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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慕容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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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恭苦笑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之中——谢玄拥兵在外,本拟将他调回建康,二人一文一武一内一外,稳定朝局,拱卫安帝,谁知他却受制于人,不得不改弦更张,若非谢玄此番及时回京重振局面,差一点就要铸成大错。

谢玄与王恭多年老友,虽不知内里详情,却也知其定有苦衷隐情,有心与其相谈,便命撤去车轿,邀王恭一同外出散心。两位儒衫名士安步当车,走上街头。

乌衣巷隐于大市,过朱雀桥便是秦淮河,登时从清华贵重的王谢门庭转至熙攘热闹的寻常巷陌——想当年东晋王朝原是在风雨飘摇中创立,南渡初时可谓四面皆敌,其后王谢门第之中群英荟萃将星辈出,硬是支撑东晋度过难关,在江南扎稳了根基,近百年岁月过后,建康城反倒比大部分征战连天烽火遍地的中原地区来的安乐富庶。

又因魏晋时期江南崇尚名士仪表,清谈玄学,因而秦淮河畔除了贩夫走卒之外,许多士人皆着长袍广袖、华服美衣地翩翩而行,以为风度,王谢二人置身其中低头徐行,反显得低调的很,并不惹旁人注目。

过目之处一路繁华,王恭低声一叹:“江南士族虽以四大门阀王、谢、庾、桓次第领衔,但绝非真地同气连枝——为保家声,有时便不得不屈从人下,因而司马元显态度强硬地欲征募新军时,满朝文武便没有能挺身而出的,我们世家子弟中的年轻一辈也有不少人倒向了司马元显,若再让司马元显有了督军之力——”

谢玄微一颔首,陷入沉思:当年淝水之战后,北方中原各地陷入分裂混战正酣,无暇顾及江左的东晋王朝,正当壮年的孝武帝便开始有心着意地遏制门阀政治,大力扶持自己弟弟司马道子主政,而当时的谢氏家主谢安迫于压力不得不自请离京外驻广陵,让出了中枢相权;而三年甫过,谢安身故,继任的谢玄又退居家乡守孝,让出了北府兵权。谢氏离开中枢的结果,便是司马氏皇权大张,宗室复兴。直到北方战事稍定,分占中原的两个慕容燕国皆对偏安江南的东晋王朝虎视眈眈,朝廷为国之安危这才召回谢玄,复立其位,拜为太傅,并都督中外诸军事,谢玄这才能以此为契机,在表面上将一盘散沙的世家门阀勉强结成了统一阵线。而如今孝武驾崩,安帝初立,相权实际上已凌驾于君权之上,司马元显的野心已愈来愈大,此时的他更是一步也不能退——故而明知党争权斗于国无利,但他不屑为之却又不得不为。

王恭更因其子王谵之事被人抓着把柄而大伤脑筋,两个老友心事重重地走了许久,谢玄瞥见王恭已走地汗湿重衫,却迫于顾及仪容而连汗亦不擦,便主动提出稍作歇脚。二人挑了处临河的清雅酒楼,刚入内却见里面已经三五成群地围坐了不少人,观其服色皆是簪缨子弟。

王恭不觉诧异,虽然士族之中崇尚玄谈辨理,时不时就好雅集清谈一番,但在闹市之内聚集这么多士人却也不多见,便有心避之。谢玄向外望了一眼,便了然道:“无妨,此处可眺望秦淮南岸的瓦官寺——想来这些人都是来刚参加完后燕那昙猛大师的讲经会。”

昙猛虽来自后燕,却以东晋名僧支道林有交,亦以道入佛,结合老庄之说发扬出了一套很有玄学味道的佛学理论,故而很为江南士名所推崇,他随后燕使团来到建康之后,便于瓦官寺开坛传教,这十余日来堪称观者如堵香火大盛。

二人便拣了一处无人注意的角隅落座,一面暗中观察周遭情致,王恭道:“后燕让慕容熙送昙猛大师入京弘法,极得人望,成效影响似乎较西燕派兀烈任臻二人收买人心要大的多啊。”

不期然听到这个名字,谢玄微微一怔,很快便面色如常地答道:“此刻断言为时过早。慕容冲。。。精明的很,不会打没把握的仗。”

二人悄声交谈之时,酒肆之中的那些青年子弟果然已纷纷围而论道,但没谈几句就开始跑题,高谈阔论起建康城时兴哪种装扮,何等步法看来身姿飘逸,什么香粉扑面不留粉痕,谁家歌姬艳名在外又通文理音律——须知有晋一代,选官如同选美,特别是到了司马道子与司马元显父子执政之时更是发展到了巅峰:出身是得进官场的入场券,而相貌俊雅与否则是飞黄腾达的关键,至于才具如何人品如何,皆不在考察范畴之内。

谢玄在旁听了,不觉得皱了皱眉——他虽长年离京在外统兵,却也素知建康城中的名门子弟狂妄自许浪荡不羁的多了,只是没想到会这般放浪形骸不务正业,怪道有人言及门阀总会说清谈误国四字!

