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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儿是气坏了,往日从不说狠话的她,小嘴吐珠子似的,一个字一个字都砸在萱姑姑的脸上。
萱姑姑羞臊难当,郑离便轻声道:“好了,你们都是我身边的人,吵在一处算什么?”她有心维护芬儿,又与萱姑姑道:“芬儿年纪小,不懂事,怎么萱姑姑也不知轻重?就算心里对我有不满,好歹进了屋子再说不迟,闹的大伯母还以为咱们怎么了呢!”
那些午睡睡醒的小丫头们挤着脑袋偷偷往这边观瞧,见郑离打量她们,又都吓得四窜乱逃。
萱姑姑没抖起威风,反被埋怨,不免讪讪:“姑娘进去瞧瞧吧,二少爷不知怎么,身子烫的紧。”
郑离心下惊慌,推开萱姑姑大步进门。
厢房中,乳娘抱着郑译焦急的来回踱步,看着襁褓中通红的小脸,乳娘一颗心几乎碎了。她把二少爷当成自己亲生的一半照顾,眼下孩子得病,好比割掉了乳娘心口的一块肉。
“姑娘,姑娘你快瞧,二少爷不知怎么了,额头烫的很。”乳娘一见郑离,立即有了主心骨,忙将襁褓推给她瞧。
郑译白净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白胖胖的肉颊温度十分高。小鼻子呼吸缓慢,两眼紧闭,连耳朵都跟着烫手。
郑离用手一贴便知不妙,忙叫芬儿去请房氏,好在徐太医来为大夫人复诊,听闻情况,也随着来瞧。
这位徐太医原是太医院掌院,医术十分高明,可惜近些年皇后与武贵妃倾轧十分厉害,徐太医是个精明的,不愿意搅进这是非中,加上他确实上了年纪,便就势请辞回乡养老。
大夫人昏迷以来,都是徐太医亲自问药,岳云也不敢相信别人。
徐太医号了脉象,笑与房氏道:“受了惊风,不碍事,老朽开个方子,叫小厮们去抓药,小少爷年纪还小,吃两三剂怕也就好了。”
房氏万分感激,又叫果儿去选四样点心做礼。郑离看着徐太医慢慢收拾药箱子,便开口问道:“敢问徐太医,这惊风是什么风?才午间时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发起了高烧?”
徐太医笑笑:“所谓惊风,便是邪风。时值换季,难免有些不妥。老朽观瞧,小少爷从娘胎中生下来就弱,体质比照一般孩童逊色许多。慢说是惊风,就是温度变化大些,怕也要叫小少爷受些罪。姑娘放心,用了老朽的药,小少爷不出半月自然就好了。”
房氏在一旁解释:“徐太医医术高明,在青州首屈一指,阿离放心,译哥儿会平安无事的。”
26、退烧
徐太医的药果然有效,才吃了一剂,郑译的小脸蛋就渐渐消散了红晕,耳朵也不热了,鼻息节奏顿挫,不似刚刚。
房氏见无大碍,心里惦记去看大夫人,便嘱咐人细心照看,自己先去了小佛堂。萱姑姑因为心中不安,更不敢往前凑,厢房中一时就只剩下了郑离、乳娘和芬儿。
阿离不假他人之手,亲自抱着郑译,时不时用手背贴在弟弟的额头上试温度。徐太医的药虽然苦,但郑译从始至终都是那个老样子,不苦不闹,煎汤苦药送下,郑译也不过就是哼哼两声,眼皮子也不睁,叫所有疼惜他的人更感可怜。
药香暖人,却寒心。
“译哥儿是你亲自照顾的,没人比你更清楚他的身体。你每每告诉我,译哥儿吃的好,穿的暖,虽然不哭不闹,却叫人十分省心。说句不客气的,自从译哥儿出生,我就没见他病过,今日闹的这样大,难道不蹊跷?”
乳娘十分羞愧,忙解释:“也怪我大意了,想着姑娘时常说,小孩子常常抱出去晒太阳,骨头才能长得结实。奴婢是粗鄙之人,从不懂那些门道,却只相信姑娘的话。这不,今儿午后太阳足,我和萱姑姑便兴冲冲冲带了小少爷往净池那边闲逛。这一路上也不见小少爷怎样,唯独。。。。。。”
乳娘有些疑惑,有些不安,她压低声音道:“唯独在白翠亭的时候撞见了一位姐儿,姑娘也知道,除了侍奉小少爷,我是从不往外走动的,认识的人也少,萱姑姑倒是有些眼熟,说那姐儿是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青岚。”
郑离声音急切:“你是说,你们撞见了青岚?那她可曾碰过阿译?”
