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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没有丝毫犹豫,西门疏想也未想吐出一字。
甘力风苦涩一笑,心中涌起噬骨的妒意,却没有了那份彻骨的恨意。
三年来,他看开了许多,也想明白了许多。
倾阳公主要出嫁了,楚南、苍穹两国联姻,轰动天下。
一听苍帝答应把倾阳公主嫁给楚南国的其王,使臣感激涕零的跑到东方邪面前道谢,得宠的公主一般都是嫁给国主,很少下嫁给王爷。
临走前夕,西门疏被东方邪安住在倾阳公主的寝宫,除了东方邪亲信任的人,任何人不许踏入寝宫半步。
西门疏把流光溢彩的金色凤冠放在桌上,无心欣赏,趴在桌上挑着蜡烛芯子。
她已经三次凤冠霞帔了,第一次,是以西门疏的身份嫁给东方邪,第二次,重生后以甘蕊儿的身份入宫为妃,第三次,是以倾阳公主的身份和亲代嫁。
三次出嫁,前二次是嫁给同一个男人,而这次是一个陌生男人,连面都未见过。
不知为何,这次嫁去苍穹国,比她嫁给东方邪两次的心情还要高昂,她有种直觉,楚南国会有惊喜等着她。
“小妹。”甘力风从窗户外跃进。
“哥。”西门疏抬眸,见甘力风披风下,一颗小脑袋瓜子从衣领出钻了出来,西门疏一惊,立刻上前,抱过他怀中的安安,在他脸蛋儿上一阵猛亲。“安安。”
娘亲的心肝宝贝儿,这句话,西门疏永远都只能留在心里。
“娘亲。”见到西门疏,安安也很开心,想到师傅的话,小家伙心情不阳光了,耷拉着小脑袋。“娘亲,安安不要见不到娘亲。”
“哥。”心中一酸,西门疏看向甘力风,他跟安安说了什么。
甘力风很无辜,他几乎过几天都会抱安安去玉溪宫,突然很长时间见不着她,小家伙肯定会闹,万一他说了不该说的,麻烦就大了。“你跟他解释,我去外面守着,今夜,不会有人来打扰你们母子。”
说完,甘力风身影一闪,消失在他们母子面前。
望着紧闭的窗户,西门疏闭上眼,掩饰住眼中复杂的情绪。
“娘亲。”见她不理自己,安安拉了拉她的衣领。
“安安?”眼眸里不再冷清,满是溺爱,西门疏伸出手,揉了揉安安的头。
“变了。”安安软绵绵的小手爬上西门疏的脸颊,对这张陌生的脸,他还真有点不能接受,却也不讨厌。
西门疏一愣,猛地想起这张脸已经不是安安常见到的脸,安安居然也能认出自己,震惊的同时也喜不自禁。
“安安。”西门疏难掩激动。
“变了?”这次安安是问句。
“安安不喜欢这样的娘亲吗?”西门疏笑着问,不知不觉,她习惯了甘蕊儿的容貌,现在看到自己原本的容貌,还真有点不习惯。
“喜欢。”安安点头,为了验证他的话,小家伙撑起小身板,在西门疏的脸上吻了下。
有了甘力风守在外面,这一夜西门疏抱着小家伙睡觉,跟小家伙解释了很久,小家伙才不伤心了,安安才二岁,根本听不懂什么话,解释起来相当费尽,西门疏却有耐心。
在她的再三保证下,安安才接受很久不能见她。
东方邪本想去看她,可想到她仇视的目光,他还没走到她的寝宫,变转身离去,没去温絮的寝宫,而是去了曾经的晋王府,心怅惘中隐隐作痛。
黑夜里,一抹身影飞掠而来,单膝跪地。“帝君。”
“暗中派人保护她,应该有人不待见这次和亲。切记,在苍穹国境界誓死护她周全,一旦踏入楚南国境界,你们由保护变为刺杀。”她若是在楚南国境内受到一丝伤,他们站在理字上,顺理成章的发动战争,和亲自然作废。
秋夜暗黑沉寂,荒芜的树林里,只能听到秋虫嘶鸣。
一道白影站在树下,透过茂密的树叶,凝望着月色,柔和的月光洒在他银色的面具上,散发着点点银光。
忽然,一道黑影如疾风掠过,卷起落叶,飞舞的落叶配那飘扬起的衣袂,形成一道绚烂的景致,来到白色身影前停顿下来,对着白袍男子恭敬的行了个礼。“主人。”
“准备好了?”低沉的声音带着丝丝的寒气,让人受不住寒颤。
“一切就绪。”
“走。”
顷刻间,一白一黑,两抹身影如鬼魅般凌厉,快速的消失在夜色笼罩下的山林里,余下的只剩下秋鸣的虫声。
第二天,阳光明媚,昭示着喜庆的日子,队伍正式离开了苍穹国帝都,由甘将军亲自送出皇城。
