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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小心一点!”
罗沙抬头看着艾维特走远,才看到铁丝网外的速水夏澄。
“速──”她高兴地跑向他,双手抓住铁丝网。喘个不停。“你怎么会在这里?来写生的吗?下雨啦!作品不会破坏吗──啊!雨停了!我怎么都没有注意到……”
她兴奋地自说自话,连水真澄的反应很冷淡。罗沙察觉到这种冷淡,为自己的兴奋感到讪惭起来。
“对不起!我只顾着自己说话……”
“我还有事忙,对不起!”速水真澄冷淡地打个招呼,就往坡下走去。罗沙身上一处处的泥痕,让他看了刺眼。
“速──”她想叫住他,又师出无名。
她想不明白,连水真澄对她的态度,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冷淡?
土坡上,祝艾波看速水真澄走远了,才急忙喘着气跑下来。
“罗沙!罗沙!你还好吧!有没有跌伤?”她边跑边喊。
罗沙回头,想起方才的事,沈着脸问:
“艾波,你刚刚干嘛推我?”
“我没有啊!”祝艾波猛摇头,诚实毫无嫌疑地无辜。“我还以为你是不是滑了脚!你跌下去的时候我吓呆了,很担心你!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
“没有就好!我担心死了。”祝艾波放心地拍拍胸口。
看她这么关心她,罗沙觉得很不好意思,说: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的,大概是我自己脚滑才会跌下来,下次我一定会多加注意!”
“你真的没事?”祝艾波不放心又问。
“真的没事!”罗沙活动四肢表示平安没事。“跌下来的时候,艾维特正好经过,被他救了。”
“真的?好罗曼蒂克!”祝艾波握手祷祝,有少女的天真。
祝艾波怎么能这样同时拥有少女的天真和女人的妩媚呢?刚刚她那表情,简直和林子倩不相上下,娇憨得可爱。因为这样,连水真澄才会选择了她吧!
罗沙觉得胃壁又在抽刺,软了下。
“怎么了?该去部室了。”
“你先走。我过会儿就去!”
“好……吧!那我先走了。你早点来!”祝艾波这会儿没有再坚持罗沙跟她一起走,自己一个人先离开。
罗沙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调整好呼吸,才慢慢地走向社团部室。“白宫”在云后小露的阳光照射下,别有一种光耀,耀人眼。
她不经心地打部室的前门进去,祝艾波正对着速水夏澄而坐,双手托腮,愉快娇声地谈笑着。
速水真澄抬头看见罗沙,罗沙微笑跟他打招呼。谁知速水真澄视而不见,面无表情地转开。转个脸,又极其愉快地和祝艾波谈笑,并且温柔地为祝艾波拂开散落在脸庞的发丝。
她实在不知道速水真澄的态度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转变。他那种故意不理她的冷淡,让她的心不断在发冷。她僵硬地走到部室的最里头,胸口冰冷的感觉急速地在扩冻。
她悄悄地起身,由后门离开部室,思绪空芜地走到先前的小土坡。
仰头会伤心,低头会流泪,最后她躺了下来。
草地上雨珠的新露还凝有一股湿气,她翻个身,触到一种硬硬的感觉。掏出口袋袋一看,一包淡绿色的香菸。
那是她早上经过便利店时,被那包装给迷惑顺手买的,苗条型的,很清淡,带有薄荷口味。
她拆了包装,点燃了一根,吸了一口。
才吸了一口就让她呛了半天;鼻腔、口腔、胸腔感觉全是菸的味道,很难受。她试着又吸了一口,泪腺受尼古丁刺激,潺潺释出了水泪。
“你在这里做什么?”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罗沙一跳。
艾维特笔直走向罗沙,眉头皱得比发现女朋友跑掉了还凝重。
他抓住罗沙的手,把菸拿开,拧熄了放入他的口袋;再伸手取那包薄荷口味的苗条型长梗药草。
“跟我来!”他命令着罗沙。
罗沙沈默地跟着他,心跳得整个胸腔组织志忑不安,好像随时都会缺氧。
艾维特领着罗沙回办公室,丢给她一只笔和一叠白纸说:
“写一千遍的‘我以后绝不再抽菸’以及悔过书。”
罗沙拿起笔,沈默地纤悔。时而想到速水真澄的冷淡,他和祝艾波相谈甚欢的情景,不禁泪从中来,滴湿了悔过书。
艾维特在一旁研究着罗沙,见她沈默的侧脸隐藏着泫然的溃兆。他也只是沈默。
罗沙写完了悔过书和罚文时,已然天黑;艾维特也足足在一旁陪伴、研究了她三小时。
“走吧!”他将悔过书和罚文随便地丢进抽屉,抓起外套,很自然地和罗沙走在一块。
外头天完全透黑,经过一家餐厅,艾维特随手拉了罗沙走进去。
“你要吃什么?”艾维特把菜单递给罗沙。
“随便吧!”罗沙随手指了几样,有点意兴阑珊。
“就这些?”
