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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慕容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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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部队分割开来,他在掉队的同时立即有后队人马驱马赶来,隐隐将其困在正中,姚嵩立即意识到事有蹊跷,可仓促之间又不及唤人,只得拨转马头先向别处突围。谁知身后马蹄纷杂之声不绝于耳,愈演愈烈,又隐有为首之人喝道:“别叫那只鹿给跑了,追!”话音未落,一只白羽便咻地一身擦过姚嵩的臂膀,牢牢地钉在一旁粗壮树干上,兀自摇晃不已。

姚嵩心中叫苦不迭,怎么不知道自己就是这些杀手眼中之鹿?有什么比在狩猎场上一时错手更好的杀人借口?又是三两道箭镞破空袭来,姚嵩俯身马背方才堪堪避过,却已是险象环生。

姚嵩狼狈奔逃,追兵却如影随形,怎么也逃不出这层层重围,他到底是个气力不济的书生,又能坚持多久?

拓拔遵带领本部骑兵连驱带赶、聚散呼啸,追着“猎物”直奔出数里山地,眼见前面不远处那道瘦弱的背影已在马上摇晃不止,驰骋速度也明显缓了下来,显是已经筋疲力尽。拓拔遵正中下怀,命令部下在此勒马等候,自己一夹马肚,排众而出,独自朝人迹渐罕的密林深处追去——为怕此人临死前囔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这事儿说不得还是自己亲自动手为好。

姚嵩听见身后密集的马蹄声陡然稀疏,心里却是一个咯噔,紧握马缰的手心里也蹭出一层薄薄的汗来——若是自己此时此刻血溅五步死在当场,那实在也太冤了些!

情势不容他再想,说时迟那时快,又是几道箭矢追袭而来,姚嵩勉强侧身欲避却还是被蹭破了肩膊,自己也被那股子气劲儿掀下马去,姚嵩沾了一头一脸的残雪枯枝,看起来狼狈极了。

拓拔遵随后即至,二话不说地跃下马来,掷了弓箭,一把抽出腰间长刀,劈头就砍——风声过耳,刀光一闪,姚嵩顺势滚开,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脖子处却已经多了一道血痕,正汨汨地涌出血来。姚嵩一手捂着脖子,蹭着雪地不住后退,脑中飞速运转想着脱身之策——他现在不想死,不能死——大事未成、心愿未了,怎能甘心死在此人手下!

可拓拔遵不给他半点机会,急行数步,在雪沫四溅中他猛地双手扬刀,临空劈下!

姚嵩本能地闭上双眼,心中涌上一层可叹可笑的莫名悲哀——一世苦心、算天谋人,可曾料过自己落得这般下场?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就在此时,姚嵩在一片黑暗之中忽然听见了一道金石迸裂的铿锵之声!他猛然睁眼,怔怔地抬头仰望着左手持刀架在拓拔遵脖颈之间、仿佛从天而降的男人。

任臻右肘压制着拓拔遵,面孔扭曲,状如恶鬼,握着刀的左手正不住地颤抖——他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万一迟来了一步会见到怎样的场景!

拓拔遵也是个孔武有力的汉子,虽然马刀脱手,却还是扳住任臻的胳膊不住踢蹬挣扎,嘴里高声骂道:“任臻,你想杀人行凶么?!”这个男人看着长身玉立,此时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大无穷,死死地钳住他上身要害,叫人动弹不得。

姚嵩颈上的刺目刀伤令任臻几乎站立不稳,这四个字刺激地他回过神来,吃人似地瞪向拓拔遵,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语气森然道:“你应该庆幸时间只够杀人行凶!”

姚嵩感受到他周身发散而出的凛冽杀意,登时意识到他是说真格的,忙惊声阻道:“等一等!”任臻却似已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双眼赤红地手心加力,拓拔遵顿时爆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鲜血从指缝中汹涌四溢——任臻竟要生生将此人割喉放血而亡!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又有一道破空之声由远而近地自后袭来,任臻不得以撤手回刀,噌的一声扫落疾至眼前的箭羽,半死不活的拓拔遵趁机一把推开了他,也顾不得伤口血如泉涌,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关键时刻救他一命的来人身边。

任臻杀机正盈,哪里肯让人逃了,疾步赶上就欲补刀——堪堪赶到的拓跋仪急忙一个箭步上前格开,大怒道:“任臻!你也太目中无人了!”诸王之中唯有亲历与燕之战的拓跋仪对任臻的身份和他与拓跋珪的关系有所了解——这事固然匪夷所思,却也使拓跋仪意识到若非必要绝不要与任臻正面撼上,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坐视任臻肆无忌惮地杀掉自己莽撞的亲弟!