乳娘连忙摆头:“小少爷是姑娘的至亲,也是奴婢的依靠,那丫头虽说十分和蔼,抬手要抱小少爷,可我怎么敢把小少爷交给一个陌生人呢?况且,白翠亭三面环水,她要是一失手,我万死莫辞,根本不敢叫外人碰。”
“这么说,你虽然看到了青岚,但是她始终没和阿译有近距离的接触?”
乳娘唯恐郑离不信,指天画地,甚至用她那个早不知流落何方的孩子起誓。
郑离心知乳娘秉性,忙拉下她的手道:“别怪我多心,有几句话我得嘱咐你,岳家二夫人对我有些偏见,那位青岚姑娘又是她的心腹,咱们少不得要提防几分。你没在大奶奶面前提及刚才的话,大约心中也存了疑惑。可咱们细想想,平日无病无灾,怎么碰见了那个叫青岚的丫头,回来就起了高烧?”
乳娘有些害怕,当初预备做乳娘时,介绍她进郑家上工的牙婆便说了一些内宅争斗与她听。乳娘还当是戏文里才有这些事情,不成想自己还没把小少爷抚养大,就硬碰硬的撞上这种倒霉事。
“姑娘,要不要找个机会和大奶奶提一提?”
“不!”郑离斩钉截铁道:“这些也只是咱们的怀疑,算不得数。好在阿译无事,你今后多留心些就是,别再叫二夫人身边的人靠近。”
郑离又等乳娘给郑译喂了奶方起身离开,走到门帘子前,忽而又止住了步子,在乳娘诧异的目光下,郑离抽出袖口中雪白的帕子,用郑译用过的药碗内围抹了一圈。
帕子上立时沾满了药渍,甚至染透了帕子上那朵绣工精美的百合花。
乳娘心思一动,立即把自己的那条干净的找了出来:“姑娘先拿我这条应付应付,别人不问也就罢了,若有管闲事的,姑娘就把这条照着她脸上一摔,看还敢不敢小觑咱们主仆几个。”
郑离笑而不语,将两条帕子一左一右分别塞进袖口,悄步出了厢房。守在门外的芬儿立即贴附过来:“姑娘叫我在门口盯着,倒是看见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像是二夫人身边的丫头青缨,见了我转身就跑,姑娘说,她不是心中有鬼,还能是什么?”
小岳氏身边的丫鬟喜欢用“青”字点缀,这些青字辈的丫鬟走在岳府后宅,少不得带了些趾高气昂。要说旁人见她们就躲还好理解,可换而处之,必定有所古怪。
“姑娘,要不要托人去打听打听?”
“不必,这件事我心里自有计较。”郑离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躲了,将那条沾染上药渍的手帕给她瞧:“叫你哥哥出府,在青州城找个医术高明,却声名不显的大夫,瞧瞧这药有什么古怪。”
芬儿忙看四周,不见有疑心的人,方道:“姑娘是怀疑药里掺了东西?”
“不是怀疑,而是肯定。”郑离冷笑:“译哥儿的病来的古怪蹊跷,去的也是古怪蹊跷,就算是太上老君的仙丹,那也要几个时辰后才能看出效果。依我看,不是徐太医的药有奇效,就是早有人在煎药的时候动了手脚。”
芬儿不解:“这又是下药,又是解药,闹的是哪一出?”
这件事别是姑娘自己多心弄错了吧?她有些不敢开口询问,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才最接近事实真相。
郑离不知芬儿心中的念头,轻推了她一把:“先去打听要紧,切记,要避着人。”
芬儿点头应下,自去找她在岳府当门房的哥哥不提。
阿离心事重重的回了自己的正房,又叫平日不大重用的两个小丫头看守在外。自从听了翠儿的那番话之后,她就有些警惕,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郑离总觉得有一道目光在暗处盯着自己,待查找一圈儿后,留给她的总是失望和徒劳。
前世时,邻居家有个顽童,养了几只小仓鼠,每每要拿着细红绳拴在仓鼠的脖子上,可怜的小动物若不按照顽童的线路走,必定要被勒紧喉咙,随时都有毙命的危险。
此刻,郑离感同深受。
岳家的案件虽然看起来和自己毫无瓜葛,可她早被卷进其中,甚至有可能成为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不过她倒是不后悔自己对彭先生的婉拒。
不进宫,自己尚且有一条生路,进了宫,别人便为刀俎,自己则是鱼肉。
郑离猛然起身抽出桌案上的纸笔,研好墨汁,思忖片刻,才将心中的线索一一着墨其上。
岳家小厮、壁画、鬼影、青岚。。。。。。
前三者都指向已经死去的什锦,而翠儿口中意图对自己不轨的青岚,其目的又是什么呢?
二夫人就不怕这样明目张胆的加害自己,万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