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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现在这个时候留在韩国,真的太危险。”允浩扳过在中的身体,让他面对着自己,凝视着眼前这双映着繁星的美丽双眸,恳切地说,“我真怕我的一时疏忽,会让暗藏的敌人得手,伤到了你。假如真是如此,纵使杀光所有让我失去你的人,我却再也换不回你了啊。”
在中留意到允浩用到“暗藏的敌人”这个字眼儿,心头不禁一动。这种说法固然是把两人归入了同一战壕,但事实上这个“敌人”,却是允浩的父亲,是个虽讳莫如深却与允浩有着无法割断的血缘关系的至亲。到目前为止他所做的一切,冷静看来,并没有一件是要对他的这个叛逆的儿子不利的。况且,再退一步说,在中和允浩的厮守,在普通人看来,确实是异常的,有这样一个家族背景的父亲,即使能够容忍儿子在外风流的对象是同性,也断难接受他要和一个男人这样不顾一切相爱下去的事实。
在中回视着允浩恳切的表情,幽深的眼睛,以及左眼至脸颊附近那道深深的沟壑,往日相处的种种如电影一般在脑中快速闪过,那所有经历过的飘摇使他此刻极度渴望与允浩携手相伴,并且如此渴望他们这份特殊的爱能够得到祝福。这么一想,就觉得允浩的父亲这个角色,是应当去争取的对象,而不是对抗的敌人。
“允浩,我们这样一味的逃下去,是在承认我们见不得人吗?我们逃了这一刻,便要逃下一刻,也许要逃一年,十年,甚至是一辈子。允浩,我想要和你在一起,之前没有能够向郑先生说明的这份心情,现在想要让他明确,勇敢地站在他的面前……说我想要得到他的儿子,就像很久以前,你对我继母说的那些话……”说到这里,在中停了一下,看着允浩,两人同时想到从前为了拯救还在暴力之下萎靡的在中的那个午间,允浩对前来想要带回在中的女人说过的那些话:“我要你儿子!我要金在中!”“我要你儿子是因为我看上他了!”那些当时听起来令在中害怕的语言,现在回想起却感觉是那样美丽,如织锦上的碎钻,闪烁着俏皮美好的光芒。两人不由地相视一笑之后,在中继续说:“假如那样还确定无法得到郑先生的祝福,那么允浩,我也想同你一起并肩作战,为了维护这份牵系,与这世界对抗。我不想逃,因为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也很无畏。在战斗中死去,要比在背转身的逃离中被杀死高贵尊严的多。况且,为了你,让我去死,又怎么样呢?毕竟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啊。”在中说完,用手轻轻拂过允浩的脸颊,微微笑起来。
允浩等在中的话音完全落下,视线还胶着在在中的脸上,久久地注视着,悠长的呼吸渐渐的急促起来。直到在中的手抚摩过脸和头发,他才终于忧伤地蹙起浓眉,深深地再次拥在中在怀,牢牢地交叠起自己的双臂,把自己的胸膛紧紧贴着在中,用几乎是啜泣的声音慢慢说道:“在中啊……活过的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害怕过,也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件什么东西喜欢到不能放手过。我一直以为,自己越爱的东西,越是得不到,即使得到了,也不能永远都留在身边,所以我好象真的明白什么叫做无欲则刚,我什么都不在乎,所以什么都不害怕。可是现在,在中……在中……我为什么这么害怕……我好害怕失去你,怕的要死。你说的每一句话,你做的每一件事,都时刻调动我的全部意志。我喜欢你喜欢到神经紧张手足无措,即使觉得神经快要断掉,也不想放开你。”
在中被这炽热的拥抱所包围,听着允浩热烈凄美的抒怀,感受着强烈的爱的回应,不禁也湿润了眼眶。他用双手环起允浩的腰部,轻轻地闭起眼睛,吸进冰凉的空气,吐出灼热的气息:“允浩,别害怕,也不用放开我,我不会让你失去我的。让我们到死都在一起吧,就像这样用尽力气拥抱,直到再也抬不起手来,好不好?”
