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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零一家:从大陆到台湾的父子残局-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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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没有受过教育的学者,一个不追求享受的现代企业家,一个没有钱的大亨。”

他应该是共产党最高理想的象征,却死于斗争里,但今天的中共已经给予极高的评价,并且成立了专门研究其思想事业的常设机构,全四川都以他为荣,但是已经六十年过去了。

二○○七年,我到北碚,看到了当年我的出生地。更早的时候是个盗匪出没之地,却因为卢作孚的理想主义,而建设成为一个井然有序、花园一般的城市,我很为自己的出生地而自豪。父亲的婚礼在他办的中学礼堂举行,而他与父亲是好友,由他出面为父母亲安排了婚礼。我更庆幸有这样一位了不起的长辈,虽然如今我已年近古稀,依然私下愿以他为最高的榜样。

我的身份证上写着我的出生地是北碚“设治局”,到了当地,承蒙李院士见告,应为“设制局”,制造国家要使用的器材的所在。北碚有个三花市,今天也没了。当年三花市有一家公家单位的医院,里面有一位德国大夫,常常为中大的员工看诊,我,据李泽椿院士说,应该就是他接生的,可惜不知这位德国大夫的姓名。

母亲一开始就不想生下这个男孩,在八八年之前,她也不会想到几十年后居然重逢。她一开始没有记下我的生日,该是生我的那一天便很不痛快。父亲当时远在天边,母亲生下我没有几个月,她就打算撂下姐姐跟我了。母亲离开我的时候,我还不满周岁。

我一生用不着算命,因为没有八字可言。据相关文件记载,我的父母不和是在一九四一年,那么,我身份证上的年纪就比我实际年纪要小一岁了。后来问母亲,她约莫想起“应该是太平洋战争发生的那一年”,珍珠港事变为一九四一年,果真如此,我就真的要再加一岁。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更没干过什么大事,大一岁小一岁很不打紧。没有八字,少了许多无谓的烦恼。

为什么最早的记忆中没有姐姐?此事一直到了前几年去美国,会合了姐姐,从已经八十二岁的李本明姐姐处得知一点梗概。

原来父母是有过谈判的,在一个餐馆里。

母亲表示两个孩子她都不要带,父亲只好接受,但是,那个时候姐姐一直哭,父亲就说,你一直哭,舍不得妈妈,那你就跟妈妈好了。就这样,父亲只是把我给带了回家。

我在父亲家里待了多久?不得而知,齐邦媛姐姐亲眼见到过父亲抱着我写论文,想起此事,我依然心酸,因为父亲是个学术狂,当年,带着流亡并且也会打仗的学生到了湖南,遇上土匪,学生与土匪你来我往地枪战,烟硝弹雨中,他居然还在从从容容地打字写论文。这样的学者,被逼迫到要给娃娃喂奶换尿布,真是情何以堪。难怪他一生都羡慕齐邦媛的父亲齐世英先生有那么好的一个太太。

那个一直哭的小女娃娃,我的姐姐,后来又去了哪儿?据她说,她记忆里就是在育幼院里,过着有纪律的生活。姐姐一生都能守纪律,小学中学大学从未迟到早退,从来没有考试不及格,由一女中而台大,一路顺利,毕业之前还当班长,无非就是特别地能够承受压力之故。她的任何一封手写的信,从第一字到最后一个字,稳稳的从不松弛,也许就是在幼年就养成的习惯。至于是否真的在什么育幼院,后来特地邀了姐姐一起去北京看看母亲,对于过去,母亲一个字也没说,我就特地安排,让姐姐在某一天可以与母亲单独相处,找了一家大饭店,让她们一起住一夜,但母亲依然什么也没提,姐姐从此也不问了。

在北碚生活的稚年中,与杨家骆教授府上有一段渊源。

母亲出走,有时由杨府照应着我,杨家骆夫人在那一年怀了头胎,就是杨思永,太夫人开心得很,说是我把他们家的长孙给接来了!我自然在杨府也受到了宠爱。杨府有一阵子住在北温泉公园里缙云寺的右厢房,母亲上山下山必然经过他们家,来往自是频繁。缙云寺方丈为当时三大名僧之一的太虚法师住持,我的记忆中没有跟什么老和尚来往,然而遇见他的机会总是有的。我的老友王士弘教授,当年已经是中大的学生,他曾经一个人到缙云寺玩耍,口渴难耐,居然把供佛的茶水一杯杯喝个精光,小和尚见到直呼不可,年轻的王士弘赶紧跑,却迷了方向,跑到了太虚法师的小院子里,惊动了老和尚。老和尚十分慈祥,只说让他喝吧,还命追赶他的小沙弥好好带他出山门。

