,两侧山林间出现了十余名蒙面人,拔兵刃截住了老花子六名男女。
一场混战,神剑书生已攀上了一座山峰。等老花子解决了山下之人,神剑书生已不见了。
六个人浑身浴血,奋起急追,翻过了一座山头,便可隐约地看到神剑书生六个人的身形,正向六座奇峰之一攀去。
等他们攀上了双峰之间的鞍部,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六座奇峰之中,突出了一座古堡,那形式极古朴的七级石塔,紧慑住众人的心灵。那奇异的石造房屋,看去是那么阴森可怖。
更令他们心惊胆跳的是塔下那广场附近的情形。四周屋顶上,围了近百名男女。
石塔的第一层,吊着一个只穿犊鼻裤,浑身肌肉虬结的人,菁华一见那人,尖叫一声几乎晕倒。
通古宅的惟一藤桥,大门口上面的石垒内,伸出十具以机簧发射的大弩,这种大弩,矢长五尺六寸,远射千步,可贯穿尺厚石墙。十具弩正对着藤桥,谁也禁受不起这一击。
藤桥左右,有六名大汉手执光闪闪的鬼头刀,只消一刀挥下,便可将藤桥砍断。
老花子大吼一声,领先奔向藤桥。
“克嚓”一声,一支弩矢正射到桥头岩石之上,没入石中尺余,火花飞溅,接着方传来劲矢破空、殷雷也似的慑人啸吼声,最后才是机弩发射声,可见大弩的威力是如何的惊人。
看了这惊心动魄的声势,老花子豪气尽消,他们志在救人,可是如果冒险冲桥,不但做了大弩的活靶,桥如被砍断,全得粉身碎骨,人没救成,反而送掉老命。
老花子略一迟疑,菁华已掠过他身侧,向桥头扑去。
老花子大吃一惊,伸手一拉她的右肘,急叫道:“去不得,孩子。”
菁华泪痕满面,挣扎道:“不!老爷子,让我走!让我……”
老花子一咬牙,把她向后一带,他的功力比姑娘浑厚得多,她无法抗拒,老花子沉声喝道:“藤桥一砍即断,必将粉身碎骨,人不但无法救出,还得陪上一命。”
“老爷子,你不去我去,放手!”姑娘疯狂地叫。
这时,三十名高手全到了,在后一字列开,全都膛目结舌,摇头叹息。
元真突然冷笑一声,大踏步走向桥头。
玄灵道长伸手一拦,沉声道:“小哥,千万不可做此愚蠢之事。”
元真突然一剑挥出,剑气“嗡”一声厉啸,挥向老道手肘,显然他已用了内家真力,不由老道不缩手,他倏然转身,横剑戒备,冷然说道:“大哥在虎爪山,舍命救了我元真,明知必死,也毫无惧色从容赴难。诸位可以不必冒险,我元真可不能眼看大哥丧命而苟全,赵元真先闯,幸勿阻我。”
他哈哈一声长笑,身形已掠出三丈余。
三道白芒突然飞至,来势如电,元真倏然收剑,向下一伏,用老猿坠枝身法一手抓住藤条,吊在桥下。
三道电光从桥面掠过,殷雷似的破空怒啸声划空而过,一发之差,便要要了他的小命。
他双手并用,向前攀了五丈之远。
对面六名大汉,有一人突然举刀一挥,四根主要的山藤,突然断了一根。
藤桥急剧地摇摆,发出吱吱的刺耳响声,玄灵道长和江南老怪急忙抢出,一左一右紧拉住两根主藤,倾全力拉紧,不让桥晃摆,桥重不下数千斤,想拉紧难似登天。
菁华利用三支劲矢射到,人群一乱的瞬间,突然挣脱老花子的抓握,纵落桥头,只一刹那间,便以极为迅捷的身法掠出五丈外去了。
对面又一名大汉鬼头刀一挥,巨藤又断了一根。
桥长五十丈,重量不下五六千斤,是用巨藤逐段接连的,拉力加上摇晃时的加速重量,拉力超出万斤之上,这时四根主藤断了两根,巨藤已不胜负荷,加上中间有人,这一端又有两个武林高手用力绷紧,藤桥怎吃得消?
