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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这番话后,又留心听了一阵,屋内仍是一片寂静,毫无反应。乐歌不禁有点失望,抬起头望向院中的三人。
5//忽然,一把苍老的声音从屋中传来:“道之不行,与时不合。夫人勿要多言了,请回吧。”
1//白子安心中不服,便道:“老将军避世日久,又怎知如今仍是大道难行呢?须知天道轮回,否极泰来。当今或许正是将军一展壮志之时也未可知。”
7//那把苍老的声音轻笑一声道:“这里没什么将军。世道罹病日久,山野村夫回天乏力,只有明哲保身而已。公子无复多言。”
z//一直没有出声的皇帝忽扬声道:“既是世道罹病,更需良医相助。先生既知疾病所在,又岂能袖手旁观?此时正需要先生这样的人来妙手回春。听说当今皇上欲重振功业,建立新军!可惜楼公踪迹难寻,无人可继其业。恰如嵇中散一死,《广陵散》失传,世事沧桑,清音难留,可叹,可悲啊!”
小//韦璧也在一旁摩拳擦掌道:“正是!即便未能力挽狂澜,总归尽力而为了,回首往事也可无愧于心,若是虚耗光阴,荒废了一身本事,那即便活得如千年乌龟那么长又有何趣味?”
说//屋内仍是一片沉默。
网//皇帝转头望了望乐歌,见她含笑点头看着自己,便继续说道:“其实楼公不肯现身,在下也可体谅一二,这天底下最难的就是选择,选择对了未必壮志能酬,可选择错了却很可能一败涂地。说白了选择就是冒险,冒险之事年少率性时可以为之,楼公世路已惯,当年冲锋陷阵的锐气还在否?”
良久之后,屋内传来一声叹息:“几位公子年轻心热,勇气可嘉。可惜老朽既非楼望,爱莫能助。再者已是风烛残年,无心更无力了。几位还是请回吧,恕不远送。”竟是下了逐客令。
韦璧见皇帝出马居然还是无功而返,不由怒从心上起,捋起袖子就想冲入屋中。白子安忙一把扯住他:“你想干嘛?也不掂量掂量你那几下三脚猫功夫!”
皇帝忙对他摇摇头,韦璧这才怏怏地甩开白子安,垂头丧气地站在一边。
皇帝强压心中失望,道:“国失大才固然可惜,可大才失国,只怕终为朽木也……”
他见楼望似不为所动,知道多说无益,便起身告辞道:“今日能与远琴先生饮茶倾谈,实为平生幸事,天色不早,我等告辞,多谢先生款待。“他看了看乐歌,又道:“拙荆所携之琴,乃是古物,欲赠与知音,请老先生万勿推辞。”
乐歌听到拙荆二字,不禁微微一怔,见皇帝含笑看着自己,忙敛起心神,双手把自己带来的琴放在石桌之上。
屋中传来若有若无的琴声,乐歌认出,正是自己刚来时弹奏的《流水》。一行人正欲转身离去,皇帝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向着屋中轻声道:“先生久居郊野,不知听说没有?昆仑、琅嬛、秦州等十六地已正式设郡,归齐国所有。”
琴声忽然停止。
四人刚刚步出院子,忽然那把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几位若是不嫌寒舍粗简,便请留下喝杯水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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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太后寿诞 。。。
作者有话要说:饼饵,饺子也!
向晚时分,皇帝从广弘殿来,见乐歌正同吴初人下棋。乐歌执黑,吴初人执白,棋盘上黑白纵横。
吴初人见皇帝来了,哪还敢随意坐着,忙跪下行礼后便退了出去。
乐歌今日穿着一身葱绿色的细绢孺裙,发髻高挽,髻上只簪着一颗鸽卵大小的东珠,越发衬得一张脸白如凝脂,皇帝坐在对面,含笑看着她说:“今日怎么想起给我送点心来了?”
午中,乐歌差人往广弘殿送去一份四喜饼饵,另配了几碟清口小菜,这是鲜少有的事,让皇帝意外之余心生欢喜。
“因有求于你,所以才献殷勤。”
如此实在,反倒引皇帝笑了:“什么事?”
“下月初八,是申儿生辰,我想去陪陪他,不知可否?”乐歌一双眸子定定地瞧着皇帝。
去陪申儿意味着要出宫去白府,皇帝想了想道:“好!我让王舟陪你去。”
乐歌柔声问道:“为什么不是你陪我去?”
皇帝见她眼中水光盈盈,大有期待之意,笑问:“你想我陪你去?”
“算了!”乐歌一叹:“不过是小孩子过个生辰,政事要紧!再说了,他猴儿精,我也不想让他看破……你的身份。”
皇帝本意想开个玩笑,要她软语温言求求自己,却不想她没有领会,一时也拉不下脸再改口,只淡淡“嗯”了一声。
乐歌从棋匣中取出一颗白子,轻轻落在棋枰边角上,问道:“你……心中有事?”
