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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郑离的话应了预兆,后来几次去丹霞宫都没撞见太子,皇后更像从不知晓似的,问也没问。
一晃快到年下,皇帝在行宫已经住了两三个月。
皇后再淡定的心思,此时也不免急迫起来。三个月来,皇后经手的奏折寥寥无几,文华殿的角落里都快结下了蜘蛛网。
丹霞宫这儿没动静,后宫却乱了套,妃嫔们隔三差五走动,就为打探皇帝的消息。幸而腊八前的不几天,行宫传来皇帝旨意。
请太后、皇后行宫过年。
这种做法根本不合祖宗规制,皇后想叫太后去劝劝万岁,可到了明瑟殿,太后她老人家早打好了包袱卷,就等着和皇后启程呢!
皇后再糊涂,此时也明白这是皇上和太后联手布置是局,为的就是架空自己。
徐云瞄着皇后的脸色:“娘娘,奴才心里怕的紧啊!”
“你怕什么?”
“娘娘,万岁爷的心思是越发的不好捉摸了。这两三个月的功夫,朝中就变了风向。万一过了年,皇上仍旧不肯回宫。。。。。。”
皇后抬头:“不会,今年辽北大旱,万岁爷早言明开春便去登山祭祖。本宫担心的是。。。。。。届时他独自回宫,反把咱们丢在曲池,到那会儿我们先前的努力就全完了。”
徐云耳朵嗡嗡作响:娘娘是万岁肚子里的蛔虫,若娘娘如此说,十有八九是准的。
“娘娘赶紧想个应对的法子才好啊!”
皇后为今只有把希望寄托在选秀一事上:“本宫走后,留下云裳协助郑书女选秀,要大张旗鼓,风风光光的办这件事,逼着皇上届时不得不把本宫迎回来。”
徐云想了想,这倒不失一个好主意,遂去与云裳商议。
腊月二十八,太后与皇后起驾前往行宫,宫嫔之中只带了几个年轻漂亮,却品级低微的才人。
大部队一走,后宫顿时冷清的像个冰窟窿,没能巴结上皇后大腿的妃子们立即化身成了深宫怨妇。
新安苑这儿不免也受到波及,最明显的就是御膳房每日送来的饭菜越发清汤清水,还是槐嬷嬷看不下去,亲自走了一趟才稍好些。
可那些不及新安苑面子大的宫室,就只能委屈的熬年关。
皇后派来的云裳似乎铁了心要也郑离打好关系,娘娘一走,她就抱了被褥来与郑离同住。云裳本就是新安苑出身,小宫女们口中的大姐姐,她搬进来后,花缘等少不了对郑离有些冷落。
唯独花镜待郑离始终如一。
没了男女主人的皇宫就像失了精魂一般,各处冷冷清清,倒是有个例外,承欢宫日日门庭若市。
汤姑姑、郑离、云裳三人分工明确,从里到外对承欢宫进行了修缮,大到屋檐廊柱,小到茶杯器皿,没有不留心处。针线局昼夜不停,连续赶制秀女们统一的着装。
槐嬷嬷把小宫女们两人分作一组,与汤姑姑对着单子安排人手。
谁给秀女们打水,谁梳头,谁管衣裳,谁送膳食。。。。。。都是井井有条,没有疏漏。
汤姑姑原还有些瞧不起郑离,眼下却不敢再这样说。
选秀这样大的场面,就连她和槐嬷嬷这样老油条都有疏忽的时候,这个年纪轻轻的郑书女却纹丝不乱,把前后调度的井井有条。
差事干的漂亮,皇后自然得了消息。不但嘉奖了一干人,更准郑离出宫自行过年。
云裳一得信儿赶紧过来恭喜:“好妹妹,我就说,你吃的这些辛苦娘娘都是看在眼里的。出宫回家团聚,这样的恩赐,我们想都不敢想。”
槐嬷嬷是云裳小时候的训育女官,闻听此话笑骂道:“怎么不敢想,再过三四年你也二十五了,难道还不出宫嫁人去!”
云裳没有大伙儿预想的羞红,反而尽显苍白色。
槐嬷嬷一瞧便觉不对,赶紧拉了云裳低声道:“傻子,你难道忘了嬷嬷当年告诫的那些话?后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趁着年轻早早的离了这地方,免得落得和我们一般下场!”
71、团聚
槐嬷嬷联想到丹霞宫传出来的那些流言,不禁捏住云裳的手腕厉色道:“你是不是真和徐云那狗东西。。。。。。”
云裳的头垂的更低。
槐嬷嬷身子撑不住微微晃动,几乎有栽倒的趋势,郑离赶紧上前搀扶住她。等槐嬷嬷坐稳凳子,捉住手边的柳条枝就要抽云裳。
郑离一把按住:“云裳姐姐终归是皇后娘娘的人,嬷嬷真心为她,好好劝说劝说便是,柳条却是万万不能用的。好歹给娘娘留个颜面!”