甘力风本想要送她到楚南国,西门疏不同意,她担心安安的安全,除了甘力风,她谁也不放心,即使她让温絮又瘫痪在床上。
她只让温絮瘫痪在床上一年,也是给自己一个期限,一年后,她会回来,不是兵临城下,她也要回来。
她跟木夜的儿子还在这里。
东方邪没来送行,他怕自己忍不住阻止。
离开皇城,西门疏抱着貂儿坐在颠簸的马车上,酝酿着她到楚南国该如何避开东方邪的耳目与楚帝达成协议,不能急于一时,首先要摸清楚,楚南国的形势。
一个月后,行亲队伍快出苍穹国境内,在两国的交界处,苍穹国最精良的禁卫队,楚南国朝野上最有权威的将军亲自在国境等候。
毕竟,在苍穹国境内一帆风顺,到了他们楚南国境内就出了问题,事情就大条了。
又是一天路程,到了晚上,西门疏的体力有限,在暂住的驿站里。
西门疏梳洗了下,上床睡觉,她很累,不仅是身,心也累,躺在床上却没有一点睡意。
起身,随意拿起一件外袍,走向窗户,长发松松地用一根玉质的发簪挽上,她喜欢站在窗下望月,喃喃自语。“木夜,你到底是死,还是活?”
如果木夜没死,知道她来和亲,不知他会怎么?
如果让木夜见到她这张脸,会不会认为她就是西门疏。
那天的情景,至今想起来,心还是会抽痛。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也是一种期盼。
倏地,西门疏的头一阵发晕,甩甩发昏的脑袋,食指揉搓着太阳穴,眼前景象渐渐模糊起来,隐约她感觉到有人靠近,好熟悉的感觉。
转身,只觉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倒地,彻底进入昏迷状态之前。
“主子。”十几个黑衣人隐匿在暗处,随时待命血洗驿站。
白袍男子接住西门疏的身子,面具下的双眸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墨,你说让其王知道苍穹国和亲公主是个贱花败柳,而且还是在我们楚南国境内发生的事,事情会演变成怎么?我猜,绝对比血洗驿站更让人期待。”
“主子,你的意思是?”白袍男子回应他的是,抱着西门疏快速的向着黑夜深处急弛而去,迎风而起的白色长衫翩翩起舞,在黑夜下荡出绚丽的光华,再配上他轻快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快速的消失在墨眼前。
墨盯着白袍男子消失的方向有些失神,主子没有将那女人交给影卫,这件事主子要亲力亲为,还真有点惊讶。
他刚刚没见到西门疏的脸,所以对主子的行为很是疑惑。
“计划突变,立刻取消。”墨手一扬,隐匿在暗处的人,先是一愣,随即纵身离去,如来时一般,没惊扰到任何人。
破庙。
白袍男子毫无怜香惜玉的将西门疏丢在杂草上,从袖袋里拿出个精制的陶瓷瓶,在她鼻下晃动几下。
一阵刺鼻的臭味儿瞬间吸入鼻子里,西门疏难受的皱眉,手下意识的将那东西挥开,极其难受的咳起来。“咳咳咳,好难闻。”
不知为何,西门疏皱眉时,白袍男子的手就僵硬住,失神之际,陶瓷瓶被挥落在一旁的地上,发出响声,白袍男子移开目光,看着还在地上转动的陶瓷瓶。
他刚刚怎么了?看着她被药味呛得难受,他居然有些不舍。
要毁了这女人,用不了自己亲自动手,大可以将她交给手下人。
难道就是因为她有着一张与疏儿同样的脸,他明知道,她不是疏儿,她的身高跟蕊儿差不多,却有张跟疏儿一样的面容。
这是巧合,还是东方邪蓄意安排?
三年了,他被白练救走,因伤得太重,昏迷了一年。
昏迷的一年时间内改变了很多,他也失去了很多。
醒来那一刻,他只想着回苍穹国找她,却被白练跟墨他们阻止,等他伤好之后,他又不想去了。
“跟我走,许你一生一世。”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此生有你,足矣!”
“对不起,我不想重蹈覆辙。”
每每回想起,即使知道她是为了保护他,他的心还是会刺痛。
白练跟白凤骂醒了他,儿女之情,只会误国误己。
为了西门疏,他放弃了除去东方邪的大好时机,甚至还助东方邪得到