皇帝跟着落下一子,笑道:“做皇帝的岂能心中无事?朝本折子还堆了一桌呢。”
“那就暂时不去想它,你我好好下一盘棋。”乐歌兴致勃勃。
“好!”其实皇帝心中确有一件烦心事未说。楼望下山不易,可入仕更(文)是个大难题。大贤通常(人)自矜身份,绝无可能毛(书)遂自荐入朝领职,这其(屋)中很需要有一位举荐者、中间人。这个人当然不能是韦璧和白子安,更不能是他自己,否则等于直接向群臣宣告:他与邢家针锋相对,壁垒分明。除了不能有太过明显的立场外,还必须要是个举足轻重,说话有份量的人物。谁合适做这推波助澜之人,他一直想不好。
乐歌凝神不语,专注在棋局上,连下几势,稍占先机。皇帝略一思忖,一改昔日稳健的棋路,攻城略地,主动出击,片刻间大片“江山”尽在手中。她打开一条“逃路”欲做困兽之争,却被皇帝拦路阻截,十余个回合下来,她丢盔弃甲,全军覆没。
“我赢了!”皇帝伸手覆在她手上,双眸灿亮如星。
乐歌很不甘心,瞥了他一眼:“好学不学,偏学宏王。再来!”
“哈哈,宏王是朕的长辈,年高德劭,自是不同凡响……宏王,你说的是宏王?!”皇帝本闲闲靠在软垫上,此时,突然挺直脊背坐了起来。
乐歌见他反应如此之大,不禁笑道:“宏王老爷子啊!刚猛凌厉,长驱直入一向是他的棋风。”
眼前似有双手轻轻一挥,混沌之事瞬间澄清,皇帝双眼一亮:是了!他怎么没想到?!皇叔尚临,皇祖十一子,先帝的同胞兄弟,领尚氏一族之长,辈份最高,资格最老,天底下还有谁比他更合适做楼望的举荐人?
“怎么了?”乐歌见他微怔,探询般地问了一句。
皇帝猛地起身,将她打横抱起,孺裙下摆横扫过棋枰,黑白棋子“哗啦啦”地落了一地。
“你……”乐歌低低惊呼了一声,仰首看着他,嗔怪道:“你干什么?”
皇帝紧紧抱着她,低头轻笑,“没什么……赢你一局,我心中高兴!”
九月廿八日,是太后寿诞,虽不是整寿,但当年太后立誓要为先帝守孝三年,故而前三年的寿辰都没怎么操办。这是守孝满三年后的第一个生辰,上至皇帝,下至群臣,都相当重视。
谕旨早在半月前布下:九月廿八日,欣逢太后寿宇宏开,朕当率天下臣民胪欢祝嘏。所有应备仪文典礼,恪恭将事,博稽旧典,以昭慎重。
寿宴当日,灵安庙新漆,涵碧殿粉饰,上下焕然一新。宴开百席,设在内廷西侧临波阁前,既可见古容山,又可眺玉带湖,青山碧波遥遥在望。临波阁两侧绿柳奇树,渠水蜿蜒,掩映亭台碧瓦,水榭朱墙,阁前,装金饰玉,红绸铺地,每隔五步便有侍人手持垂纱花灯,一派煌然之美。
这夜,皓月当空,皎若霜雪,数不尽的烛燎似熠熠繁星,光溢绝伦。各王族宗室、三公九卿以及内眷全都受邀在列,一时冠盖巍巍,丽装艳艳,让人眼花缭乱。
因太后最喜吟风弄月,宴上伶人云集。高髻簪花、长裙彩帔的舞女当前翩翩作舞,鼓、瑟、管、罄、埙时而独奏,时而迭奏,《候人兮猗》之缠绵、《阳春》之热烈、《采菱》之活泼、《幽兰》之高雅,当真是清音阵阵,仙乐飘飘。
戌正时分,良辰,太后一身华服,柔泽矜贵,在众宫婢的簇拥下款款入席,皇帝、皇后率先站起来,在座众人皆跟随,一同行礼叩拜道:“恭祝太后万寿无疆,日月同辉,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居高临下,俯看众人,越发显得神采飞扬:“众卿平身,开席!”
“谢太后!”礼拜后,大宴正式开始。众人入座,听伶人奏乐,赏乐伎歌舞,热闹如白日一般。
男子们饮酒清淡,大多离不开朝事、车马和院宅,女子内眷们则三五个挨在一处窃窃私语:内廷之中哪位娘娘最受帝宠?哪位王侯公子最俊伟讨喜?光禄勋白大人究竟爱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