藤桥突然一颤,接着从中而断,以惊人的声势,向深渊下堕落。
在对岸百余人狂笑和这面三十余人惊叫声中,姐弟俩抓紧这一面的藤桥,向崖壁上猛砸。
姐弟俩心思灵巧,在藤桥行将砸上崖壁的刹那间,突然放手,并双手连击四掌,减去冲势,再抓住由崖壁弹回的山藤,悬空挂在那儿。
等玄灵道长与江南老怪会同五名高手,将藤桥拉上一半时,姐弟俩已爬上崖来了。
突然,对岸传来一阵洪钟也似的巨吼:“相距非遥,诸位请在山上向下瞧,浮屠古宅将有盛会,欢迎参观。”
接着,号角长鸣,广场四周屋顶上的人,发出了轰雷也似的欢呼和呐喊。
相距五十余丈,天堑无法飞越,三十六个咤叱风云的白道英雄,只能眼睁睁看着对崖广场中,残忍的悲剧上演,束手无策。
菁华姐弟只感到万箭穿心,痛哭失声,对岸的一声声惨叫,像一柄柄尖刀刺在他俩的心头。
除了等待奇迹的出现,希望已经破灭了。
且说对崖的变化,玉琦面临死亡的残酷考验。
在第一次号角长鸣中,铁栅徐徐上升,八名大汉挟着玉琦,踏着整齐的步伐走出了广场。
四周,坐着百十名衣着华丽的男女,高踞四丈余高屋顶的看座上,发出了欢叫呐喊之声。有人狂叫道:“看哪!狂狮!狂狮!就是他。”
“果然英雄!可惜!”
“蠢材!瞧,这是自命不凡的蠢材!”
“不愧是龙门杨家的后人。小伙子,祝你魂魄安宁。”
在呐喊怪叫声中,浮屠第二层天台之上,一排十六名身穿金色长袍,头戴金盔的大汉,以十六如一的整齐手法,将金光闪闪长有五尺的号角送到口边。号角也叫画角,形如竹筒,本细末大,乃是军中的乐器,也作为施发号令之用;全长五尺,音量雄壮而凄厉,令人闻之气血沸腾,如果是单独一具吹奏,却又令人心弦颤抖,毛骨悚然。
号角狂鸣,所有的人全都起身肃立,鸦鹊无声,可以听出自己的呼吸声。
对面红缦看台中,池缣和小芳、小菊,在金碧辉煌的胡床上徐徐站起。她们仍是那身惹火装束,只是外面披了一袭火狐大毛氅。
池缣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中,寒芒闪闪,桃颊上泛寒,用清亮的嗓音发话道:“杨玉琦,你还有机会,当你愿意归附之时,随时可以出声招呼。浮屠古宅之人,以至诚欢迎你与咱们共襄盛举,同建大业。”
玉琦心中冷笑,心说:“这贼淫妇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但他仍沉着气问道:“妖妇,你们襄何盛举,建何大业?”
“联盟武林群豪,靖清海宇。”
“哈哈哈……”玉琦爆发出一阵狂笑,声震霄汉。
池缣心中一懔,在笑声中,分明具有无穷内力,不像是经脉已塞,已成凡人的模样哩。
但她对碧玉露有信心,而且玉琦已毫无反抗的迹象,她心中稍安,突然举手一挥。
八大汉挟着玉琦行礼后退,上了第一层石塔,同时动手将他的手足扣牢在四只大铁环上,打开发结,结在上面的铁环上。“嗤”一声裂帛响,他的上衣被撕掉了。
一切准备停当,八大汉爬下广场,一字排开向看台躬身抱拳行礼,整步返回铁栅。
阳光普照,这是严冬少有的好天气。铁环上的玉琦,浑身汗光闪亮,古铜色的坟起筋肉,不住跳动伸缩,显然他在集中全力冲击经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