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宇文娟劈手甩开,面红耳赤地嘟囓着:“嫂子,你瞎说什么,也不怕人笑掉大牙,都没侍寝,怎么会害喜。”
“什么?”宇文老夫人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惊呼着说:“你进宫这么久了,还没侍过寝?”
“哎呀娘你嚷什么,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呜呜,我可怜的女儿啊,娘的心肝宝贝啊,你怎么这么命苦!”
哭了一通,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后,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太后面前道:“太后,您可要为娟儿做主啊。”
不只太后和我,所有的人皆面面相觑,以为自己耳朵出毛病了,尤其是随侍的太监宫女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全都听呆了。想他们在春熙宫当差,这贵妇人也见得多了,就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要是皇上不临幸某位嫔妃,她娘家人就来哭闹,喊着要太后“做主”,这宫里不乱套了,太后接待得过来吗?
连宇文娟都觉得不妥了,她是大大咧咧没错,但好歹是官家千金,识字断文的,也见过世面——按说她娘当诰命夫人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也照样见过世面——当下过去搀起她娘说:“娘,您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啦。”
宇文老夫人仿佛跟太后赖上了,只管伏在地上不动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娘心疼你,想求太后为你做主,我可怜的女儿啊,呜呜……”
此时太监宫女们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纷纷过来解劝,太后坐在上面哭笑不得,为女儿要宠幸都要到撒泼打滚了,也算是本朝奇闻一件。
最后,亏了一干老嬷嬷,劝的劝,哄的哄,拉的拉,在蹭够了眼泪鼻涕后,总算是把宇文老夫人搀到椅子上坐了下来。两个机灵的小宫女一前一后贴身侍候着,一个给她捏背一个给她捶腿,兼看牢抓紧,免得她再滚到地下去了。
我算是明白了她们的来意,除了辞行之外,竟是为宇文娟争宠来了。
这一家子,从老到少,无论男女,都一样的跋扈骄横,也一样地愚蠢,后宫的女
宠没错,但有这样争的么?人家比的是手腕,不是嗓+|撒泼打滚,这样别说争宠了,真把太后惹烦了,一句“不识体统”,全部撵出去了事。
不过宇文泰暂时还是戍守使,太后也不会跟她们公开撕破脸,还是好声好气地劝着,那婆媳俩一个哭闹,一个变着法子探消息,主要是关于我的婚事,我和皇上、和祁云海的关系,以及宇文娟未来的前途,等等。
自从宇文家老太太开始撒泼之后,我便没怎么说话了,纯粹是不想搭理。冷眼旁观,倒看出了许多端倪,然后发现,这婆媳俩并不蠢,犯浑也只是一种手段,她们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太后都快被缠晕了。
人在被缠得没法、烦得抓狂的时候,即使不是主观上做出让步,言辞之间也容易露出破绽,也不好赖帐。君无戏言,太后亦如此。
足足缠够了两个时辰,婆媳俩总算得到了太后的口头承诺:会劝皇上去宇文贤妃那儿坐坐。
至于是否侍寝,即使是母后,也不可能下命令的。
宇文家婆媳带着满脸的不甘心告辞后,我摇头叹道:“幸亏宇文泰只是个戍守使,离权倾朝野还差得远得,不然,只怕连皇上的床地之事都归他管了。”
“这不已经开始管了?”太后无奈地耸肩。
“现在还只是撒泼哭求。”
太后冷着脸说:“就凭她们今天的表现,宇文泰都必须撤换掉,有这样的诰命夫人,要是被外国使臣看到了,丢的是我们天朝的脸。
”
这话皇上老早就说过了,我有点想不通的是,“宇文泰以前不是不肯离京,就想待在朝中,指望以国舅身份揽权的呢?”怎么现在又肯走了?
太后道:“那有个前提,他妹妹得宠甚至封后,他的‘国舅’称号含金量才高,也才可能揽权,现在明摆着他妹妹只有坐冷宫的份儿,封个贤妃还是他死活争来的,皇上有多不情愿他自己心里未必没数。再者,亲王成了废人,他不再需要留在京城当墙头草了,审时度势的结果,自然是回去守着南方做他的土皇帝最划算了。他在朝里闹腾了这么久,亲王刚倒台时,他指望能顶替上去,谁知成都王一帮人比他手脚更快,如今他在朝里的影响力反而不如权灰了心,南部就越发不能丢,那可是他的大本营啊。”
原来如此。说到成都王,我顺便问了一下现在朝里的局势,我主要想知道,成都王有没有变成另一个“
我本来以为时间还短,应该不至如此,谁知太后点了点头说:“差不多了吧,他比亲王更
“那怎么办?”我急了,“明明有前车之鉴,皇上怎么会让他这么快就坐大?”