任臻扯出一丝嗜血的笑意,再无赘言,左手刀光如满月,直朝拓跋仪抹去!拓跋仪举刀就挡,顿时火星四射,两人在雪地里交手十余招,但见任臻出手愈快,招招式式皆如迅电流光、风驰云卷,拓跋仪也是百战悍将,此时却不禁心下一寒——全是只进攻不要命的打法,这疯子是肆无忌惮,铁了心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了!

姚嵩在旁亦看的真切,也是浑身一凛——任臻若是当真拼命,不管不顾杀了拓跋兄弟,这事将来却要怎么收场?他情急之下,计上心头,赶紧捂着脖子大声呼痛。任臻果然分神回顾,拓跋仪觑准这一瞬破绽,虚晃一记,一掌穿过刀锋空隙,拍中他的胸膛,生生将其逼退数步,方才得以抽身而退。

任臻全然不顾自己,踉踉跄跄地踏雪奔到姚嵩身边,急切道:“脖子还在流血?我看看!”

那边厢拓跋仪喘着气把拓跋遵扶起,又抬手向上放了一记响箭鸣镝召来部下,方才语带不善地道:“任臻,你敢向拓跋部的千军万马挑战之前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一个仗势凌人的空头将军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只怕皇上也保不得你!”

任臻提刀的手再次握紧,又欲起身,姚嵩赶紧按住他的手,以身相挡——任臻总不可能蛮力推开他去。拓跋遵的视线落在他的左手,神情阴鹫,半是愤恨半是轻蔑地嘲道:“不明不白的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当初他就该将你一双手掌全给毁了,看你这废人还凭什么耀武扬威!”

一时之间双方都奈何不得对方,担彼此间潜藏的矛盾算是彻底地被激发出来。好不容易等拓跋兄弟走后,姚嵩见任臻脸色阴沉,有如黑云摧地,煞是可怕,只以为他还在担心自己的伤势,忙扶住他的肩道:“皮肉之伤罢了。只怕拓跋仪和拓跋遵不肯善罢甘休。”

任臻抬手拍了拍姚嵩的手背,缓缓起身,却是捡起方才拓跋仪射向他的那只箭簇,目光在箭杆尾端镂刻的卫王名号上流连片刻,忽然调转箭头,毫不犹豫地将其深深扎进自己的右臂里,捂住自己血流如注的伤口,他神色狰狞地冷冷一笑,语带寒冰地自语道:“就看看当不当我是回事。。。”

第一百六十六章

第一百六十六章

姚嵩吃了一惊;慌忙起身扑上前来扶住他的手臂,已是沾染了一手心的淋漓鲜血;顿时心头一震;颜色都变了;颤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抬眼觑见他神色,心念电转间登时了悟;失声道:“你想借刀杀人?!”

任臻与他四目交接,眼中戾气未褪:“拓拔遵今日胆敢取你性命;来日必难善罢甘休,不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除此后患,否则我实难心安!”

姚嵩已猜出他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任臻方才若是迟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而他总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守着,方才宁可铤而走险。此刻他见天地间就彼此二人,忙出声拦道:“拓拔遵是拓跋仪的亲弟弟,拓跋仪顾虑重重、反迹未露,拓跋珪不会打草惊蛇,若操之过急万一引起他的疑心——”

任臻突然反手握住他的掌心,声音轻柔却坚决地缓声道:“那就逼他反。子峻,我在做什么我心里有数。”

姚嵩愣了一愣,心上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此时的任臻,熟悉又陌生,仿佛又回到过去杀伐决断挥斥方遒的峥嵘岁月,他还是西燕皇帝,弹指一挥,便可指点江山百万兵。

然而他分明知道,谁也回不到过去了——他的呕心辅佐和他的皇图霸业已经久远的像是前世未醒的梦。他蓦然一阵心酸,又想起当年在长乐未央的辉煌灯火下,君臣相得、彼此无间,抬手回眸便是心领神会,再也无需一句赘言——那样的好时光,可惜太短暂。

他深吸一口气,神色如常地轻一点头:“好。我听你的——”拓跋仪算什么,北魏国算什么,只要有你,我不惧那刀山火海,一样教它翻天覆地!

华丽的穹庐内,也自窝火的拓跋仪拍案怒道:“你喝多了酒找谁起腻不好,偏要寻那个女人,传扬出去怎生得了?!鲜卑八部之中莫题被灭,长孙势弱,奚斤是皇上的人,剩下叔孙部、和部、庾部等都不大成气候,就咱们和贺兰氏手握兵权,目前虽属同一阵营,但彼此在拥立储君之事上立场相左,现下正是关系微妙的时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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