与罗裕昌、齐邦媛在罗府,距离我们家只有步行十几分钟的路程,时间约为三十年前。

也许他常常游山观庙之际,幼小的我曾经与他相遇,只是当时彼此不识而已。

就在杨家骆伉俪结婚的草坪下方,有一竹屋,此处就是郭沫若当年居停的处所。旁边有一座小小的宫廷式红屋,李院士曾经在里面上小学,冯玉祥莅临,还发动了他们这些小学生,沿途挥舞旗帜,壮其声威。

合川

父亲与郭沫若倒有一段故事可说。

父亲人高马大,是典型北方汉子的体型,郭则精瘦矮小,但是两人的酒量都不错。有一日,大家撺掇他们两人比比看,到底是谁的酒量大?于是一杯一杯地干,后来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郭沫若怎么样就是领先一杯。既然总是郭领先,父亲就服输停杯了。停杯了还是不太服气,父亲就说,你会喝酒也没有什么了不得,小个子,要是比吃饭,你就不行了。吃饭应该是父亲的专长之一,他主张无论做什么事,要“先当饭桶”,一个人连吃饭都不行,遑论其余。然而如今我看,当时的大后方大家很穷,比吃肉是比不起的。

郭沫若也真的喝多了,居然也肯比饭。这一趟便很明白地颠倒了过来,无论吃几碗饭,父亲总是领先一碗。大约吃到了第七第八碗,郭先生服输。这么样可以说双方打了个平手。

此时不知道是谁的提议,比比爬山怎么样?

当时已经半夜,这些饱学之士还真的有点无聊,就真的要比赛爬山。

在北碚附近,有一座钓鱼城,此城非同小可,拔江而起有数十丈高,上面顾名思义,为一块很大的岩石台地,南宋时窝阔台便打到了对面的合川,眼看就要渡江而来。但是当时的南宋已经有火药可用,早早就在钓鱼城上建筑了许多的炮台,大炮可以做两百多度的旋转,今天也还有当年制作火药兵工场的遗迹。蒙古兵在对面的合川正要大举渡过嘉陵江,不料宋军发了几枚大炮,飞越江面,直捣合川蒙军营地,蒙古兵没遇见过火药,吓了一大跳,便再也没有渡江而来。没多久窝阔台去世,有一说就是被这几发大炮吓死的,这一点好像没有什么明显的证据。但是蒙古兵没有渡江却是事实。

设想当年要是南宋没有发几炮到对岸,历史势必要改写,有人说,顺势而下,那么南洋必然也落入元人手中。

父亲与郭沫若便打赌看谁能从江面往钓鱼城爬,先到上面台地的获胜,地质学家哪个不能上山下海?真要爬,输赢可想而知。但是否那一夜真的爬了山?我已求证无门。

在钓鱼城,我跟同游的李院士、杨家弟妹等说着这一段故事,并且提到他们一伙人都是从江面爬石阶而上的,要费一点力气。导游却没有听说过江面可以直接拾级而上的石阶,那我说的故事靠不住了?没想到讲着讲着,正好到了一处高高的临流石台,乱葛野树间可以辨认得出有往下陡峭的青石台阶,问了问当地的人,他们说此处的台阶已经多年不用了,几十年前直通渡口,可以到对岸。我想没有问题,郭马二老正在此时,联手显灵,让我发现他们当年夜半比赛登山之处,妙哉!妙哉!

重庆

一直到近年,我常常做同一个梦,几十年来不得其解,二○○七年到了北温泉公园,方才恍然大悟。

我总是梦见大水灾,从一处山坡往下望,黄黄荡荡一片汪洋,下面有一座篮球场,水淹到了球板,水面上只看到许多的屋顶,桌椅杂物漂流水上,载浮载沉。就是这么样的景致,一再地在梦中出现。

六十多年之后,我们到了重庆,就在数日之前,居然连日大雨。江水滔滔黄泥滚滚,许多岸边的树木也都淹到了水里,林脚大多淹在水下,此为三四十年来之仅见。顺着金刚坡,绿荫遮盖不见天日,透着树影往下瞧,也只见一角一角的黄泥江水,急流中盘旋回转不已。长江大桥桥面,离水只有几尺,近处虽然不见淹在水中的篮球架子,但是逼在脚下的江面却十分眼熟。

六十几年前,应该也是发了大水,吓到了这个小孩,噩梦几十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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