太后摇着头说:“这一点我也有些看不明白,皇上不该是这么糊涂的人,成都王对先帝的怨恨,对帝位的觊觎之心比及,而且他本人也确实有些才能,就因为这样,先帝才会放逐他们兄弟,完全不让他们在朝为官,封地也都是边远之地。想不到,皇上不仅把他们弄回了朝中,还委以重任。”
我突然想到了一点:“您说,会不会上,故意从风口浪尖上激流勇退,把战场让给皇上和成都王兄弟,他好坐山观虎斗,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也有可能。”太后沉吟着。
“他们说不定暗地里有勾结,一个在明,一个在暗,通力合作,一起颠覆皇上的江山。”我越想越觉得可怕。
太后反问:“然后呢,他们再坐地分赃?他们也是一山不容二虎的。”
我说:“王?”
“有道理”,太后端着茶慢慢吹了一会儿,又抬头问我:“但你有没有想过
这我倒真没想过,因为没有动机,“皇上和对成都王分明是好事啊,他现在羽翼未丰,就卷进漩涡中心去,不嫌太急躁冒进了?”
“政局诡橘,翻云覆雨,不是我们在这里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我只说没有足够的证据,但并非完全没有,你什么时候见你母后捕风捉影过。”
我不由得推理起来:“弄残了王兄弟可以趁机总揽朝政,然后仿旁落,到一定的时候,甚至可以兵不血刃地篡位?”
太后嗤笑道:“成都王既以‘贤王’自居,走的是收买民心的路线,搞不好,人家打的正是‘禅让’的主意。”
母女俩分析着,琢磨着,直到夜晚降临,一盏盏宫灯亮起。
帝阙 第二卷 醉花阴 第二百二十章 去留难定夺
琰亲王瘫痪在床,亲信渐次散去,朝中平安无事,紧跟着严横跟宇文泰辞朝归营之后,久居京城的祁云海也终于有所行动了。
向皇上辞行之前,他先来见了我,没客套两句就问:“外面风传皇上今年会大婚,新娘人选却云遮雾罩,很多人都说就是册封宇文贤妃为后,也有人说会从朝中重臣家另择良偶,还说章景淳等几位大臣的女儿已经入选,过些日子就会择吉进宫。但微臣猜,皇上要娶的人,其实就是公主您,对不对?”
他说得这么明白,无论表情和语气都十分镇定,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与己无关,我再装糊涂反而不厚道了,于是颔首微笑:“侯爷的消息可真灵通。”
他轻叹:“微臣与公主今生缘浅……”
我生怕他说出“来生怎样”的话,周围那么多下人,保不准有一两个喜欢长舌不怕死的家伙,赶紧抢过话头说:“缘深缘浅,都是前世修造,《三世因果经》开篇就讲,‘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欲知后世果,今生作者是’,一切皆有定数。”
祁云海笑道:“看来,还是微臣前生修造得不够,这辈子仍需努力,以期后世。”
我尴尬地笑着,然后轻咳两声,言归正传:“不知侯爷今日来,所为何事?”
他一拱手:“微臣是来向公主辞行的。”
我脑子里转了几转,想留他,又不知道太后和皇上是什么意思,不敢贸然开口,故而只是问:“侯爷准备几时动身呢?”
“就这两日吧,往年这个时候早动身了,今年情况有些特殊。”
“皇上是怎么说的?”
“还没跟皇上提呢”。他答道:“今天下朝出来。看着外面明晃晃地太阳。就想着。冬寒已过。春阳正好。也该是辞别帝都地时候了。心念一动。首先想到地是拜别公主。就不知道皇上地大婚之期到底定于何时?看宫里地形势。不像是近期有大典地样子。如果婚期不远。微臣就等喝过喜酒再走。”
我琢磨着他地话。辞行是一方面。来探我地口风也是一个方面。若依太后所言。婚礼就在十日之内。原本应该跟他道明地。可是看太后对严横和宇文泰。都是先打发走。再半路召回。祁云海也算是皇上地心腹。就不知道对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