“嗯。”
他们餐桌上的话题并不多,两人也只是沈默地吃着。心情影响着食欲,罗沙点的东西剩了大半。
艾维特要来帐单,看了一下,放在罗沙面前说:
“我们一人付一半。”
“什么?”罗沙以为她听错了。
“我说我付一半,你付一半。事实上我还吃亏了,你叫的东西比我吃的贵了一倍。”
“艾维特,你也大没有绅士风度了吧!”因为太吃惊的缘故,罗沙脱口而出叫出艾维特的名字。“男人邀请女人吃饭,那有要女士自己付帐的道理!”
艾维特笑了笑。“你这个话有语病,罗沙。第一,我并没有邀请你吃饭;第二,我们并不是在约会;第三,你还算不上是个‘女人’。我们各付各的帐,是很公平的。”
“我不是女人,难道我是男的不成?”
“当然不是!你只是个‘小女孩’。废话少说,快把钱拿出来!”艾维特边说边笑。
猪八戒!他真的是她所见过,全天下最卑鄙、狡猾、小气、吝蔷、该死的男人!他是故意恶作剧的。他那个笑,说得明明白白。
她只好低头拿钱,掏遍全身上下却只有一张橘色新台币。她点的东西,却起码要一张蓝色新台币,外加服务费二成里的一成。
她拿起帐单左看右看,叹着气说:
“真是没道理,贵得这么离谱。”
“快点!你的钱呢?”艾维特催促着。
“喏!只有这一张。”罗沙把钱平贴在桌子上。“不够的,就先记在帐上了。你先付,过两天我就还你。”
“我先付?”艾维特板着脸,极不情愿的说:“你出门都不带钱吗?记住!你这样还欠我五百块!”他用手指夹走那张橘色的新台币,拿着帐单到柜台结帐。
大男人小家子气到这副模样,艾维特算是罗沙这辈子见到的第一人。
出了餐厅,艾维特竟还不放心地“叮咛”罗沙说:
“记得哦!你还欠我五百块,别忘了!”
“知道了啦!噜嗦!”罗沙嘟嘴皱眉,极是不耐烦。
“生气了?”
“怎么不生气!废话!”
“那就好!”
什么意思!罗沙疑惑地看着艾维特,艾维特对她笑了笑,温暖友善的笑。
“没事就赶快回去!”他拍拍她的肩膀。“别再在街上游晃;还有,不准再抽菸,懂了吗?”
“嗯。”罗沙点点头。
“懂了就赶快回去!”艾维特手劲用力推了罗沙往前走,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罗沙边走边回头,一下子分辨不清艾维特究竟是好是坏。不过,不管艾维特刚刚态度有多糟糕,生过一顿气后,她觉得她现在的心情轻松多了,不再那么难过──
咦?罗沙突然停了步子。
刚刚只顾着生气,她完全忘了速水真澄的冷淡所带给她的难过。这算不算是艾维特的功劳。
也许……也许吧!她真的要感谢艾维特。
想起速水真澄和祝艾波那一幕和乐的景象,到现在,她的心里还是有点痛。她即使不顾一切的自尊,也只能暗暗地,暗暗地,喜欢……
※※※
“车站附近新开了一家蛋糕店,附设有卡座。他们庆祝新开幕打折优待,还发了好多折价券──看!我拿了好多!放学后一起去好不好?”林子倩眼笑得眯眯,双手中一手各持五张折价券呈扇形展开,乐歪了。
没有人理她。胡书玮四眼盯著书本,心无旁鹜,镜片下的瞳孔显得很专注。马琪打个哈欠,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祝艾波也是爱听不听的。很不起劲。
“去嘛!好啦!一起去嘛!”林子倩仍不放弃地一直在煽动。小女人般地娇憨天真。
“子倩,就算是不要钱的,你也不必那么拼命!真是的!你啊!就是败在零嘴和蛋糕两件事上。”马琪不耐烦地说。她就是受不了林子倩那副小家碧玉,走路要人牵、吃口饭都要人喂的小女人姿态。
“马琪,你太夸张了。”祝艾波说:“子倩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