谈而无酒哪称名士,说地兴起之时,店家早已备好了美酒流水似地上,诸贵胄子弟黄汤下肚,一发要学那早年“竹林七贤”之一的“酒痴”刘伶,做出种种纵酒任性的醉后狂态,以显风流自赏的名士风度。其中一人便扯开衣襟,一展长袖,狂言醉语不断,因彼时民间还未普及胡床胡椅,酒肆之中依旧以低矮坐具为主,那年轻公子的两摆袍袖又特意做地极长,故而刷地一下扫到了案上器具,连带着温酒的铜质酒樽被卷着飞起,砸向左近席地而坐默默饮酒的一人,滚烫一注热水泼溅了一身,惹得那人愤而起身,斥骂道:“你们怎可伤人?!”

那肇事者见他三十余岁,三缕长须、一身道服,发上却挽着着士族所佩的纶巾,打扮地不俗不道的,登时便有了轻视之意,强横地道:“上苍赐酒,是尔之福!你自个儿缘浅福薄喝不到,却怪我们?”那人双目一瞪,凶光大盛:“都说瓦官寺佛光普照,就照出你们这等仗势欺人涂脂抹粉的怪物?!”

这一句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众公子身边的家仆也不是吃素的,当即挽起袖子将人团团围住,正准备好好修理这出言不逊的无名鼠辈,人群中忽有人认出此人来:“这是原先的新安太守孙泰的侄子孙恩!难怪对朝廷心怀怨怼出言不逊!”

琅琊孙氏,世奉五斗米教,先孝武帝时,家主孙泰自号天师,广为传道而从者甚多,更以“养性之方”而取悦于孝武帝,任为新安太守——后来“孙天师”的影响在下层百姓中愈加扩大,每有出行,总有千余三吴黎庶从道随行,司马元显执政之后,忌当年张角家族发动黄巾起义的旧例,便随便寻了个借口诱捕孙泰,继而全家下狱,不日尽皆处死,唯独漏了一个在外修行的侄儿孙恩,待孙恩闻讯赶回建康,孙家已经飞灰湮灭,教他如何不愤懑悲恨?

“将他执送西王府,向司马郎君领功!”

“叫他去地府与他那逆贼叔叔做伴!”

众家丁得令之下蜂拥而上,孙恩虽习得几手拳脚,却怎敌围殴?正当他屈于下风行将就范之际,一道身影忽而闪进人群,一招横扫逼退众人,将孙恩护在身后,尾随而至的两个侍卫装扮的孔武大汉立即上前,有如铁塔一般拦在中间。

那为首的公子没料到家破人亡的孙恩还有帮手,先是一惊,随即观察这不速之客的仪表服饰,见此人箭袖窄袍,穿的乃是胡服,绝非建康人士,便一扬大袖衫高声道:“莫要多管闲事,否则性命难保!”

那出手相助之人听了这威胁,只是懒洋洋地道:“诸位在此高谈阔论的确是闲事一桩,与我无关,但你们如此咄咄逼人未免过分了些,在下眼未盲耳未聋,无法袖手旁观——司马郎君已问罪孙家,盖棺论定,事后可有说要行株连族灭?既无,那孙恩非孙泰亲子,何罪之有”

寥寥数言竟让谢玄浑身一震,不自觉地拧起眉来。

众人被抢白地无言以对,倒把怒火全转到了后来之人的身上,攻歼谩骂:“你这胡人无知愚昧,知甚是非黑白!”

“胡人杂种也敢妄议天朝国是,在我大晋国都大放厥词!?!”

你言我语地很快将这场争执转到了民族优劣之上,东晋立国百年,历代北伐不止,却多是劳多功少,反靡费许多人力物力,对占据中原的五胡政权自是心怀怨恨,这些东晋官宦人家的公子们上阵杀敌收复中原或许不能,言辞锋利地指责讥讽一番却是大易,直到那被围攻之人一声轻笑,言简意赅地终结了这场口诛:“难怪建康有句名言‘想做名士,不必有奇才,只须三样——常无事,痛饮酒,敢狂言’。”话音刚落,那男子气定神闲地排众而出,一袭武袍长身玉立,却果然是多日未见的任臻,此刻直直地朝这处角落看来,谢玄避之不及,目光与他正撞在一处。

出乎意料的是任臻随即便淡然地将视线转到了王恭的身上,朝他遥遥一拱手:“王大人,在下所记可有疏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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