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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帘花影-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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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娘看着慧哥吃那冷烧饼,熬了些稀汤没油的两根白菜,吃了一碗就放下了。把自家的命一想,说:“我终日听讲佛法,说那繁华是假的,要穷苦修行,才得成道。今日这一点苦受不得,还是凡心不退,该有此磨折。这样乱世,守着这孩子,吃碗粗饭也就勾了。”只这一念,回过心来,去佛前上了香,拿着岑姑子送的那串数珠,坐着念佛。自家劝自家,也就不恼了。
  从来绝处逢生,云娘是个好人,自有活路。那雪下了二日,柴米将尽,再那里去安排?只见一个人,在二门口里探头探脑,泰定认得是柳学官家书童,问道:“来做甚么?”那人没言语去了。过了一会,就将一担炭、一瓶酒、两盘挂面、一斗小米——知楚娘娘吃斋,说道:“多拜上楚大娘,这是俺大妈妈送的,念你老人家大雪里没火向。还有一件事,等天晴自己来看,有话说。”云娘见雪天送炭,满心感激,着泰定收下。又没个钱赏他,道:“细珠,你把酒倒了一瓶烫起来。和泰定吃了去罢,家里又没人吃的酒。”那人不住下,跑的去了。云娘道:“他爹在日,人来人往,好酒好肉,不知养了多少人,没见个探头问声的。那里走出个柳学官来,这等看常!”
  到了天晴,柳学官夫人一乘小轿过来,领着个丫头,掇着个皮匣锁着。先进去说了,云娘忙出来迎接。和云娘拜了,炕上坐下。云娘见这柳学官夫人,有六十四五年纪;穿的是沉香色云缎披风,套着件茧绸夹袄,月白素丝绸白拖边裙子,大云头青缎子高底鞋儿;头发略白稀稀,两根簪,也不戴钗,掠青丝手帕搭着头。说:“这些时,没过来看看,通不得闲。”讲了话,就叫取皮匣来,袖里拿出汗巾,一把小钥匙开了,取出五封银子,是五十两,放在炕上。云娘全不知道,问:“这银子是那里的?”柳学官夫人才说:“这是那年上山东去做学官,没有盘缠,借的南宫大爷的。今五六年,常常记挂着。穷教官凑不成块,他爷知道了,昨日从官上寄将来,着我自家亲交给大娘。还该添上利钱才是。难道受过的情,就敢味了这宗账罢?
  何苦做来生债,变驴马还人。”说着话,斟上姜茶吃了。云娘只要收一半,柳老夫人那里肯。云娘没奈何,只得谢了又谢,送的出门上轿去了。有诗赞这柳学官不昧旧时债:侠气文名海内闻,老来投笔效河汾。
  素车义重存鸡黍,绛帐风情著典坟。
  一诺何曾欺过墓,千金岂忍负高雯。
  应来结草衔环报,多少人间狗彘群。
  柳学官一个穷教官,南宫吉死了六年,不肯昧孤儿的债,后来他公子柳体仁中了甲榜,子孙三世荣贵,总因不昧良心,恤孤怜寡,天地鬼神,岂有不纪录他善功的?但不知云娘同慧哥将来作何结果,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回屠本赤掠卖故人儿
  楚云娘途逢旧仆妇
  诗曰:
  忽忽枕前蝴蝶梦,悠悠觉后利名尘。
  无穷今日明朝事,何限生来死去人。
  终异狐狸同窟|穴,却从蛮触斗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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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槿花开落从朝暮,始信蜉蝣未是真。
  话说楚云娘搬了屋,感得柳学官不负心,还了六年前的五十两冷债,楚云娘赖他将就度日。当不得朝廷无道,金人连年入寇,东京河北各处郡县,土崩瓦解。那徽宗支持不来,没奈何,禅位钦宗,自称太上皇、道君教主,终日在艮岳上游玩。
  钦宗改年靖康。才用李纲,又革了以谢金人;才用老种经略,又停了经略。朝纲颠倒,没人敢言。到了靖康二年,金人竟把徽钦父子、皇后嫔妃,掳个罄荆正是:宋祖开基二百秋,当时天命有人谋。
  契丹昔借陈桥返,兀术今来汴水游。
  烛影不明开斧?@,金??失信自箕裘。