云裳感激的看向郑离,槐嬷嬷这猛一下子气血更旺,啐道:“早知道你烂泥扶不上墙,当初也不值得我百般使力送你去丹霞宫当差。原盼着你自己珍重,没想到还是落得和那些阉人一同苟且。”
云裳被几句话刺得面红耳赤,脸上一片能拧出胭脂汁子似的红霞:“嬷嬷你错怪了徐公公,他虽然是个宦官,可待我却是一片真心。我不比郑书女,小小年纪就进了宫廷,家乡早没了人,都死绝了。除一心投靠主子,求得安身之地,出宫也是死路一条。”
槐嬷嬷冷嘲道:“一心投靠?那也得看看主子是谁!”
郑离觑着槐嬷嬷,觉得槐嬷嬷说这几句话时,目光有意无意落在自己身上。
难道说给云裳听是假,说给自己听才是真?
郑离静下心不言语,只看二人如何对答。
槐嬷嬷哼了哼:“皇后进宫时不过是个品级低微的小小美人,娘家陪嫁了一个十一二的小丫头。徐云跟着皇后的时候与那小丫头年岁正相当,都说两个人有些暧昧。结果呢!哈!为了扳倒元后,皇后可谓费尽心机,那小宫女死的不明不白,徐云倒是平白官升一等,成了皇后身边的总领太监。”
云裳再怎么说也是皇后的人,槐嬷嬷这样毫无遮拦讽刺皇后作为。。。。。。
郑离尴尬的站在二人之间,槐嬷嬷瞥了她一眼:“你不用怕,云裳虽然心里向着皇后,可这种话,借着她十个胆子也不敢与皇后告密。”
云裳的身形一瑟缩。
槐嬷嬷十分满意云裳这种恐惧之情,冷笑道:“因为皇后恼羞成怒之下,必定也不会放过这丫头!”
手中的柳条抽的桌案“啪啪”作响,虽然没抽在云裳的身上,却比打在她心头更难受。
“郑书女,你可要谨记云裳的教训,千万别走这条老路!”槐嬷嬷累了,她不肯再看两个女孩子。
郑离还想问些什么,可到嘴边的话又不知该怎么表达,只好搀扶起两腿僵硬的云裳,一步一踱出了房间。
大门在轻轻阖上的一瞬,槐嬷嬷忽然睁开眼睛,可惜。。。。。。只来得及捕捉郑离裙角的那朵栀子花。
。。。。。。
云裳闷闷的不说话,郑离斟了杯茶在她面前:“今天的事儿你也别多心。槐嬷嬷和你怎么说也有师徒情谊,许多话虽然刺耳,但用意是好的。”
“我不怪槐嬷嬷,只是事到如今已经身不由己。”云裳想到那一次要不是徐云开口求了皇后,说不定自己真被打发去了玄音禅师身边。
她侍奉皇后多年,但是在皇后眼中,也无非就是颗棋子,能利用的时候就尽情利用,没有价值的时候。。。。。。远远的丢弃就是。
云裳想到那种后果便觉得遍体生寒,她赶紧拉住郑离的手:“阿离,槐嬷嬷说的对,你万万不能学我,要,要时刻提防着徐云。”
提防什么?怎么提防?
郑离再问,云裳无论如何也不愿说。这一夜,二人均是辗转反侧,无心睡眠,
次日,千牛卫重云亲自来护送郑离出宫,花缘、花镜等万分不舍,但想着初三便能得见,大伙儿又开始兴致勃勃的帮郑离准备出宫的小礼物。
花缘充分发挥她的好人缘,进了御膳房逢人便叫哥哥、叔叔、大爷。虽说大部分御厨都跟着皇后去了行宫,可总算还有些不得势,却手艺好的高人。赶在郑离出宫前,花缘讨来一大包翠玉豆糕、杏仁饼。想到郑姐姐对她的好,胖花缘又把自己珍藏的松仁粽子糖用纸包了,一并给郑离带去。
余下小宫女皆有礼物相送,弄的郑离十分不好意思,还是槐嬷嬷笑道:“你真心想谢,不妨就捡宫外那些新鲜的玩意买些送大家。这些孩子都着实可怜,早早的进宫,若是在外面,也能见识见识长安城的庙会,十五的花火。”
郑离爽快的应下来。
其实,新安苑的小宫女们已经是非常幸运的孩子。至少槐嬷嬷从不刻苦宫女们的月钱,甚至还时常求了御膳房帮大家改善伙食。远的不说,就郑离所知的承欢宫,汤姑姑底下的宫女官宦没有不怨声载道,被克扣的紧,有个机会就想往别的地方调,可见汤姑姑人品如何。
郑离进宫领过几次月钱,虽然少的可怜,却还足够买些胭脂水粉,糖果桂花糕送大家解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