“好的在中,好的。我们回首尔去,回首尔……告诉郑秉宪,我们要这样在一起,告诉雷鬼,我们要同生同死,假如他们还是要赶尽杀绝,我们就正面交锋。我不在乎血流成河,我不在乎战殍遍野,我只要握着你的手,把你留在我身边。”允浩的手穿抚过在中的发间,任顺滑的黑发在指间缠绕流连,嘴唇和鼻翼依恋地与那柔美馨香的发丝纠缠着,最终埋入脖颈深处停了下来,“在中,我只要你,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在中紧闭双眼,感受着允浩嘴唇在自己皮肤上的触感,一种愉悦欣喜的感觉,冲破这些天来的积郁,担心与重压,如同甘霖,倾洒周身。和允浩相拥,还是那样充实,那样温暖。
两个人安静了下来。寒风似乎已经奈何不了他们。打开的玻璃门里,纱制的窗帘随风飞出,偶尔温柔地轻轻拍打浮掠过两人的耳鬓发角,门内的热气散漫的缭绕在四周,减轻了寒夜低温的冷酷。
下定了决心,明确了方向。两人间这无言的沉默荡漾着的,全是微小细密的幸福纹路,融合着,重组着,终于联合成大的波浪,流畅的熨过心脏,平整了焦灼不安的苦楚,只留下清新的软润。夜色是温柔的羽衣,屏除了喧嚣和嘈杂,包裹起这两个一度超越过生死的孩子,疼惜的呵护着他们,给他们静谧,给他们安详,然后,给他们惊喜。
“在中,你看,下雪了……”
允浩突然低声说道。
在中在允浩怀里转过身,从被间向外望去。
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刚才分明还是漫天星斗的啊?什么时候,竟下起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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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极度的安静中,仿佛能听到雪粒“唏唏索索”落下的声音。远方的波涛声更加清晰,视觉和听觉的充盈,带着奇妙的感官享受来临,那铺天盖地的白,圣洁绝伦。
在中和允浩都沉迷了。交缠着双手,静静的观看着这场冬晕缓缓铺开。一瞬间,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彼此。
冬天,风生水起。
二部 2
“允浩,我们终于回来了。”
站在机场的出口处,在中看着被大雪覆盖的首尔,在冰冷的空气中吐出白雾缭绕的气息,回过头向身后紧贴而立的允浩轻道。由于雪色映衬而显得格外白皙的面庞上,嘴唇的轮廓和颜色那么清晰,便如傲雪凌霜的明艳之花,纯洁而美丽。
允浩没有做声,只是纵容地微微一笑,身形却不着痕迹的更加贴近在中,双眼鹰一般四下观察着,如深海之鲨,远远嗅到了血的气味。
这里,是危险的巢|穴。
家是决计不能回的,出于安全考虑,两人在一家远离闹市区的饭店住下,正式的吃了一餐之后,按计划用俊秀之前交给在中的手机与“猎神”总部联系。为了隐蔽自己,用俊秀的移动电话无疑是最好的选择。然而好容易电话接通,却被声音甜美的助理秘书告知,总裁已经于昨天飞回美国。
放下电话,允浩无声地坐在窗边,思考了很久。俊美但明显瘦削了的面孔,渐渐溶化在日暮之中,并勾勒出迷人的剪影,随着偶尔眨动的眼睛,睫毛轻微抖动着,尽管鼻息平稳,但紧锁的双眉却显示出殚精竭虑的苦思。
直到在中轻轻走近,为他披上衣服,允浩才恍然从沉思中脱身,从下往上仰视着一直默默守护着自己,什么也不多问的在中,绽出一抹笑容,慢慢站起身来,穿起披在身上的衣服。
在中面允浩而立,边为他系起扣子,边问道:“是觉得哪里不对吗?”
“恩。他不该这个时候离开韩国。当然,不能排除确实是美国那边出了什么事情,只是这太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风。”允浩低头看着在中为自己系扣子的双手,说。
“至少并不是表示他放过我了,是吗?”在中对目前的情况其实很清醒。作为一个对郑秉宪非常不了解的人,他无法说明这位奇人的突然离去说明着什么,但有一点非常肯定:这并非他要高抬贵手的预兆。想到这里,在中缓缓垂下系妥允浩每一粒纽扣,又平整了一下他前襟的手,走近窗子,透过略微蒙上一层雾气的玻璃向外望去,正如眼前所见,一片漆黑,房间内的灯光太亮,眼睛无法暗适应,所以连原应灯火通明的城市夜景也完全看不到。只有黑暗。
允浩的气息紧随着从在中身后浓郁的包围过来,他伸出有力的臂膀轻扣起背对自己的在中的双肩,纤长刚劲的手指在淡淡水气覆盖的玻璃窗上划过,一个“战”字从他指尖惊心动魄的流出。
“在中,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已经预料到我们会与他正面交涉,所以闻风而动,故意离开了。我们不凑巧,错失了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