  始终亡国皆奸相,寡妇孤儿一样休。
  此时中原无主,金兵所到,说不尽那焚劫之苦。这武城县地方,是经过一番的,这些百姓一闻金兵过河,便东奔西逃,星夜云飞。别的人家还有男子领路,可怜云娘和这六岁慧哥,寡妇孤儿,逃往那里藏躲?一个泰定又夹伤了腿,细珠又是个老实丫头,从来不大出路的。一时间见人家乱跑,也只得叫泰定背着慧哥,一行主仆母子,挟着包袱布被,走出城来,也在人丛里乱走。
  忽然金兵到来,但见他拐子马放开一冲,那些逃难百姓,如山崩海拥相似,那里顾得?泰定略回头一看,早不知云娘和细珠挤的那里去了,叫又叫不应,只得背着慧哥往空地里飞跑。
  且喜金兵抢进城去,不来追赶。这些人拖男领女,直跑到十里以外,各处藏躲。这些土贼们,也有夺人包袱的,也有报仇相杀的。生死在眼前,还改不了贪心狠毒,如何不遭杀戮!可怜这泰定又走又怕,忽望见屠本赤脸上着了一刀,带着血往西正跑,他家小黑女挟着个包袱,跟着屠二老婆一路走。泰定也是急了,叫声:“屠二叔等等,咱一路走。你没见俺大娘?”屠本赤回头,那里肯应。泰定赶上道:“且慢走,金兵已进城放抢去了。咱商议着那里去好?”本赤骗的人家银钱,做了些生意,都拴在腰里,带了些行李,也都被人夺去,还指望泰定替云娘带得有金珠首饰,就立住了脚,和泰定一路商议往那里去躲。本赤道:“西南上孙家村,是孙五家,紧靠着河崖,都是芦苇。那里还认得人,且躲一宿。”泰定心下还要找寻云娘,又不知往那里去好,没奈何,跟着走罢。把慧哥放下,拖着慢走。这孩子不见了娘,又是饥饿,一路啼哭。屠二老婆看不过,有带的干饼和炒面,给了慧哥些吃。这孩子到了极处,也就不哭了,一口一口且吃饼。
  将近黄昏时候,方走到孙五家。那里有个人影?床帐桌椅还是一样,锅里尚剩下半锅饭,也没吃了,不知躲在那里去了。
  这些人饿了一日,现成家伙,取过碗来,不论冷热饱餐一顿。
  前后院子静静的,连狗也没个。原来孙五做小盐商,和赵监生合伙,先知道乱信,和老婆躲在河下小船上,那里去找?亏了屠本赤有些见识,道:“孙五躲了,这屋里还有东西,咱多少拿着几件,休在他家里宿,恐有土贼兵来要扫巢子,那时没处去躲。”
  且到河下看看,见这妇女们都藏在芦柴里,没奈何,也就地打了窝铺。到了二更天,果听见村里呐喊,发起火来,把屋烧的通红。这些人们谁敢去救?待不多时,这些男女们乱跑,原来贼放火烧这芦苇,一边掳掠,又抢这人家的包裹,谁顾的谁?
  到了天明,泰定不知那里去了,只落下个慧哥乱哭,撇在路傍。屠本赤撇了各人去躲,他老婆还有人心,道:“丢下他也过意不去,咱只当积个天理,领着他罢,等泰定来交与他,再做商量。”屠本赤只得带着慧哥。也没人背他了,跟着飞跑,只怕撇下。他初意要寻戚小奇家,到此际没有主意,只得顺着河沿而去不题。
  且说这云娘和细珠叫了泰定一回,不见答应,人马乱撞,只得走开。要找岑姑子庵,全不知那条路是,随着这些逃难的人乱走。到了天黑,沿着林子里一南一北的乱撞,不敢住下。
  直走到二更天气,不知离城走有多少路了。云娘哭一回,走一回,只见前面有一条白光,照的明朗朗的,引着又走。听得狗叫,几间小屋露出灯光,是一家庄户人家。细珠道:“咱走乏了,月黑里又没处去,且等到明日,只怕泰定来找咱。”云娘没奈何,只得在屋后野场上坐下,着细珠叫门,要碗水吃。
  细珠推开门道:“家里有人么?俺是躲难的,要口水吃。”
  只见屋里跑出个小媳妇来,也没穿布裙,拖着两条裤腿儿,道:“你是谁?这声响儿好熟,倒像大娘家细珠姐一般。”进屋去拿出灯来照了照,上下一看:“可不是细珠姐么!”细珠看了一会,才想起来,是红绣鞋房里使的金橘。因他娘红绣鞋作了业,嫁去了,因把金橘作三千钱,叫他娘家来赎了去。今年二十二岁了,嫁了个庄家汉叫王有财。在这河崖上住着两间小屋子,每日打柴城里去卖。只有一个牛,着土贼赶的去了,他汉子去找,娘和他守家。这金橘极孝顺,婆婆着他去躲,死不肯去。见细珠说“大娘在屋后场上哩”,连忙跑来,请云娘进屋里去——这老婆子没眼,耳又聋,细珠把灯剔了剔——着云娘上炕,一头坐着,忙去碓里倒水做饭,好不殷勤。正是:歌儿舞女归何处,画角朱门住不成。
  不及田家痴蠢妇,犹存一饭主人情。
  按下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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